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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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Chapter 054

    54.剑走偏锋

    贺岑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撑坐起身体, 腰上不寻常的疼痛连带着刺激到了大腿,腿根处也酸痛不已,让人恨不得伸手把这股酸痛给掐断了才好。

    “贺叔叔, 贺叔叔, 你、你没事吧?”凌寒北人都扑到了屏幕前, 他怎么可能没事?如果不是疼狠了, 他的贺叔叔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摔倒在地上?

    勉励半撑起身, 想要再坐直些都不行,腰侧的肌肉就跟撕裂了似的, 痛感延续到了臀部后侧, 贺岑有些狼狈也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先习惯性地去安抚担忧的狼崽子。

    “我没事,坐久了这样躺着舒服多了, ”惨白着脸的贺岑居然还开起了玩笑。

    凌寒北蓦地眼眶一热, 太丢了!眼泪掉了出来!真他妈的太丢人了!!!

    一低头,一抬手, 凌寒北抹去了示弱的眼泪,再抬头,嘴角带着笑意, “贺叔叔,这里的地毯应该没有家里的舒服吧?”

    “……嗯, 毛不够长,”贺岑索性不硬撑了,彻底让自己瘫在了地上, “还有点扎人。”

    凌寒北深吸了一口气,“嗯,给差评!”

    “呵呵……嘶,”贺岑猛地倒抽了口冷气,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了腰的后侧,太难受了,连带着右腿都轻轻地抽搐了两下,幅度很,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喂,装死装够没?”贺岑的腿又晃了晃,是被许竞踢的,“别玩花样!”

    “混蛋,你住手!”

    “许竞,贺岑需要医生。”

    “医生?”许竞阴冷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贺岑,再看向镜头前焦急的两个人,心底的怨毒无法抑制,“我就是医生。”

    着他捡起刚才被贺岑丢到地上的吗#啡针,就往贺岑身上扎。

    “不!”凌寒北急吼一声,他要杀了这个混蛋!

    “许竞!”严叔的声音也变了调,“住……”

    许竞拿着针管的手被贺岑一把抓住,贺岑的手劲极大,许竞一惊,左手的大拇指已下意识地顶在了手#雷的保险上。

    贺岑也不敢动了,没想到这个许竞在了针之后反应还是这么快,其实只要他的反应再慢哪怕只有几秒钟,贺岑都有机会钳制住许竞,给严叔他们争取出十几秒的时间就够了。

    就一个时间差。

    就差了一个时间差。

    受到攻击的许竞在没有完全失去主动权前,是不会轻易同归于尽的,他的执念还未了!

    贺岑等到了这个机会,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同时也低估了许竞的状态,腰上的极度不适还是让贺岑出手慢了些,而已没了顾忌的许竞在行动前就给自己服下了违背正常生理机能的禁药,所以即使镇痛的吗#啡都未能减缓他的行动力。

    许竞拿着针筒的手用力地往下压着,面部都因用力变得狰狞,而他左手大拇指一动不动地抵在保险上,“来啊,一起死啊!”

    凌寒北转身冲出了房间,他要去救贺叔叔,哪怕和贺叔叔一起粉身碎骨也好过隔着镜头看着这人遭受折磨!

    如风一样的速度被一个物体给挡住了,凌寒北看都没看,直接一拳挥了出去,“滚开!”

    挥出去的拳头被死死地扣住,贺天凌冷峻的严厉的脸在凌寒北的眼前清晰了起来,“这个时候别添乱!”

    “贺哥……”声音如被刀从中劈开,凌寒北嘶声喊道。

    “就算一针也死不了人!”贺天凌用力地将凌寒北往边上一甩,“哭有个屁用!”

    凌寒北被甩到了一旁,重重地撞上了墙,然后就见贺天凌一把推开门口想拦着自己的人,一脚踹开了房门,闯了进去,凌寒北一愣,马上又跟了进去。

    “我吗#啡过敏,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少他妈的耍花腔,”许竞单凭臂力是比不过贺岑的,但他有站着往下压的优势,两人还在僵持,“一针你就老实了!”

    “我死了,你的计划就全完了。”

    “你死了,还有贺家……”

    “没错,许竞,贺家人还在!”贺天凌走进了房间,直接开口。

    许竞一愣,抬眼一看,恰好看到贺天凌正摆手挡住了大概是想阻止他的严叔,贺天凌的表情带着少许的克制和敷衍,但已足以看清楚这位大少爷是很不满如今这被动局面的。

    贺天凌也不招呼,直接按了按挂在耳边的耳麦,“K,放视频。”

    “许竞,我们做个交易,我叔叔确实吗啡过敏,他要是出事了,贺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许竞的家人!”贺天凌脸色极冷,“他们或许还照章办事,但在我这,从来就没有规则!”

    许竞愣神的功夫,他房间电脑屏幕里的内容已经变了,K直接侵入,而后播放了一段视频。

    一辆看不出什么明显特征的车里,坐着一对既兴奋又忐忑的老夫妻,妻子明显是哭过了,眼睛还是红的,丈夫也未见得有多平静,口中一直喃喃自语着,声音被放大,虽然不是很清晰还有口音,但重复多次后,还是能听出上了年纪的男人念叨的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夫妻身上衣服半旧不新,但都很干净整齐,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没有任何被强迫的痕迹,甚至还能听到老人不断地冲着坐在前面的人‘谢谢’和‘辛苦’。

    许竞忽然发出犹如困兽般的嘶吼,拿着针管的手抖了半天,终于缓缓地松开了,视频放完,画面又切回了对话的状态。

    “许竞,你就是一颗废子,完全没了利用价值,没用到你的那些仇人连你的家人都懒得利用了,但我不一样,你挟持了我的家人,那我就加倍回报,你要是敢把那针下去,我也会让两位老人体会一下,”贺天凌冷笑了一声,嘲讽地看了眼身旁欲言又止的严叔,“许竞,遵守规则的人死得早,就像他们,束手束脚,只会向上汇报。”

    严叔脸色沉了又沉,但又感觉这混球得也没错……真是不能再好好地当领导了。

    “你、你不怕我现在就弄死他!”许竞扬起了手中的手#雷,“放了他们!”

    贺天凌微眯了眯眼,极其不屑地瞧了眼许竞,冷嗤道:“许竞,我贺天凌能这么和你话,就是知道你不会蠢到没药救,你的仇人不是我叔叔,如果不是你快死了,你也不会想着报仇,这些年你东躲西藏还存了不少钱,不就是想好好活着吗?如果你愿意和我做交易,我可以保证你的那笔钱一分不少地会到你的父母手中,同时还不会让你的父母知道真相,让他们还能抱着希望安度晚年,否则……”贺天凌故意停下了。

    许竞等了等,贺天凌还是没有话,许竞焦躁地喊道:“否则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你还有个哥哥吧?”贺天凌微挑了下眉不紧不慢地吐字,但听到的人背后都是一寒,许竞更是瞪大了眼睛,“感情不错?”

    “姓贺的,你究竟想干什么?”许竞第一次露出了几分慌乱的神色,人也往后退了一步,踩在贺岑身上的脚也挪开了。

    贺岑躺在地上,暗暗地松了口气,但又叹了口气,这两孩子还是卷进来了,而且卷的特别嚣张,天凌真不愧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杀伐决断真是强过他还有贺岚。

    “交易。”贺天凌轻哂了一下,“一开始我就和你做交易,你要见石峰,那帮人已经去找了,二十四时如果他们无能,你再提条件,我叔叔身体不好,他需要医生,也需要定时服药,我来交换。”

    “不行!”许竞和贺岑忽然高度默契!

    “姓贺的,你真当我傻吗?你来做交换?你以为我没有了解过你?”许竞古怪地自嘲了声,“要是放在八年前,你还真不够我瞧的,但现在我也只能对付对付这个废人了。”着许竞又用脚踢了踢贺岑,“你既然能查到我的账户,那应该也知道我现在是靠什么活着的。”

    “油尽灯枯,你不想死,但确实没活路了,”贺天凌冷漠地看着被利用被放弃被榨干的许竞,“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叔叔需要医生!他要是出任何事,我不介意再送一个人去南美。”

    “你敢?!”凌竞色厉内荏。

    “我为什么不敢?”贺天凌轻勾唇角,“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就算他们听到了我今天的话,将来我要送你的家人出去时,他们这些人还是抓不到我的把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根本就无公平可言,你憎恨权势,但最后快要死了,你能做的也只能是依附在你看来有特权的人,我就是这种人。”

    “你也只是虚张声势,呵呵,”许竞忽然笑了起来,“姓贺的,你要是真敢动手,也不会和我这么多废话了!”

    “是,我不能亲自动手,”贺天凌微微俯身,镜头里的他的脸微微放大,眼神冰冷而残酷,“很多事都不需要我动手,许竞,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死于意外了,不是吗?车祸、疾病、天灾甚至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死,不死、要残也很容易,想试试吗?”贺天凌直起身,再次呼了一声,“K。”

    画面再次切转,青州一在建高楼的工地,一群人在现场核对设计图纸,其中有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正点着图纸着什么,然后又指了指热火朝天的工地,似乎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和图纸不符。

    正着,从一旁忽然砸下一个黑色的物体,幸好没有砸到人,但溅起了地上的泥水,溅得到处都是,这群人惊魂稍定后,才发现砸下来的是一个水泥桶,桶里还剩下些水泥,也多亏了这剩下的水泥,桶才直直地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没有抛出一个弧度偏大的抛物线,那样就很难了。

    有个戴黄色安全帽的人冲着上面大吼,这群人赶紧退远开去。

    画面静止,静止在红色安全帽中年男人受惊后的表情上。

    “你差点杀了他!”

    “下次很难保证。”贺天凌紧盯着镜头,“换人!”

    “不,天凌,不行!”贺岑急了,猛地用力坐起身,腰骨处传来断裂般的疼痛,激出一身冷汗,贺岑生生地将痛哼给咽了回去,“天凌,我没事,严叔,别让他胡闹。”

    “叔叔,严叔管不了我!”贺天凌剑走偏锋,正是选了条邪气十足但又没有触碰法律底线的路,杀伤力及威慑力确实超强。

    “许竞,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废了你哥的腿,这是你欠我叔叔的!”贺天凌的手又摸上了耳麦,“你哥的两条腿,你愿不愿意现在就搭上你的命!”

    凌寒北心堵在了嗓子眼,他一直信任贺哥,甚至是崇拜贺哥的,但贺哥现在是拿贺叔叔的安危在赌,万一那个疯子被刺激大发了,按下保险……

    “换人不行,”许竞恶狠狠地瞪着贺天凌,“你可以找个医生来,只要他敢进这个房间。”

    贺天凌心里猛地松了口气,背上的冷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但面上依旧丝毫不显,“不行,这样我们又送了个人质给你,你想得……”

    “那就看各自的运气了!”许竞神经质地叫了起来,豁地扯开了上衣,他腰上赫然绑着一排雷#管。

    所有人都沉默了。

    卧槽!这人是真想把自己炸成渣渣了,连火葬场都不用去了。

    难怪他敢把手雷放下,难怪他敢直接嘲笑老A不敢隔物狙击他,就算是中了他,但如果子弹上了雷管,和他在一起的贺岑有死无生。

    “……好,我派医生进去。”贺天凌不得不妥协。

    贺岑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天凌,极轻极缓地摇了摇头。

    贺天凌也回了个幅度极的点头,贺岑的心抖颤地回到了胸膛,他相信天凌会懂他也能成全他的心愿,无论如何不能让狼崽子涉险,凌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他不能再把这孩子也连累了。

    十分钟后,当许竞让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站在门口把身上的衣物都脱下来,最后只剩下内裤时,贺岑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的侄子应该被他杀了好几回了。

    最后当口罩也被要求摘下来时,贺岑心中最后那点侥幸荡然无存,眼前一黑,差点被这两个不听话的混蛋给气死,目眩中就听见狼崽子稳稳地回着许竞的问话。

    “我一直就是他的保健按摩师,有什么问题吗?别的医生谁敢来送死?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心神震荡中,贺岑没有听清许竞的话,他应该是用很凶狠严厉的目光瞪着朝他走近的人,凶狠专注到连腰上的疼痛都暂时感觉不到了。

    “贺叔叔,我过我会陪着你的。”凌寒北蹲下身,稳稳地将人抱起,“当年叔叔没离开你,现在我也不会。”

    贺岑无视一旁许竞的嘲笑,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凌寒北已长出青色胡渣的下巴,心底酸涩胀满,眼尾浅红,然后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窝处,低声诉苦道:“我的腰快疼死了。”

    就这样吧。

    还能怎么样?

    人都进来了,还推诿矫情个屁!

    狼崽子愿意陪着他,那他贺岑也愿意在这头狼崽子面前示弱甚至臣服。

    管他娘的手#雷还是雷#管的,他贺岑也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过的,真到了最后一刻,他能护就护,如果自己的血肉之躯还是保护不了这头狼崽子,那就一起走,也省得这孩子在这世界上孤独。

    作者有话要:  啊啊啊啊,又被贺大少给帅到了!猫就喜欢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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