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天你脱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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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烨然是在伤兵篷里找到的如雪,连贺大哥和阿姐也在。

    “一只鸟?”贺许良略有疑惑的重复道。

    如雪边给一个伤患换药一边点头答道:“是啊,跟着我一起飞进顾大人的帐篷,我没太看清,不过像是一只鸽子?”

    浠月立刻道:“难不成是信鸽?谁给狗……顾大人飞鸽传书?”

    贺许良轻皱眉头,道:“不可肆意谈论上级私事。”

    浠月却略有不甘,谁会给那狗官飞鸽传书?不可能是君上,若是皇城那帮渣滓,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传信,遣一信使足矣,用了信鸽,大抵要的便是什么机密之事,而且为何时间如此巧妙,刚好是胡人奇袭刚过之时?不免让人多想。

    浠月脱口而道:“若是这真是信鸽,传的是什么通敌叛国……”

    “浠月!”

    贺许良轻喝一声,浠月便不敢言语噤了声,如雪赶忙着圆场道:“浠月姑娘帮我把这个药粉再倒一些可好?”

    浠月只得吶呐得到,心里却十分讨厌贺大哥那么护着这狗官。

    如雪看着浠月的脸色自是懂得她心中所想,可这伤患篷里几十双眼睛,都看着都听着哪里能随心所欲想什么就什么,贺大哥也是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将浠月的话转手偷讲给顾丞相听吧。

    想到顾枕这个人如雪还是挺费解的,就她接触的这几次来看,他倒是个不错的人,温和有礼并非坊间传言那般淫奢,也是不知道为何浠月姑娘如此讨厌他。

    大概其中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吧,如雪想到。

    “如雪姑娘,阿姐,贺大人。”如雪还在想些有的没的,烨然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向三人行了礼。

    贺许良点点头算是回应。

    “如雪姑娘,顾大人有请。”

    烨然这话完在场三人都愣了,还是贺许良先发问:“方才不是刚换了药?”

    烨然摇摇头,道:“人并不清楚,只是看大人面有痛苦之色,像是腹泻。”

    如雪站了起来,擦掉手上残余的一些药粉,道:“大人醒后还没有吃过东西,好端端的怎会腹泻?”

    烨然只是公事公办的答道:“人不知。”

    如雪只好:“那我去看一下吧,有劳烨然公子了。”

    这时贺许良也跟着道:“我与你同去。”

    浠月在一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又什么也没,只看着如雪与贺许良两人的背影出了篷帐。

    烨然看得出他阿姐心里的郁闷,过去道:“阿姐,随我出去一下吧,我有事与你。”

    浠月点点头,做完了手上的一点活计,也随烨然出去了。

    “你那狗官让你和梁将军学行兵布阵?让你上场仗?”浠月面露讶异。

    烨然在亲姐姐面前终于是露出几丝孩子气,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点头道:“是啊阿姐,我终于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我是一名战士了。我以后就可以保护你与母亲了。”

    浠月糊涂了,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很是危险,但对于烨然这心怀天地的孩子来,比待在狗贼身边被日夜操弄,还要护他周全好了太多,最近这狗贼是怎么了?如此大发善心?

    “然然……你别大意,那狗贼诡计多端心思叵测,不知到底是在算什么,别中了他的计才好。”浠月道。

    烨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无权无势,对于那狗贼来,弄死我们两个比捏死只蚊子还要简单,算计我们实在是没什么好处啊。”

    这话的不假,也怪不得浠月烨然总把顾枕这点好心翻来覆去好个琢磨,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烨然继续道:“而且阿姐……你不觉得那狗贼最近变了好多,单入夜之后,以前哪天不是要召来一群男女酒池肉林,可你看现在,像是突然出家了一般。以前他何时关心过你我衣着用度,如今居然还会问起我的伤,更离奇的是,他居然以身犯险为贺大哥挡箭,这真是太奇怪了点。”

    浠月何尝感受不到这些,可是她不想承认这些,那狗贼无论行了多少善积了多少德也泯灭不了他曾经犯下的罪行,至于自己,只需要恨他就可以,他的好一星半点也不想知道,省的日后下手杀他,心中还有犹豫。

    “那又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渣就是人渣,变不了根本。”

    烨然点头道:“这话也有理……刚才我从他那里出来,他身上一股如雪姑娘的味道,怕是……”

    浠月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烨然摇摇头:“我也不知,如雪姑娘相貌也是极好,他能放过才是奇怪。”

    浠月想起方才看见她与贺大哥同行的背影,本因为如雪对贺大哥颇有好感而心生厌恶,如今却也有些为这姑娘可惜。

    浠月只得道:“或许是如雪姑娘心甘情愿的……别的事莫要瞎猜了。”

    烨然点头,姐弟俩便各忙各的去了。

    却顾枕这边,感觉自己下体分分钟原地爆炸,好不容易等来了如雪,没想到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贺许良。

    如雪一进来就看见顾枕捂着肚子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冒虚汗,还真当他拉肚子,赶忙过去问道:“大人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

    吃你麻辣个鸡啊。

    可是顾枕又不能是因为把你的药粉擦屌上过敏了,给人姑娘造成心理阴影也不好,吸着凉气问道:“如……如雪姑娘,你方才给我那药粉有何成分?又有什么功效啊……”

    如雪也是不懂这逼疼的都要哭了还有心思问擦脸粉的事,疑惑的回道:“成分倒不甚稀奇,只是些花草,效果便是能与面上凋萎的皮肤互生反应,加速新皮肤长成罢了。”

    哦,原来是去死皮的。

    顾枕脸色苍白的问道:“那……那一次用多少啊……”

    如雪回道:“一点点就可以了,您是带给府上丫头的,给您的药量给三五十个姑娘擦半月没问题的,大概半月脸上皮肤就能整体换上一层,白嫩一些。”

    三五十个姑娘,擦半个月。

    三五十个姑娘。

    半个月。

    那我很棒棒哦,给自己鼓掌。

    顾枕觉得自己可能不只死皮,大概要死人了。

    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穿到这里来,如果我不穿到这里来我的屌皮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屌皮不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曾经有一根健康的黑屌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顾枕觉得自己大概是回光返照了,突然变身了后现代诗人,满脑子都是自己死后的墓志铭。

    如雪还是不懂顾枕是怎么了,只见得他疼得双眼无神眼角都冒了泪花,担心的道:“大人别担心,我这里有止泻的药材,煎好之后您饮下便好。”

    一人饮酒我独醉,jj没了喝你妹。

    在无数天马行空的思想里顾枕还找回了一点点理智,我洗洗还不行吗,便赶紧跟如雪:“好……麻烦如雪姑娘帮忙煎药了……先出去吧……”

    如雪赶忙点头,拿着药箱出了帐篷,顾枕却觉得床边的阴影依旧没少,这才注意到,尼玛怎么还有男主这个傻大个。

    顾枕现在十分想洗洗更健康,虽然都是男的那也很尴尬,挣扎着问:“贺……贺大人还有何事?无事我想先歇息一会……”

    贺许良淡金色的眼眸微微一眯,他看的出来顾枕捂住的到底是哪里,问道:“大人是……下体不舒服?”

    顾枕:“……”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

    不知委婉为何物的这人又道:“桌上的药粉少了半罐,难不成是大人……”

    “放圈儿屁!”

    “……”

    顾枕骂完两人都呆愣了一秒,一个是后悔怎么自己飙了脏话,另一个是压根不明白什么是“圈儿屁。”

    顾枕此时又气又羞又恼又疼,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角硬生生被逼出了眼泪,挂在睫毛上亮晶晶的,倒是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贺许良微叹口气,道:“如雪毕竟女子不便,大人若不嫌,属下帮您……”

    顾枕一眼瞪过去,吼道:“我嫌!我特别嫌!”

    贺许良:“……”

    贺许良也不坚持,走到一边的脸盆架子边,把手放在水盆外侧,不一会那水便冒出了丝丝热气。

    “那请大人多注意身体了,属下告退。”着目光在顾枕身上逡巡了一圈,最终停留在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轻挑了一下眉头。

    顾枕现在特别想同归于尽,如果他能做到的话。

    贺许良行了礼就退下了,顾枕看着那盆热水,心想,特么那是我刚洗完鸟屎的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