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年近三十, 江榭才明白面子不重要,浸淫在一次次自我折磨后,承认了他爱宋连枝。
不是无足轻重的喜欢。
是离了她就受不了的爱。
江榭没有扰宋连枝和别人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在宋连枝面前嘴脸可憎。
大概过了几分钟。
他们聊完了。
宋连枝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江榭, 端着高脚杯被迫当起全场交际花,她就是要让她们都看看, 她过得很好。
有大把的钱花,也依然穿戴得起漂亮的衣服和名贵的首饰。
谁都别想看宋大姐落魄的日子。
宋连枝的耳坠是绿玛瑙制成的,色泽明亮, 晶莹剔透, 两个珠子成色纯净,大一致。‘
摇摇欲坠之。
明亮的绿色将她的耳垂点缀的更加嫩白,喝过酒后,透着细细的粉。
宋连枝以前在学校就是经常被人讲闲话三道四的漂亮校花。
经常被人嚼舌根。
一般长得漂亮的女人脑子都不太好,但是宋连枝不一样。
她在学校里, 成绩也还不算差。
中等偏上,要不然也不能被丢进和傅越同一个班。
脑子灵活又聪明,作文尤其好。
高二模拟考的作文还被当成范文传阅,老师夸她,生来就要吃作家这碗饭的。
好看又会学, 别人也就只有眼红嫉恨的份了。
斡旋在女人堆里,名流千金姐们比演员还要会演戏。
恨的眼睛里冒烟了, 嘴角的笑容都不带动的。
“宋宋, 你和傅越谈了多久啊?是认真的吗?”
宋连枝哪儿听不出画外音,拐着弯听她和傅越什么时候会崩。
宋连枝有点气人本事:“很久,当然是认真的啦,下个月就给你发结婚请柬也不一定,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呸!
“有好事我一定会去。”
宋连枝像个高傲得意的公主,其他人瞧着都咬牙切齿。
好戏没看着,还惹了一身腥。
她前脚离开。
女人就变脸。
“我就高中这个贱.人就和傅越不清不白了,不然她现在能这么快和傅越搞起来?真看了她。”
“我好气,我哪点不如她,没有一回风头能压过她。”
“不行,她千万不能和傅越结婚,想到那种日子,我真的呼吸不上来。”
“傅家怎么可能让她进门。”
门第落差好比疑似黄河三千尺那么长。
“傅家现在傅越一个人了算,其他人插不上嘴。”
宋连枝忙完自己的事,终于想起来汪格兰不愿意接触的相亲对象。
她扯着汪格兰的胳膊,非要她带着自己去看一眼。
男人长得一表人才。
和满身铜臭味的商务人士不太一样,听这位是个留学归来的年轻副教授,在学校很受学生的喜欢。
宋连枝欣赏对方的美貌,津津有味:“这相貌,你不喜欢?”
汪格兰对一个颜狗无话可:“你懂什么?我妈的意思是我最好今年就和他结婚,明年就生个孩子,后年生二胎。”
“也挺好啊。”
“你愿意?”
“我愿意啊。”
“滚。”
看完汪格兰的相亲对象。
两个人就完成了汪格兰母亲交代的任务,可以顺利回去交差。
无债一身轻,喝的就有点多。
两人决定走回附近的酒店。
勾肩搭背摇摇晃晃。
宋连枝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穷途巷道的尽头,面容英俊的男人安静抽着烟,似乎等候已久。
汪格兰见了江榭就跟老鼠遇见猫,每次都拔腿就跑。
酒醒了大半,卖队友卖的非常娴熟。
“再见!”
宋连枝眯了眯眼睛,勉强看出江榭的轮廓。
眼珠浓黑如墨,冷白透薄的皮肤,掐着烟的手指修长漂亮,西装衬衫被他用拇指轻轻扯开。
没什么声音。
他兴师动众,在她离开的路上等候已久。
江榭现在也想明白了。
高傲不管用。
以前对付她的那些金钱手段,也使不上劲了。
以真心才能换到真心。
他明白他死缠烂时的嘴脸一定很难看,也想象得到宋连枝除了滚字肯定没有别的话要对他。
江榭扯起嘴角,“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吧。”
宋连枝没耐心,“滚,别烦我。”
江榭当没听见,点点头:“行,我跟在你后面,把你送到了再回去。”
不要脸三个字,他也发扬光大。
宋连枝面无表情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江榭双手插兜,一本正经反问:“怎么?”
宋连枝春风得意的大好心情被败光 ,她:“我讨厌你,我都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有纠缠,你死缠烂我没意思。”
江榭轻挑眉尖:“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不能追求前妻吗?”
宋连枝登时连话都不想。
江榭的追求,她无福消受。
紧随其后的脚步声惹她心浮气躁,她停下来,用力转过身望着江榭,冷笑着发问:“追求?你的追求值钱吗?点好话做点好事,我就会被你哄得心花怒放?十八岁的我是个恋爱脑的蠢货,现在不是了。”
“我为什么要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
江榭任她,当她在发泄不满。
他心情没多好,嘴角平直,面无表情。
江榭慢慢跟着她的影子,满目苍白,他缓缓出声:“我不会再和人逢场作戏,孩子你想要就要。”
宋连枝冷淡回复:“我不在乎了。”
江榭像个冥顽不灵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你觉得孤独,那我们就搬回老宅住,你不喜欢我插手你家里的事情,从此我也可以都不再管。”
宋连枝越走越快,袖子里的拳头也越来越紧。
“我不在乎。”
江榭语气一顿,迟疑也仅仅就着半秒钟,继续:“你想养猫就养,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再拦。”
宋连枝忽然停了下来,手里的包狠狠砸到他脸上,不怎么圆润的边角割伤了他的额头,血迹顺着蔓延。
他用手背擦了擦伤口,表情冷漠,不以为意。
宋连枝看他吃痛,内心极为爽快,她抱着双臂,用最冷漠地语气:“我过了我不在乎,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不在乎就是无论你什么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随便你怎么样,我不关心。”
宋连枝觉得她现在和江榭是仇人才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杀得个你死我活,就没有意思。
怨恨激起的报复心,让她气红了眼睛。
只要能伤害到江榭,宋连枝不介意用词恶毒,“你让我去吞避孕药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喜欢孩子想要孩子这件事吗?”
“你轻松两句话,概括了你在我身上造下的孽,还要让我原谅你,凭什么?”
“戴个套都嫌麻烦,我吃药吃到吐,你知道吗?你见过吗?你有没有心疼过一秒钟?哪怕你真心里有我丁点位置,你都舍不得让我一直吃药。”
“还想要孩子?你痴人梦,我这辈子宁愿不生,也不会替你生,你这么喜欢我的孩,等以后我和傅越有了孩子,可以认你当干爹。”
一口气完。
完全不给他留任何活路。
宋连枝每多一句,江榭的脸色就多白一分。
忍着刀割般的疼痛,江榭有生之年了为数不多的一声:“对不起。”
千斤重的三个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是不是所有的对不起。
都想换回一句没关系。
可宋连枝心眼太,太记仇。
她不会原谅,一辈子都不会。
她捡起地上的包,用纸巾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江榭,这辈子你都休想从我嘴里听见一句没关系。”
恨一个人,费不了什么力气。
还挺爽的。
江榭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酒店,没管额角上明显的伤口,任他流血结痂。
宋连枝走进酒店时还挡了脸,江榭抿直嘴角望着她,气压低心情差。
宋连枝:“我过,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绯闻最好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宋连枝之后听江榭的伤口发炎,还去医院看过,可能会留下去不掉的疤痕。
她听完后,无悲无喜的哦了声,心里想的是,他活该吧。
他是渣男。
但是她不贱。
爹妈从教育她自尊自爱,不能下贱。
被欺负也不能算了,要还回去。
她父母掌心里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姑娘,活着不是为了给江榭一遍遍糟践。
宋连枝从酒店直接坐车去机场,坐飞机去往西南镇录节目。
傅越在她抵达酒店后,给她了通电话,问清楚录制时间,嘱咐她注意安全。
“那边漂亮吗?”
宋连枝擦干头发,趴在床上,眼睛望向落地窗外,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晴朗的天气,没有任何阴霾,“漂亮。”
傅越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日常问题。
宋连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嫌他话多粘人。
傅越及时住,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枝枝,等你回来,我们就做.爱吧。”
宋连枝脸臊的没处埋。
挂了电话,手机丢到另一边。
—
《battle朋友》已经录制到了第三期。
任鱼还是只针对她,态度未见明显改变,晚上和导演一起对流程,也还阴阳怪气:“既然宋老师这么牛逼,那这些难度五星的项目就都让宋老师上吧。”
宋连枝也不愿意一直忍着他的挑衅,冷淡抬眼,回了句:“我牛逼,你傻逼。”
火.药砰一声炸开。
撕X战场,即将抵达。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