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张小匪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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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稚童,一凶兽,很快来到分离的地方。

    循着味道,大老虎很快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齐白。

    晴天霹雳!

    “爸爸!爸爸!”

    张匪情急之下滚下来,跌跌撞撞两步跑到齐白身边,跪倒,用力摇他。

    齐白自然不醒。

    “爸爸!爸爸!”

    惊惶、无助、恐惧、绝望。

    张匪马上就要哭了,她紧紧咬着嘴唇,都破了皮渗出血来。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化不开的窒息感!

    怎么办?

    怎么办?

    爸爸不动了天塌了

    天塌了

    天塌了

    天塌了怎么办?

    天塌了怎么办?

    天塌了怎么办?

    怎么办

    张匪狠狠掐自己大腿,痛到脸煞白,痛到头皮发炸浑身冒汗,她强迫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怎么办?

    怎么办?

    突然,她脸上一热,一湿,一腥。

    是大老虎凑过来,充满怜惜的在舔她。

    张匪轻轻一震,抬摸着大老虎的鼻子,仰头看着大虎的黄金竖瞳:

    “大斧,我要救爸爸!”

    大老虎动了动,舔了舔齐白露在外面的半张脸。

    他是趴在地上休克的。

    家伙摸摸爸爸的头,好烫!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烫!

    水!

    水!

    她慌忙拧开一壶水,嘭的抓住齐白的头发,用力把头薅起来,壶嘴对到齐白嘴上:“爸爸喝水!爸爸喝水!”

    水壶微微倾斜,清水顺着齐白的嘴角流下。

    大概只是润了润嘴唇,一滴都没喝下。

    “爸爸”

    正在这时,大老虎突然一动,焦躁不安的看向远方。

    张匪一愣,她站起身来,却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她很清楚,恐怕,追兵要到了!

    追兵要到了!

    哗

    寒冷的夜里,张匪突然出了一身汗。

    怎么办?

    四处张望,家伙看到不远处,有个大树桩,而巨大的树根如苍龙盘踞,形成类似山洞的一个空间!

    刚好可以躲人吧!

    看看暗沉沉的远方,那里似乎隐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择人而噬的怪兽;

    再看看就在旁边,体型巨大、充满蓬勃生命力的大老虎,张匪紧咬嘴唇,脸色煞白。

    “我要救爸爸。”

    她两只扬着,巨大的虎头低下来,轻柔的蹭蹭她。

    张匪两只扒在老虎鼻子的两侧,头仰着,用力贴上去,轻轻亲了一下她凶兽奶妈湿乎乎的鼻尖。

    “我要保护爸爸。”她,“对对不起!”

    张匪突然哭了。

    但她很快擦擦眼泪,用力把齐白的右边袖子撸起一点。

    呼

    可怕的感染!长流的黄汤!

    沾满脓汁,转身抹到大老虎身上,张匪的脸色更显惨白。

    “我要救爸爸。”

    可她显然已经不敢再看大老虎的眼睛。

    一次又一次,他把来自爸爸的脓水,抹了许多到大老虎身上。

    兽中之王特别乖,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会轻舔一下张匪擦伤的臂。

    很快,张匪拿出她的化妆品,噌噌噌拧开,一管一管、一瓶一瓶抹到大老虎身上。

    “对不起”她。

    荒野上,寒风中,登时起了阵阵幽香。

    空的瓶瓶罐罐收起来,看看远处,仍然是一片寂静。

    张匪用力咬着嘴唇,辨识了一下风的方向,然后指向上风头:“大斧,你快跑!”

    凶兽奶妈温柔的蹭了蹭她。

    “快跑!”

    腥臊、湿热,大老虎最后一次舔了舔家伙的脸蛋,然后便身形矫健,渐渐加速,向着张匪指的方向跑去。

    一直到最后,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张匪都没敢再看大老虎的眼睛。

    几步便已跑远,而大老虎似乎能通晓张匪的心意,这次居然连停都没停,径直向前跑去!

    仿佛它也知道,越离别,越是难过。

    丘陵起伏,凶兽身影很快消失。

    张匪愣了!

    她突然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跑上一个缓坡,终于又看到了大老虎矫健的身影。

    月光下,大老虎朦胧的如同剪影,它纵跃开合、威风八面、世间兽王、迅若狂风!

    “大斧!快跑啊!快跑啊!用力跑!用力跑!呜呜呜”

    家伙撕破嗓子大声叫喊,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吼

    兽王之吼,炸响在茫茫荒野,恍如夏日惊雷!

    紧接着,大老虎速度骤增,如同飞起来一般,极速远去!

    “呜呜呜快跑!大斧快跑!呜呜呜”

    张匪的心里满是悲凉,连爸爸都被疾风那个坏人追杀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大老虎能逃得过疾风的追杀吗?

    极远处,有人来。

    张匪连忙躲到石头后面,便看到一队人马正在赶来,却是突然转了个弯,直向大老虎的方向追去!

    一个多月的相恨相杀,对于齐白的把戏,疾风一行人太清楚了,如果遇到两条痕迹线,想都不用想,取其重者!

    心脏砰砰跳,一直看着这些坏人远远离开,再也看不到影子,张匪才从石头暗处走了出来,颠颠颠的跑到齐白跟前。

    爸爸仍然昏迷。

    看看前方的大树桩,张匪紧紧咬牙:

    “谁来保护爸爸,我来保护爸爸!”

    她嘟囔着给自己打气,弯腰、抱住齐白的左脚脚脖子,便往大树桩方向拖去。

    哗哗哗

    寂静的夜,齐白与地面摩擦,发出粗糙而沉闷的声音。

    地面满是碎石、砂砾,齐白本来就是脸着地,现在自然是咚咚咚随着地势起伏,脑袋无力的颠簸起伏不定。

    家伙太矮了、身子太了,她堪堪只能抱住齐白一条脚脖子,不过好在家伙力气非常大,她拖着爸爸,踉跄了些,速度却是不慢。

    大些的石头总把齐白右腿绊住,在家伙的强力拉扯下,他往往开成一字马,才能向前走

    “谁来保护爸爸,我来保护爸爸!”

    “谁来保护爸爸,我来保护爸爸!”

    无论如何,张匪的自言自语,确实给了她勇气和信心。

    她终于把齐白拖到了大树桩旁边,又笨笨脚的把爸爸连塞带踹到盘根错节的树根下面,那里就像一个树洞。

    家伙跟着下来,心翼翼的把齐白放好、翻过来。

    咦!

    看着齐白额头大包、满脸尘土划痕,张匪突然愣了!

    怎么像是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