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听顿住,林海发现扯不动她,着急忙慌地回头。
“到底怎么回事?”林听一脸严肃。
林海突然开始鬼哭狼嚎:“就是……回家的路上又被黄毛堵了,有人叫了大哥,大哥一个人对他们四个,根本不过,后来我们报警了,警察来了后把我们所有人都带到派出所了……”
林听立刻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那你怎么跑这来了?”
林海垂着脑袋:“因为我身体最弱,他们叫我躲在后面,我看情况不对就跑过来找你了。”
“那他父母呢?还没来吗?”
“别提了,”林海摇头,“警察家长不来签字不能走,大哥死活不告诉他们他父母手机号,姐,我们帮帮大哥吧。”
林听叹了口气,虽然她和他早上闹得有点不愉快,但他也是为了帮林海才受伤的,这个人情还是要还的,于是牵着林海的手往派出所去。
晚上7点,派出所灯火通明。
大厅的连凳上坐了一排人,林听瞧过去,个个垂头丧气的,只有一人,昂着脖子松散地挂靠在椅背上,眼底情绪未名,在人群中煞是惹眼。
林听走过去,对正在备案的警察同志招呼:“你好,我是,呃,那个孩的姐姐,我来带他走。”完指了指傅首一。
年轻的干警抬头,见是一个姑娘,语气不悦:“家长呢?怎么家长没来?”
“呃,我爸爸出差了,妈妈……很早去世了,所以就只有我能来。”
干警听罢,稍稍收敛了些表情,看样子又是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他问:“你弟弟架斗殴,你们平时都不管他吗?”
林海一听赶紧跳出来,连连否认:“明明是他们先人的,他们勒索我同学!”
被指名道姓的几个男生想要站起身,被身旁的干警“嚯”地按下,为首的黄毛赔笑道:“同学严重了,我们就是熟人之间自己闹闹,没那么严重哈。”
傅首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响,记笔录的干警对黄毛:“你也别解释了,看看你这个月都来多少次派出所了,你们几个今晚必须留下。”然后对林听:“赶紧把你弟弟领回去吧,还是要好好教育下,以暴制暴怎么能行呢?”
林听应下,签字自己的名字,瞥了眼傅首一,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也不知道谁能收伏他。
“走吧。”林听平静的看着他。
傅首一这才将视线投到她身上,目光深邃,似乎要将林听看穿。
“别看了,”林听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告诉傅明月的。”
林海虽然不知道傅明月是谁,但想必肯定不是大哥喜欢的人,既然姐姐都作出承诺了,大哥还在犹豫什么呢?他在一旁心翼翼地问:“大,大哥,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看你了一天架,也累了吧?”
傅首一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上次被眼前这人叫成“兽医”,这姐弟俩真是一脉相承的……话能噎死人。
他站起身,走到黄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虽然他年龄不大,但自有股不怒自威地气质,黄毛没由来的缩了下肩膀。他不疾不徐地道:“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弱者,我会直接把你们送进牢房。”
“牢房”两个字的轻,但黄毛却听得真切,这破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每次都要护着那个瘦子。
他不屑地哼唧两声,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
傅首一没再理会,跟着林听姐弟俩走出派出所。
“大哥,你饿吗?要不上我家吃点东西吧。”林海一脸关切。
傅首一沉默了会,敛目低眉地“嗯”了声,林听却拒绝了:“我还有晚自习呢。”着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十元人民币递给林海,“你们随便吃点什么吧,记住,不能是垃圾食品。”
林海拖着她的手撒娇:“姐,大哥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做饭给他吃吧。”
林听弹了下这个不分轻重的亲弟弟:“别太过分。”转眼对傅首一:“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两次,只是晚自习我必须得上,或者我让林海明天给你带点我做的点心吧?”
昏黄的街灯散发着绒绒的灯光,傅首一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懒散地摆摆手:“算了,我先回家。”
林海叫他,他也没回头。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林听觉得那个孩,好像很孤独。
*
再过两周就是国庆了,二中历年的传统,会在国庆放假前一天举行运动会。对于首次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起举办运动会,学校很是重视,罕见的将篮球赛也纳入其中,还鼓励大家积极报名,不限年纪不限班级。
为此,二中宣传部决定组织一只啦啦队,为这次运动会加油鼓劲。
孟斐然一大早就来问林听,要不要加入啦啦队,林听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摇摇头。
孟斐然倒是兴致勃勃:“去嘛去嘛,想想以后回想起高中生活,这是多美好的回忆呀。”
林听兴致缺缺:“我现在就只想好好准备期中考试,啦啦队会浪费我太多时间。”
孟斐然见傅明月也学着林听整理卷子,抱臂冷笑:“傅大美女,你怎么没报名啊?”
傅明月甜甜一笑:“刚刚宣传部找到我,要我担任领舞呢。”
孟斐然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嗓音瞬间大了三阶:“我靠,你是不是走后门了?”
傅明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你不信呀,可以去问问刘部长。”
孟斐然炸毛,指着傅明月的鼻子:“走,现在就去!”
“我为什么要去?”傅明月一脸无畏,“要去你去。”
林听见孟斐然和傅明月又吵了起来,颇为无奈地拿出耳机戴上,这样的场景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
孟斐然总傅明月是个绿茶婊,见谁都一副媚笑,看着娇娇弱弱的,实际心思比谁都深。又因为自己也长得美,总想与傅明月争个高低,偏偏性格太过耿直,导致不少同学跑票到傅明月那边。
傅明月也乐得见这样的场景,在她眼里,孟斐然自己用力过猛,怪不到她头上去。而且自己确实琴棋书画样样拿的出手,当个领舞她还觉得自己大材用呢。
陈帜在后面拿笔点点林听的肩膀,“林听,语文老师叫我俩去办公室。”
林听一愣,摘下耳机,“哦”了一声,拿起纸笔就和陈帜出了教室。
陈帜却没往办公室走,反而从楼道一直往上,那是去学校天台的路线。
“陈帜,”林听叫住他,“不是语文老师找我俩有事吗?”
陈帜促狭地笑:“骗你的,看你夹在她俩中间不好受,就带你出来吹吹风。”
林听扑哧一笑,她最近确实有点受影响,她曾劝过孟斐然行为做事三思而后行,奈何孟斐然听不进去,她也只得作罢。
正逢课间时间,操场上有人趁机带球去篮球框那里两把,三三俩俩的人群,从高处俯瞰下去,就像一个个移动的点,林听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活着真好呀。”
陈帜乐了:“放会风,林大学霸就能有这么深的感慨?”
林听不好意思地抿嘴:“哪有。”
“真的,你真不去试试那个啦啦队吗?”陈帜问得认真。
林听歪头想了想,“我的时间不允许我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
“你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其实你成绩这么好,又这么稳定,试下其他事也未尝不可。”
林听凝眸远眺,指着头顶的天空:“你看,相比整个浩瀚的宇宙,我们只是沧海一粟,或许每个人的轨迹冥冥之中都被规划好了,如果我多努力一些,是不是就能从宇宙那里偷一点好运过来。”她转过脸正对陈帜:“陈帜,我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我很就明白我的目标是什么,我要做什么,我愿意最终的那个目标,暂且把人生过得无聊一些。”
陈帜心头一滞,他从不知道,原来她的心理负担这么重。
年轻的男孩再开口时忍不住多了两分誓言:“你,你别太担心,我可以帮你的。”
林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相信陈帜是真心想要帮她,但是她又怎能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
天台一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惊动了林听和陈帜,他们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看见校服一角闪过。
林听对陈帜,要不下去吧,马上要上课了。陈帜点头,两人从天台下来,在楼梯转角处看到林海拿着一瓶水,林听叫住他,“林海,干什么呢?”
林海摇摇手里的水:“给大哥买水,我走啦!”
林听对林海这样盲目崇拜傅首一很是头疼,改天找个机会要好好和林海谈谈,他到底是怎么想得。
谁知,晚上林海就告诉了她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傅首一答应你做他的家教老师了。”
林听一口饭差点噎着,“他怎么就答应了?”
林海掰着指头数:“我把你告诉我的那番话转述给大哥听,大哥竟然认真地点头,他还……”
“什么?”
“你思想觉悟总算是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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