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出国了？”江骏琛带着江澈出来晒太阳，对走在一旁的易文涛道，“不是什么要结婚了吗？”

    “你怎么知道？”易文涛看着一旁正跟着朋友一起玩泥巴的江澈，忽然明白了，“江澈和你的？”

    “嗯，”江骏琛点点头，看见易文涛直盯着江澈看，阳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总之，江骏琛觉得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是复杂。

    然后，江骏琛又开口了一句，“是不是贼拉羡慕我？”

    “哼，”易文涛冷哼了一声，“我羡慕你？我羡慕你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好羡慕的？”

    江骏琛停顿了两秒，先是不言语，然后又一脸得意地看着易文涛，“羡慕我比你更早认识江澈，羡慕江澈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告诉我啊？你们在那明争暗斗的时候，江澈可是站在我旁边呢。”

    “那能比吗？”易文涛这次倒是没发火，语气很是平淡。

    江骏琛以前见过易文涛，也多多少少地从江澈嘴里听了一些关于易文涛的事儿，尤其是那个什么爱好霸道总裁文的，江骏琛想起来就想笑。

    不过，这许久没见，他出了一趟国之后，整个人就变了不少的样子，无论是给人的感觉谈吐，还是性格方面的东西。

    有句话不是那么的吗？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你是他兄弟，我们都是争着当你哥夫的人。”易文涛着着，自己先笑喷了，“哈哈，算了，我和你扯这些干嘛。”

    “我真的，你们应该羡慕我。”江骏琛突然这么道，也跟着他看起江澈来。

    在他们的视线范围里，在那不远处，江澈正坐在地上，和其他朋友一起堆沙堡。

    “你看！我是不是最厉害的！”江澈还教着其他朋友，堆了一个沙堡就好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声音激动得连自己这边都听得见。

    日头渐渐毒了起来，温热的阳光慢慢变得灼热，炙烤着大地以及伫立向天空伸展过去的高楼，还有医院里大片一片葱郁的绿化。

    易文涛忽然之间，觉得心里很焦躁，但是没一会儿又立马镇定了下来，他好像明白了江骏琛为什么那句话，好像又没明白过来。

    “十年前，江澈爱上了一个人，出了事情之后是我照顾的他还有他的父亲。”江骏琛手里拿着到点应该给江澈喝的水，里面掺着药剂，因为江澈不肯吃药。

    “过了十年左右的时间，江澈又爱上了一个人，出了事情之后还是我在照顾他还有他的父亲，我还帮着他理公司连自己的工作都顾不上，他想开公司我就削尖了脑袋想破了头给他借钱想办法，你以为谁都能做到这样吗？”

    江骏琛的话，颇有一番冷冽带着决绝的意味，他笑着看易文涛，回答了自己的话，“不是谁都能这样的，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为了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友情？只是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什么所谓的友情，我只是没发觉而已。”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易文涛舔了舔干燥的唇，不知道自己应该些什么，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一个月前吧，江澈进医院的前一天。”江骏琛站起来拍拍自己屁股的灰，走出了树荫下，“江澈他要是一开始喜欢的人是我就好了，那时候。”

    易文涛看着江骏琛向江澈走去的背影，忽然感觉他有些伟大，比起自己有时候的死缠烂，其实做朋友也挺好的。

    “江澈，过来喝水。”

    易文涛跟着走了过去，把江澈坐的轮椅推到他身边。

    他玩的手上都是沙子和泥土，江骏琛就拿着瓶子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三分之一，然后伸手给他擦了擦嘴角。

    “太阳大起来了，我们回去了。”江骏琛摸摸江澈的头，笑了笑。

    “可是我还没有堆完呢。”

    “回去我们看动画片？”

    “那好吧。”

    江澈妥协了，出来玩一趟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回去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这么大的人了做着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其实有些可笑。

    本来车祸之后腿好像有点受伤了，但是江澈都没喊疼，等医生发现的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怕出什么意外出门都让江澈坐轮椅。

    “你什么时候出国的话，把江澈带走吧。”

    江骏琛给江澈放好了电视，江际海正好过来，于是他跟着易文涛两人就走出了病房。

    正好赶上了饭点，两人就在外面的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

    “你什么胡话。”易文涛忽然听江骏琛这么，大脑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喜欢他很久了吗？”江骏琛这么道，“之前江澈让我和别人在一起，是因为他知道我和那个人会有结果，现在我让你带他走，也是因为知道你和他能有结果。”

    “江澈之后要是恢复意识了，他会恨我的，我不做。”易文涛快速地扒完了碗里的饭，嘴上这么着，其实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犹豫不决，他心里是想的，一直都想把江澈带走。

    “你怕什么？我都没怕。”江骏琛看了他一眼，“装什么装，我这么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之后你不让他难过，我就帮你。”

    “你怎么不自己守着他？”易文涛笑了笑，给他倒了杯烧酒，“守了他这么多年就把他让给我了你甘心吗？”

    “不甘心。”江骏琛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但是现在我已经有爱人了，我爱他。所以，我就把江澈暂时让给你。”

    易文涛不喜欢现在江骏琛的措词，也许是因为他先前了那种话的关系。

    但是无论江骏琛了什么，江澈这个人，他是真的很想要。

    自己认识他也将近七八年的光景了吧，那时候只敢偷偷喜欢他，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自己都努力地想办法讨他欢心。

    可是明明努力了这么多年，却什么结果也没有，易文涛一直以为那是两人的缘分还没到。

    “我知道了。”他。

    ——

    林霁到病房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

    江际海正坐在江澈的床边给他讲故事。

    江澈半眯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了。

    江际海看见林霁来了，就合上了手里的故事书，这本故事书还是易文涛给买的，在江澈还没醒过来之前反反复复地讲，翻得书页都要烂了。

    医院走廊里有很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自己的呼吸道和脑内神经。

    林霁没有跟江际海讲话，后者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他还是没能开得了口，合上了书准备走出病房去。

    “江叔叔。”

    林霁握着江澈的手，突然对江际海这么道，“我爸以前总是指着照片让我这么叫你。”

    江际海忽然有些哽咽，他的声音带着点控制不住的颤音，笑了一声，“是吗？”

    他的脚步有些凌乱，林霁只是看着江澈轻轻地了一句，“我爸爸以前只有在看着照片让我这么叫的时候，才会和我亲近一些。”

    江澈好像做了一个什么梦，还没完全睡过去，就了个颤惊醒过来。

    他看见林霁正坐在旁边看着自己。

    他低眸，眼神一片清亮，他的瞳孔里映着林霁的身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澈……”

    林霁看起来有些激动，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澈就立马回了魂似的，又好动起来，叫着江际海，“爸爸！爸爸！”

    江澈总是很快地就把林霁忘记，就算是林霁天天过来看他，江澈也总是睡一觉就忘了。

    可是无论是江骏琛还是易文涛，江澈都只是见了一面就记住了，甚至是每天过来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和护士，江澈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自己。

    “澈，你看看我是谁？”林霁笑着对他。

    “可爱的大哥哥！但是我不认识。”江澈完，光着脚下床也不穿鞋子，被林霁一把抱住。

    “去哪里，我带你去。不能光着脚在地上走。”

    “我不要嘛！爸爸！爸爸！有奇怪的哥哥！”江澈大喊。

    江际海没在外面，也没有人听见江澈的声音。

    林霁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抗拒挣扎的江澈，失望之中就透出一股怒火来，是愤怒也不至于，只是这时候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随着心里的绝望爆发了出来。

    “我不是奇怪的哥哥。”

    “爸爸！爸爸！”江澈还在喊着，似乎对林霁这种表情感到害怕，“爸爸救我……唔……唔……”

    林霁似乎被心里的那份恼怒冲昏了头脑，按住了江澈的双手把他压到床上就狠狠木林森吻了下去，不管他怎么挣扎，不管他怎么踢自己，他都无所谓。

    唇舌交接，急促的呼吸，林霁一通的胡乱的吻，啃咬着江澈的唇舌。

    尖锐的牙齿，陷入了他的血肉之中，“澈，拜托……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你认得我的，你明明认得我的啊……”

    林霁紧紧抱着他，江澈就在他怀里啜泣着，“呜呜……好疼……”

    “我知道错了，拜托……”

    江澈听见他委屈的声音，就立马吸了吸鼻子安静了下来，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不哭，我不疼啦……朋友。”

    林霁倏然睁眼，愣愣地看着他，“澈……”

    “江澈，我们回来了。”江骏琛和易文涛进来，一人拿着药，一人拿着糖，“吃完糖我们要睡午觉喽。”

    “哥哥！”江澈立马就把林霁抛在了脑后，向江骏琛跑过去，一蹦一跳的。

    林霁轻笑了一声，低眸尽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