第一十章
☆、没
顾沾听见叫声,走进房间,“怎么了?”
他没想到苗脆胆这么,眼睛都吓红了,像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兔子,“顾沾哥哥,有、有虫……”
她根本都不敢动,怕一动,那密密麻麻的虫就会往她身上爬,短短几秒钟,她甚至都已经想象到自己白嫩嫩的皮肤被虫叮咬的画面。
“虫?”顾沾走过来,“哪啊?”
谁料他刚走到床边,姑娘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往他身上跳,跳到他身上后,啊啊啊地一顿尖叫。
顾沾:“……”
苗脆喊:“你快把虫掉!”
顾沾哭笑不得,按了按眉心,哄人一般,“嗯,都跑了,不怕。”
女孩虽然很轻,跟坨棉花似得挂在身上,但把他勒得有些紧。
“跑了?”苗脆扭头,刚一扭头,顾沾手里就捏了一只,男人挑眉:“你这个?”
“啊!!!”苗脆又叫了起来,跌到床上,惊恐地看着他。
惊恐没多久,又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发麻的头皮抖落鸡皮疙瘩。
“你……”像是被气着了,女孩脸色涨红,从床上弹起,“你竟然耍我!”
“哥哥只不过,”
男人声音含笑,吊儿郎当地模样:“以牙还牙。”
苗脆:“……”
顾沾捏着那只“蟑螂”凑进苗脆的脸,苗脆两只眼睛旋即变成斗鸡眼。
“还你,你的蟑螂。”顾沾道。
“……”
-
躺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苗脆胸口还团着一鼓气,她没想到顾沾是只狐狸,白天没事人的样子,晚上竟然会报复她,呜呜呜呜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在心里骂了顾沾好几句,才抱着被子睡过去。
好不容易苟到周末,苗脆准备睡个天昏地暗,却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了,她烦躁地翻开盖子,把手机捂到耳边。
电话里,是苗肃讨厌的声音:“猪,醒了没。”
苗脆哼了一声。
苗肃道:“给你新找了个物理家教老师,九点半来顾沾那,对人家好点,再把人气走,每天零花钱砍一半。”
“……”
苗脆:“肃肃,你不要脸。”
“叫我什么?”
“肃肃肃肃,肃肃肃肃肃!”
苗肃把电话挂了。
-
家教老师来的时候,是顾沾开的门。
“苗脆的家教老师吗?”顾沾问。
李馨文愣了好一下,点头,“请问……您是苗肃先生吗?”
“不是,我是他朋友。”顾沾道,“进来吧。”
男人似乎没睡醒的样子,懒懒道:“鞋柜里有拖鞋,自己拿。”
伺候苗脆那祖宗就罢了,顾沾不觉得自己还有这个耐心伺候她的家教老师,男人完那句,朝苗脆的房间走。
女孩的房门还紧闭着,他本不想管她,但临时监护人的责任心作祟,他还是走了过去。
“孩,起床没,你家教老师来了。”
苗脆像是丢了一颗枕头砸到门上,“让她走!我要睡觉!”
顾沾:“……”
“这脾气。”顾沾似无奈,他道:“我开门了啊。”
“不要,我没穿衣服!”苗脆吼。
“……”顾沾手一顿。
李馨文走过来,“苗脆还没起床吗?”
顾沾嗯了声,对她道:“要不你等会?”
“……”
这么不听大人话的孩李馨文从业生涯以来还是头一回遇见,她略僵了僵,点头,“可以。”
李馨文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顾沾从来没觉得自己耐心这么好过,他给苗肃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似料到发生了什么,“没起是吧?”
顾沾:“嗯。”
苗肃:“来硬的,把她拖出来就行。”
“……”
“不是吧?”顾沾觉得滑稽,“要我,别补了,你妹成绩不挺好的?”
“她偏科。”苗肃道。
“……”
“偏科就偏啊。”
他话落不久,姑娘的房门开,探出一颗脑袋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
“我的家教老师呢?”苗脆揉揉眼皮问。
那头苗肃道:“她想考年级第一,我只是,在帮她完成她的梦想。”
“……”
“什么鬼。”顾沾似无语:“你们两兄妹别搞我,哥我还困着。”
刚才还一副不想被家教的姑娘从房间里走出来,求知欲浓烈地又问了他一遍:“顾沾哥哥,我的家教老师呢?”
这喜怒无常似让男人开了眼界,他忍不住拍姑娘的鸡窝头,“客厅。”
“哦。”苗脆朝客厅跑。
他挂苗肃电话的时候,听见她甜甜地喊:“李老师来啦,你好呀!”
“……”
-
之后顾沾没再管屁孩的事,回房睡了个回笼觉,隐隐约约中,她仿佛听见女人的尖叫声。
苗脆房里。
苗脆很真诚地道歉:“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就开开玩笑,假的这是假的!”
她把假蜘蛛收回盒子里。
“……”
李馨文本来挺生气,刚才真的有被吓到,但见苗脆这么乖巧的道歉,想她可能就是顽皮一点,好脾气道:“没……没事。”
“你下次别这样了。”
“嗯嗯!”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下周三。
一个多星期相处下来,顾沾差不多见识了苗脆的顽皮程度。
假蟑螂只是开始,第二天是假青蛙,第三天是假蚂蚁。
昨晚晚上冲完澡出来,他还在被子里发现一条大腿粗的蟒蛇,在他被子里盘成饼状,从外表到皮肤跟真蛇几乎无差。
即便当时他反应很快地猜到什么,但看见蛇的时候还是产生了生理性恶心,好气又好笑。
当时,他忽的,竟产生一种想把孩绑起来一顿的冲动。
这种事情他少年跋扈时期的时候是干得出来的。
“那些玩意,你都从哪里买的?”顾沾用吹风机伺候苗脆脑袋上那一蓬茂密秀发的时候,忍不住问。
苗脆:“某宝呀?要不要我给你发链接。”
“……算了,哥哥口味比较清淡。”
苗脆像是想到什么,肩膀抖了一下,“那条蛇口味是挺重的,我拆快递的时候都被吓到了,以为是真蛇,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用棍子敲了好几下,确定不是真蛇,我才敢摸的。”
“怕你还买,自虐么。”顾沾被逗笑。
“怕我才买的。”苗脆。
“好了,吹干了。”顾沾关掉吹风机,rua了一下苗脆的头。
“谢谢哥哥。”苗脆甜甜地。
“哥哥跟你商量个事。”顾沾突然。
正要爬床的苗脆转头,“嗯?”
“以后头发自己吹可以吗?”顾沾道:“总不能,”
“次次都让哥哥帮你吹吧?”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
“不要。”苗脆皱眉,“我不要自己吹头发,就让你给我吹。”
“那你可以不洗头。”男人有些无奈,他揉揉苗脆的脑袋,“孩,你得讲点道理。”
“哥哥我,也不是真的保姆不是?”
“……”
男人试图教:“你也……十六岁了吧?以后进了大学,要让室友给你吹头发,吹一两次没什么问题,但你室友不会次次都愿意帮你吹吧?”
这些苗肃可能都没教过姑娘。
他现在也算是她的家长,有义务跟她讲讲。
“……哦。”苗脆眼睛像是红了。
“……”
姑娘那样,顾沾心就软了,不过他很快又硬回来,揉苗脆的脑袋,“其实吹头发不难啊,下次哥哥教你,嗯?”
苗脆似把泪水憋了回去,“哦。”
顾沾道:“还有……”
他蹲下.身,与苗脆平视,“以后别再往哥哥床上丢假蟑螂假蜘蛛这些了可以吗?”
“……”
苗脆抿了抿嘴巴,“恶作剧不好玩吗?”
“你觉得好玩,别人不一定觉得好玩。”顾沾耐着心,声音带着浅浅的笑。
他有些不理解,这些道理一个都上高一的大孩子怎么还会不懂。
虽然他时常孩孩地叫她,可只是顺口一叫,苗脆也不算了。
他在她这个年纪,一个人去过北极。
“你忘了?那天哥哥用蟑螂吓你,你不是很生气?”顾沾道。
“……”
苗脆别过脸:“不记得了!”
她没想到大晚上的,顾沾会把她教训一通,好烦哦,比她哥哥还烦!
“你听哥哥……”顾沾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话痨。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苗脆不耐烦地道。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苗脆脸微红,似是被气的。
“……”
顾沾也没法跟熊孩子再交流下去,起身,“行,那你早点睡。”
“走,你快走!”苗脆用枕头砸他。
顾沾:“……”
他觉得这孩怕不是忘了,她现在住的是他家。
作者有话要: 苗·双标·脆:就是我可以整别人,别人不可以整我!怎样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