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撑腰
婆子们的手劲往往和她们的年纪有着不差别,不过转瞬之间,玄影身上的衣服就被扯的凌乱不堪。
而其中几个自有主张的,也在触碰玄影的过程中暗中用力,左一下右一下地掐在他皮肉上。
总归这人疼了也不叫碰了也不吵,折腾折腾又怎么了?
不准还能帮她们在王妃面前讨个欢心呢!
直到其中一人的手将将碰上玄影的衣带,只差轻轻一用力便能完全将玄影的衣服扒落。
而此时玄影也是忍到了极致。
可突然响起一道淡淡的反问断了所以人的行动:“闹够了吗?”
婆子们手下一停,玄影本想动手把人推搡开也不再出现了,只借着一群人怔愣的时间闪身往后退去。
因着谢逸潜的出声,哪怕这些婆子还想继续,可终究还是碍于主子的威严,不得不暂时停下来,退后两步稍作观望。
玄影脸上透出不同往常的冷凝,微微垂着的双眼已然出现一抹过线的狠戾。
玄影伸手将衣物稍微收拢,又顺手不动声色地将被扯乱的发带抛到脑后,这才反身单膝跪下去:“求王妃开恩。”
殊不知谢逸潜正准备着给玄影撑个腰,直接被玄影这一句开恩气了个踉跄,他转头不可思议地盯上玄影——
合着你宁愿去求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都不肯跟本王示弱?
谢逸潜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心头莫名泛上来的酸意让他将那一丝不对劲忽略。
他冷笑一声,只管将所有不满都发泄到季温娅身上:“这就是王妃新学来的规矩?”
“这左相府上的习惯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夫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刚过门的妇人来管了?本王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允许你探查了?”
到最后,谢逸潜的语气倏尔严厉起来。
“若是王妃改不了这些破毛病,恕本王受不来,往后王妃就自己找个寺庙自己闹吧!”
一开始决定娶季温娅过门,谢逸潜就从未想过要将玄影牵扯到这些烂摊子里,谁成想左相为了牵制谢逸潜,竟是直接找人查了玄影的存在。
如今更是挑破玄影存在的不应该,将自己的女儿作为马前卒,硬邦邦给了谢逸潜一个警告。
起来这些,季温娅就真的不知道她被父亲当作对付瑞王的武器了吗?
未必不知道。
可是不管知道与否,谢逸潜皆是不愿意去探究,若在半月前他或许会忌惮左相家势力而选择退让,可如今却是远远不必了。
这半个月里,谢逸潜一面和左相商议着利益的谋划,一面也不忘蚕食左相势力,如今那些或真或假的告状折子,更是不知送去皇帝桌案上多少。
左相能狗急跳墙拿玄影敲他,谢逸潜就不会反击了吗?
谢逸潜终究还是冷笑:“左右两日后回门礼,本王倒是要去问问,左相家的女儿都是养成了什么样子,恕本王福薄消受不起。”
“夫君宽恕!”谢逸潜话语一出,季温娅的脸色完全变了,她脚下一个踉跄,最后“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一直爬到谢逸潜身前抱住大腿。
“夫君宽恕,是妾身、是妾身错了……夫君开恩!”她也不一口一个王爷了,只管仗着那“一夜夫妻”的恩情,吓得心惊胆战。
要是真让谢逸潜在回门礼时问出那样的话,季温娅知道,她基本也就废了。
在王府里再无地位不,就是出去还不知惹多少笑柄,再严重点传到宫里,太后一个震怒要瑞王休了她也不无可能。
季温娅不介意帮父亲威胁瑞王,可她一点也不想为此断了自己的后路。
季温娅抬头间,脸上已经糊满了泪水,一抽一泣尽是我见犹怜的姿态。
奈何谢逸潜是个眼瞎的,看着身边的美人也丁点不见心软,反而还有闲心去叫玄影你起身:“你起来吧。”
直到玄影应声站起来退到一侧,谢逸潜这才搭理季温娅:“本王心硬,不懂开恩。”
“王妃有时间在本王这里哭哭啼啼,不如去好好学学女德女戒吧,你带来的这些丫鬟婆子,也该找人好好管管,别主人指哪儿咬哪儿,吃相难看的很。”
谢逸潜的每一句话都不留情面,早在寸息前他就决定了,便是又要将玄影远远的送走。
到时候看左相还想拿“私养影卫”来拿捏他……可以啊,先把影卫找出来再吧。
谢逸潜的季温娅只剩下哭啼,甚至因为喘息的加速而引起胸口一阵憋闷,煞白的脸上出现几片红晕:“夫君饶了妾身……”
谢逸潜却是嫌弃她吵人,听了一会,又觉得多少给玄影找回点场子,于是也不想看季温娅在眼前讨嫌了。
“来人呀,王妃身子不好又难受了,送王妃回房间歇着,往后没什么大事,也就不用出来了。”
一句话定下了季温娅过门第二日就被软禁的结局,季温娅听完没想开,猛地一个憋气,“呼哧呼哧”得喘了半天,竟是一下子昏了过去。
偏偏她昏过去还方便了赶来的侍卫的行动,很快就架着她离开了,包括跟随王妃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是尽数被走。
时间不过片刻,的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宽敞,也只余谢逸潜和玄影两人独处。
是帝王无情的,王侯也差不了多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谢逸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是哪里都好。
可要是对一个人厌了,则是句话都能朝着对方心窝子刺。
就像如今,他早就忘了当初如何厌恶玄影爬上他床时的样子,转身看着玄影的目光里多是柔和。
谢逸潜柔声道:“王妃过来,是本王的疏忽了,给你造成的伤害,也是本王有错,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属下不敢。”玄影照本宣科,动作回应一丝不苟,实在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至于那什么……要不您也找人当众扒啦一下衣服,过后主人赔罪您别在意?
玄影身上还是一片冰凉,心中冷笑却不显半分。
谢逸潜本来还是想继续什么的,谁想玄影接下去竟是主动道:“属下斗胆,今王妃重病,想来正需王爷相伴,请主上移步,看顾王妃左右——”
“你什么?”玄影话音刚落,谢逸潜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他气呼呼地望着玄影好久,偏偏始终不见玄影改变法,谢逸潜到底还是被气笑了。
合着他这是热脸贴个冷屁股?
谢逸潜面色难堪得紧,迟疑半天实在受不了当下的情景,恨恨地一甩衣袖,扔下一句“不知好歹”,随后转身离去。
房门被大力甩上,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夜,仁寿殿。
老太后年纪大了,夜里觉少,睡得也晚些。
但睡得晚可不表示晚了还要累心,唯独今日,她却是拉着自己的心腹大宫女一直絮絮叨叨没完。
“……哎呀怎么就闹成这么个样子,传出去又要有人逸儿了,不准又要惹皇帝责罚。”
从听完阮秋将听来的事一一清楚,老太后的叹息声就没停过。
不管阮秋如何宽慰她,老太后还是后悔的很:“当初就不该放任逸儿随心娶了季家女,那孩子哪里是个好想与的呀!”
“就是哀家宫宴上她都能无视哀家的训诫,去了没主母的瑞王府上,可不是更放肆。”
“你也看见了,这才一天、才过门一天就搅和的逸儿府上不得安生,养两个娈童又怎么了?还不能养了怎么的……”
不管白日里谢逸潜府上实际闹成什么样,但他好歹还能控制好府上的声评,传出去的许多消息,也大多在谢逸潜的控制内。
就如现在老太后所听的,最多不过知道是谢逸潜府上养了外人,却依旧不知这个外人具体如何。
老太后叹息了许久,因着年老实在精力不济:“逸儿不在乎,哀家可要替他好好把把关,这瑞王妃不管怎么样,必须是个贤惠的。”
老太后着着,眼中浮现一抹厉色:“哀家也是给过那孩子机会了,如今是她自己没把握好……阮秋呀,你是懂得哀家心思的吧?”
她转头望向身侧的大宫女,阮秋见状只好无奈又宠溺的点了点头:“娘娘您放心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点好了,随时可以……”
后半句她未出,只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姿势。
如此,老太后才稍微安了点心。
随后阮秋又服侍了老太后歇下,这才走出殿外着手安排后事,而从始至终,她也从未觉得太后对一个女子动手是件多么心狠手辣的事。
毕竟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却能在短短六年内害死两男三女,还皆是已经出世的孩子,这心肝不可谓不恶毒了。
而瑞王谢逸潜在太后眼里永远都是个要大人看护的孩子,太后作为长辈为他肃清后院,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阮秋毫不意外太后为瑞王做出这些,而她作为太后的心腹,只要按照太后的心意做好本分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