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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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两人展开探讨,后面绑匪追了上来,于是戴礼颠了颠肩膀,将肖景序摆正后继续跑。“意外袭胸”的对话被迫截止于“操”和“呸呸呸”。

    不得不,戴礼的耐力太好了,扛着肖景序跑了八个街区不带停的,绑匪追到怀疑人生,扶着电线杆喘粗气:“你、你等等……休,休息一下不行嘛?”

    戴礼哪会等他们,直接把他们引到了警察局门口……

    当绑匪被铐子铐住的时候腿儿肚都还在颤,对着警察同志哀求道:“给我口水喝!”

    做笔录时俩绑架犯还恍如隔世般喃喃自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警察忍不住问戴礼:“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带他们跑了个马拉松。”

    警察:“……”

    几分钟后,陈桦终于赶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看到他的老板相安无事,立马塞了名片道戴礼手里,要重金酬谢他,戴礼这个点儿也困了,摆摆手:“不用,人没事就行。”

    陈桦立马对他大有改观,转头对杨景序:“肖总,快跟人谢谢。”

    肖景序被颠了一路,早就胃里翻腾,他也很想道谢,最后一张口,居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戴礼:“……”啧,弱爆了。

    陈桦:“……”啧,丢死人了。

    .

    肖景序在家卧床了两三天,张婶很是疑惑,怎么出去一趟变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失恋的是他。

    躺在床上的肖景序每晚都做梦了,梦里出现了戴礼,还有他胸前两个粉色的点,他才盯着看了一会儿,对方就凶巴巴地瞪着他:“你瞅啥!”

    直接就把肖景序给吓醒了,醒来一身汗,黏糊糊的。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后爬起来冲了个澡,下楼碰到正在准备早饭的张婶。

    张婶见他黑眼圈这么重,忙问:“你怎么了?”

    “做噩梦。”肖景序,“每晚都做。”

    张婶惊道:“妖寿啦,在我们老家厚,中邪了要去庙里拜拜的。”

    张婶是闽南人,操着一口闽南口音,久而久之也把肖氏两兄弟的口音带跑了。

    肖景序忙问:“要去哪个庙里拜拜?”

    “我想想厚~咱们家附近普陀山的御神寺向来很灵。”

    “御神寺不是求姻缘的吗。”

    “什么都能求。”张婶摆好餐具,“到时候你和瑞一起,一个求平安,一个求姻缘,省得他每天为情所困。”

    肖景序:“行,就这周末吧。”

    卧床休养的第三天,肖景序终于恢复活力去公司上班了。今天有股东会议,他难得西装穿起来,领带起来,刘海用蜡梳上去,从街头流浪画家摇身一变成霸道总裁,还挺人模狗样的。走在公司里无数女员工红着脸偷看他。

    开会的时候,他却无法集中精神,满脑子都是戴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发呆就会浮现出戴礼那浸满汗的胸膛——果然是那几下撞得,把他脑子撞傻了么。

    “肖总?肖总?”一个老股东看他走神,便敲了敲桌子,“您在想什么呢?”

    “……哦、没事。”肖景序干咳两声,揉了揉太阳穴,心情烦躁——好好的怎么会想到那个男人。他有什么值得想的?不就是个介入别人感情的狐狸精吗?首先人品就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人品有问题,昨天却会奋不顾身地救他?

    到底是善良还是心机boy?

    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就在这时,他看到窗户外面忽然有一个人一晃而过。

    肖景序不可置信地搓搓眼睛——这里可是三十八楼啊,怎么会有人在窗户外面?

    而且那人长得真像戴礼。

    想到这里,他忽然察觉不对劲——搞什么啊,他真的是中邪了,居然想那个狐狸精想到出现幻觉。

    “肖总……您怎么了?”一个股东问。

    “你们有看到窗户外面的人吗?”

    “肖总,这里是三十八楼,怎么会有人。”

    就在这时,窗外刚刚荡过去的人影又荡了回来,像蜘蛛侠一样贴在玻璃上。这下子,不止肖景序,一桌的老头子都吓了一跳。

    肖景序看了几秒,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窗边,和戴礼大眼瞪眼了一会儿,开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擦玻璃。”戴礼面无表情道。

    肖景序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刷子和身上的绳索。

    震惊之余,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擦玻璃?”

    戴礼冷静地:“我在工。”

    工……

    原来如此。

    看来他不是因为思念过度而出现幻觉了。

    肖景序松了口气,想到他救过自己一命,怎么也该请一顿饭,既然这么有缘碰上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于是肖景序低咳一声:“你工作完到一楼会客厅等我,我会安排前台接待你。”

    “等你干啥?”戴礼挑眉道。

    他这人无论何时都给人一股很有气场的感觉,就算他穿着清洁工服装,吊在三十多楼擦玻璃,都显得格外从容淡定,坐在吊绳上都像坐着龙椅。

    肖景序不想气场被比下去,挺了挺腰杆,故作高深道:“别管,等我就对了。”然后关了窗户,潇洒转身,以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坐回会议桌旁,坐好之后还双手撑着下巴深沉地:“我继续下一个关键点。”

    其他股东:……您刚刚根本就没有话好么……

    .

    会议一结束,肖景序就坐电梯来到一楼会客厅,他也不敢保证那个戴礼是否会乖乖在这里等他,毕竟那是一个来去如风的主,这一秒在这儿,下一秒就跑到别的地方工去了。所以当他看到贵宾沙发椅上,坐着喝果汁的男人时,心里竟有点惊喜。

    “没想到你真的会在这。”他走了过去,嘴角忍不住上扬。

    戴礼:“本来想走的,刚好你们前台给我做了一杯冰镇芒果汁。”

    肖景序才勾起的唇角就僵在了那儿——原来只是被一杯芒果汁收买了么……

    “找我什么事儿?”戴礼问。

    “请你吃饭。”

    戴礼立刻警惕起来,真心诚意地建议他:“上一个请我吃饭的男人已经被我进医院了,您最好考虑清楚。”

    “我只是想还个人情。”肖景序解释。

    戴礼确实饿了,这会儿又是饭点,于是他很爽快地点头:“行。”

    “你想吃什么?”

    “除了自助都可以。”

    肖景序开车带他来到一家饭店,戴礼觉得有点眼熟,前来接待的服务员却一眼就认出了他,立马瞳孔一震——这、这不是上次那个点菜跟报菜名似的家伙么!

    “两位好,这边请。”和她搭档的是一个新来的妹,没领教过戴礼的可怕,笑脸盈盈地将他们领进了包厢。

    原来肖景序不心把他带到了上次赵杰明请吃饭的地方。

    这是什么孽缘啊……戴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接过菜单,发现这菜品果然眼熟。

    肖景序:“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戴礼目光扫完一遍,重新翻回第一页,老服务员顿时警铃大作——来了!他要开始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两片好看的唇瓣轻启:

    “澳洲牛排、龙虾炒饭、土豆卷饼、烤鸡披萨、鳗鱼饭、牛腩咖喱饭、再来份年糕火锅。”

    戴礼一气呵成念完这些,合上菜单,目光沉着地望着那个新来的妹。

    “额,不好意思…”新来的愣了一下,问,“客人您是在念菜单么?”

    “不,我在点单。”

    新来的妹:……( °Д°)

    肖景序忍了一下,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你还真没跟我客气!”

    戴礼心我干嘛要跟你客气,反正你还欠我一条命。

    “不来点蔬菜么?”作为南方人的肖总建议道。

    他们这里的吃饭习惯是,每餐饭后上一道绿色蔬菜,一是看着健康,二是解油腻。

    “这不有土豆么。”北方人不解道,“土豆就是蔬菜。”

    “我的意思是,在我们南方,只有像茼蒿、空心菜这种有绿色叶子的,才算健康。”

    “绿色叶子……”戴礼思索良久,发出灵魂深处的质问:“我又不是羊,为什么要吃草。”

    肖景序:“……”

    他又翻了翻菜单,想为南方人找回一点尊严:“我发现你没点汤,这家店的最出名的就是鲍鱼海参汤,用汤锅煲八个时,汤汁浓郁,你们北方没有的。”

    戴礼不屑:“在我们北方,噎着了才喝汤。”

    “……”

    行,反正你是救命恩人,你了算。

    遭遇人生滑铁卢的肖总如是想道。

    .

    等菜都上齐了,摆满了满满一桌,餐前菜都不得不移到另一张桌子上。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去自助餐厅了。”

    戴礼一边啃大龙虾一边回忆道:“已经有好几个自助餐厅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肖景序看着他埋头吃东西的样子,莫名就觉得很畅快,自己也变得更有胃口起来:“你力气那么大就是因为吃得多?”

    戴礼摇头:“天生的。而且喝了酒力气还会变更大。”

    “这么玄幻?是不是诓我哦。”肖景序压根不信,只当他胡扯。

    “真的。”

    戴礼唆了一口食指上的酱汁,舌尖伸出来的瞬间被肖景序捕捉到了,那一抹巧的粉红色带着光泽的水渍,似乎把他的心脏撞了一下,他微微一愣,忙低头喝水,心里暗暗奇怪:男人的舌头有这么可爱的么?

    这样一看,戴礼终于和传中的“狐狸精”搭上点边。

    感觉到男人视线一直紧盯着他,戴礼略微不舒服:

    “肖总,你再不吃我就都吃光了。”

    “你吃,没事。”

    肖景序撑着下巴,心想不能被这人的美色迷惑,不管现在看上去再怎么无邪,他都是曾经破坏过弟弟感情的三。

    望着神色成迷的某位总裁,戴礼一头雾水,只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

    为什么他最近尽遇到脑子有问题的人?是不是今年犯太岁?

    戴礼吐出虾壳,不爽地想。

    吃完大餐,肖景序提出要送他回学校,戴礼想着能省一趟公交的钱,就同意了。

    停车场在饭店对面,过马路时,戴礼显得特别心翼翼,眼睛时刻关注着两边来往车辆。

    肖景序看不下去了:“你这身板不挺结实的嘛,干嘛这么胆。”

    “不是。”戴礼摇摇头,沉着道:“我是怕我撞坏车子。我赔不起。”

    肖景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