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是贱呐
“你认识他?”姜桐回头问叶染。
叶染根本一句话都不想,他拽起姜桐就走。
在和那位笔直站立的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姜桐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呢?
刚才还是寒意,现在简直要刺穿自己了!
不就是撞你一下,怎么那么记仇。
这之后停车上楼,叶染都心不在焉,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男的就一直站在那里,等姜桐和叶染进了单元门,他也尾随着进去了。
姜桐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儿,有点像跟踪狂,人已经想到了如果有危险该怎么办。
叶染倒是没什么,就是走路极快,姜桐要跑着才能赶上。
到了四楼,叶染拿出钥匙开门,他们进去之后,姜桐要关门,却被那男人把门按住,无论姜桐使多大力气都根本动不了。
“姜桐,让他进来。”叶染道。
姜桐闻言放了手:“你们真的认识?”
“我们怎么会不认识。”黑瘦而精壮的平头青年走了进来,将门关上。面带微笑地,“这房子就是我的。”
他环视了四周,又对姜桐:“叶染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房子发生过什么,你敢租?”
姜桐不上话来。
“陆东川!”叶染的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是压抑住极大的怒火,“我们回屋谈。”
着,摔门进了自己的卧室。
那男子也不再理姜桐,只是对他笑笑,看起来像是和蔼友好的样子。
但姜桐怎么都不觉得这人和“和蔼友好”沾边。
想起姜鹏还在等他,便满心满眼都是粉红色泡泡,也愉快地回自己卧室了。
姜鹏确实在我是等他,他躺在床上,把自己摆成“大”字,是个累极倦极的躺法。
姜桐不忍扰他,就在床边坐了,看他的睡颜。
姜鹏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当然,这个同龄人是按照人类的年龄来划分的。作为妖,姜桐不知道他算少年老成,还是本就已经很老了。
他热衷于和姜桐开玩笑,爱看姜桐干糗事,但真正像上次那样,把姜桐压在身下,要吻他,还是头一遭。
想到那个没有落下的吻,姜桐就一阵心慌,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就是心跳加快、气血上涌、喘不上气。
姜桐强迫自己不要乱想,但又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天那个吻落下来,会怎么样?
经过这几天的冷静思考,姜桐觉得,如果姜鹏醒过来对他喜欢,他也不会震惊了。
但该怎么回答,这是一个问题。
姜桐伸手摸了摸姜鹏的额头和鼻梁,他有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还有狭长的凤目。
那凤目忽然睁开,姜桐来不及收手,只好用尴尬的笑来掩饰心虚,偷偷地抽回手。
但姜鹏一点逃避的机会都不给他,伸出手攥住他堪堪要逃跑的那只手腕。
“哥哥在做什么?”
我在摸你啊你不知道吗?如果是那个吻之前,姜桐肯定无所顾忌地这样。
但有了那个未竟之吻,这么是不是太不矜持了?是不是容易给别人其他方面的联想?
姜桐觉得自己一定是和吴刚在一起久了,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像林黛玉呢?
“没什么。”姜桐垂下眼帘,任姜鹏攥住他的手腕,没做反抗。
姜鹏的眸子也暗了下去,他放开了姜桐的手腕,姜桐顺势收回手,速度极快。
一时静默无言。
连根针掉地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不得不,作为普通民居,叶染这间房子,隔音实在是好。
这对兄弟还在懵懂尴尬;那边厢的怨侣却是吵得沸反盈天。
行李箱规规整整地放在地上,叶染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开,往行李箱里装东西。
陆东川呢,像个困兽一样,在叶染的卧室里来回踱步,根本停不下来。
“你是铁了心要走?”
“嗯。”
“走去哪?”
“回宿舍,或者,租房子,哪都能去。”
陆东川又走了几圈,终于停下来,站在叶染身后,叉腰道:“不走了,行不行?”
这话听着还是硬邦邦的,好像要和人架。但叶染知道,这对陆东川来,已经是在示弱,在求他。
叶染转过身,手里尤拿着叠好的衣服,他异常冷静地对陆东川:
“陆东川,咱们两个,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水火不容,不合适。”
“哟,你在我怀里的时候可没我‘不合适’。”
叶染不再理他,转过身继续整理东西:“我就不该和你好好话!”
“唉?怎么就不能好好话,我没和你好好话?你咱们两个水火不容,你是水,我是火。我还咱们两个是绝配呢,水能灭火,你看,就和你一样,你能欺负我。”
叶染再次转过来:“那我叫你走,你听不听?”
“不听,这是我家,我凭什么走?”
“对,这是你家,所以我走!”
“我叶染,咱不闹了,行不行?”陆东川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严肃,甚至有点嬉皮笑脸。
但叶染知道,陆东川这个人不笑的时候一切好,笑起来远比冷着脸的时候麻烦得多。
“我没想和你闹。”叶染着,将怀中的一叠衣服蹲下放进低头放进行李箱里。
刚一起身,陆东川就手疾眼快地从那叠衣服中间拽出了一件黑色衬衫。
叶染发现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忙:“你干什么?”
“真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人都死了,还留着人家的衣裳,做什么?”
叶染看过去,发现那件黑色衬衣确实是路松轩的。不禁佩服陆东川的好眼力。
“我爱留就留,你管我做什么?”
陆东川一手攥着衬衫,一边一步步向叶染走去,走到他面前,俯身对他:“该不会是自.慰用的吧?”
叶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皮肤本就是不健康的白,此时更加严重,有点像画皮的颜色了,毫无生气。陆东川本想再讽刺几句,但看他的脸色,便没再。
他对叶染是个又爱又恨的状态,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见他过得舒服,自己难受;真把他惹急了,自己心疼。
“我可真是贱呐!”陆东川这么想着,:“得,我就是顺嘴胡,你不爱听就当我放个屁。”
他这么,叶染却并没有好态度,伸出手:“给我。”
陆东川把拿衬衫的手背到身后:“这可不行。以前是我没回来,你怕寂寞,怎么都由着你。现在我回来了,你趁早死了那些心思。——死人再好,能有活人好?”
叶染见夺不过去,索性不夺了,和陆东川抢东西,纯属吃饱了撑的。他往床边一座,不吭声。
陆东川本来想引他来和自己玩闹,谁知人家非但不抢衬衫,还没事人一样坐了,便觉得这路松轩在他心里也没多少分量,心里高兴。
又一想,这人也未免太过薄凉,抢不过难道就不抢了?心中又别扭起来。
叶染不知道他在陆东川那里是怎么做都不对,正是个被恶毒婆婆挑拣的儿媳妇。
“你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怎么提前出来了?”
“哎呦,终于肯关心我了?”陆东川见他关心自己,便把刚才的计较统统忘到脑后,挨着他坐了,拿衬衫的手依旧放在后面,防止他来抢。——先示弱,再抢东西,这手段叶染没少用。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陆东川觉得和叶染在一起,对锻炼他的侦察能力大有裨益。
“那我关心你,你受不受?”叶染歪着头问。
“当然受。这不见你吧,没觉得什么,就是恨得牙根痒痒;可一见着吧,就不想再分开,反正就剩俩月,提前出来了。”
“你当监.狱是你家?”
“才不是,谁把那地方当家?这儿才是我家。”
“那你为什么来去自如?”
陆东川大觉不满:“谁我来去自如?我要是来去自如还吃两年牢饭?”凑近了叶染道,“要是来去自如,我肯定第一个把你捉进去陪我。”
叶染见他又装疯卖傻不讲道理,便不肯和他再话。
“唉,生气了?”
“没有。”
“那我件事,你别生气成不成?”
“什么事?”
“别去见李子旭了。——你看,都不生气了,还气。”陆东川伸臂制止住要起身的叶染,。
叶染被陆东川的气力按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个平头青年,又不过,也不过,真是要气死了。
“你没权利管我的事!”
“有,咱是一家人,我当然能管你。我还愿意让你管呢,可你不管。”
道“你不管”的时候,语气竟有些幽怨。
“谁和你一家人!”
“看看,又胡了不是。你们这种学生就是麻烦,天天自由权利民.主科学的,坐教室里喊,上大街上喊,有什么用?连谁对自己好都分不出来。——别是读书给读傻了。”
叶染这回站了起来,气得脸色由惨白到发青:“对,我就是这种学生,你不喜欢‘这种学生’,大可以不喜欢,为什么还对我死缠烂?”
陆东川也站了起来,他知道这句话是真把叶染惹生气了,只好解释道:“我不喜欢这种学生,我喜欢你啊。——好了,别生气了,把衣服收拾收拾放回柜子里。别闹了,嗯?”
“我可以不走,以后你睡沙发,别来烦我。”
堂堂户主沦落到睡沙发,陆东川摸了摸鼻子:“沙发?那好像有‘东西’睡吧?这屋里‘东西’不止他一个。叶染,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往这屋子里招了多少不干不净的东西?”
叶染面色不动,但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他佯装要走,和陆东川吵闹,甚至激怒陆东川。就是想拖住他,让狐狸找时机逃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可另一个‘东西’是谁?
两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被陆东川发现的妖,只有狐狸侥幸留了一条命,要怎么制住这个杀妖狂魔呢?
叶染咬住下唇,他要想一个办法。
作者有话要: 有一位没有昵称的天使送了三瓶营养液,谢谢呀!
陆东川其实性格蛮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