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礼物
蔡知府和两位官员留在王府用午宴,下午又到王府的校武场转一圈才离开。
乘上软轿回邸舍,四周布置的皆是自己人了,宋侍郎与魏御史才敢谈荣亲王府。
“老王爷是宝刀未老啊。”魏御史感慨道。
“有什么用,世子在京中习武,连二皇子也不过,至于二公子……你也看到了,生得一副好皮囊,可两眼睛下面的青色……”
宋侍郎朝魏御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魏御史也会心地笑,二公子显见是纵欲过度,听昨晚又留宿在安阳城颇有名的风月场所醉意楼。
不过魏御史有一点疑惑,“外头不都传连二公子是极温雅的人物吗。”
蔡知府回答道:“要看对谁,二公子对女人,那态度确实是极好的,大人不知,北地世家望族里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姐倾慕二公子。”
“哦,真的?”魏御史诧异道。
“真的!”
“啧啧,二公子当真是风流无双的人物。”宋侍郎赞叹道。
“对啊。”
“对啊。”
旁人皆附和。
……
祝家对赵沛时离开绥陵县一事无多少感觉。
董氏更是长松一口气,作为母亲,她对爱女的情绪敏感,知道爱女心里装着那赵公子。
无奈赵家是商户,祝家长辈不可能同意。
董氏见爱女这两日没精采,心疼但不担心,不过是些女儿情怀,人走了,看不见了,很快会忘记的。
祝府家学也顺利开了起来。
学堂设在府邸东南角,除了几位祝家少爷和崔元靖,三姐祝妤瑛、五姐祝妤婷,还有庶出的几位姐亦带了笔墨纸砚到学堂。
崔元靖去家学凑热闹,到的第一日,他纳闷祝家五房怎么没有一人在。
若七少爷年纪太,怕跟不上功课,那祝六和八姐也该至学堂读一读经史子集,否则如何明事理。
接连两日五房都未有人出现,崔元靖也没兴致了,干脆在清墨居睡懒觉,不想刚偷懒,祝明谦就过来讨教文章。
祝明谦功课扎实,祝明章等人被拘着背书时,他可不必留下。
文章是自京城传至北地的,祝明谦先与五叔祝祥渊讨论过,二人意见相左,互相服不了对方,于是祝祥渊去寻了祝妤君。
祝明谦想了想来找崔元靖。
崔元靖学识其实不怎么样,但放在祝明章等人中间,还是强些。
矮子里挑高个,大约是此理。
崔元靖听到祝明谦来意,不耐烦地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什么可问的。”
崔元靖的态度令祝明谦有些失望,“六妹亦言容纳百川方能成海,但我现在觉得大家的观点皆有偏颇之处,所以想听崔公子的看法,再与五叔、六妹商讨。”
海纳百川吗,他的观点还会传到祝六耳朵里?
崔元靖眯起眼睛,别看祝六除了医书外没读过什么正经书,懂的还挺多。
崔元靖端起饮子喝一口,装模作样地接过祝明谦手中文章。
文章是针对朝廷处理楚州大旱所至流民问题。
赈灾向来是众口难调的大难题,众人看法不同、文人写文章不断抨击,是常有的事。
崔元靖想起好友沛时曾与他讨论过此事,努力地回忆后,崔元靖按好友的意思与祝明谦阐明观点。
祝明谦佩服地看着崔元靖,“崔公子的法最周全,我要再去与五叔讨论。”
崔元靖不悦地皱眉,怎么不去与祝六讨论,若是祝六,他便跟了去嘲笑祝六一番。
正当此时,祝妤君接到一封从安阳城寄来的信。
开花里胡哨的信封,里面掉出撒满金香粉的信纸。
捏着信纸,祝妤君一下想到那位骑皎雪骢、面若春晓的少年。
署名果真是沛时,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面纸。
信中言他已请瑞丰炮制坊制药,先期试药量不大,他府里存放的药材和炮制坊能提供的便已足够,故暂未到祝妤君介绍的那几家庄子药铺收药。
交代完正事,信中文字画风大变,询问起祝妤君喜好,而他仍在安阳城,邀请祝妤君至安阳城游玩,信尾处还言为感谢她的药方,其家人准备了些礼物,礼物会比信迟一日到,请祝妤君别嫌弃,且要记得他,常与他写信。
信里没有留地址,只绥陵县东街的锦成绸缎庄是他家的,信送去绸缎庄即可。
祝妤君看完哭笑不得,不知‘赵公子’会送什么礼物,若是罕有的中药材,她厚着脸皮收下好了。
翌日,果然有一只包袱,包袱由周嬷嬷亲自送了进来。
开包袱那一刻,周嬷嬷惊得目瞪口呆,祝妤君面上则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都是什么玩意儿……
羊脂玉路佩、金珐琅香炉、镂金手串、赤金镶宝石璎珞……
拿来有什么用?
祝妤君随手把包袱皮盖在那堆金灿灿的东西上,“周嬷嬷,令人将包裹送去东街的锦成绸缎庄,对了,包袱外再裹一层包袱皮。”
“是,姐。”
周嬷嬷办完事回来,忍不住问道:“姐,是不是那位赵家公子?”
“对,是他。”
周嬷嬷轻叹口气,絮絮叨叨,“确实不能收,赵公子风流成性,刚过府时缠着三姐,现在新鲜劲过了,又来招惹姐,姐可千万别被那些金银珠宝和花言巧语迷了眼睛,这夫君呢,还是该挑实诚、对姐又专一的,否则内宅乌烟瘴气,日子很难过的。”
“周嬷嬷,放心吧,我才多大,不可能将心思放在儿女之情上。”祝妤君笑道。
周嬷嬷有些着急,“姐再过几月便十三了,算来,也是能议亲的年纪,奴婢担心……担心五太太做不了主,老太太她们哪个是真心待姐的……奴婢害怕那些坏人拿姐一辈子的幸福换取她们自己的利益。”
周嬷嬷着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祝妤君敛起笑意,认同道:“周嬷嬷所虑极是,所以我们要尽快拿回属于五房的东西,脱离东府。”
主仆间正话,有仆僮进院禀报事情,周嬷嬷便先去了院子。
“姐,是东墙二扇门的厮,之前您交代他留意的,今日真的有一位少年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