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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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

    既回了京城, 福嬷嬷并未在庙堂待多久,就回了宫里。对着太后禀报了这些日子的事!

    太后:“傅茗娇要去庙堂剃度,卫詔他就真的应了?”

    “没有, 皇爷自是不可能答应的。但, 奇怪的是皇爷当时竟然没敢什么。所以,老奴才感到很奇怪。”

    “不敢?为啥?”太后满是惊奇,也满是不解道。

    “这老奴也不明白。其实这些日子, 老奴觉得自个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 看皇爷和皇妃两人的相处, 很是惊讶……”

    然后, 齐嬷嬷如实的了自己的感受。

    简单的, 就是皇爷受伤时,皇妃各种温柔体贴, 外加忍气吞声。而在, 皇爷伤好了后,就变成了皇妃直接拂袖而去,皇爷忍气吞声了!

    太后听完, 愈发感到不可思议,卫詔忍气吞声,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怎么想都没理由呀!

    他一皇爷, 又是那目中无人的性子, 哪里有理由忍气吞声呀!

    齐嬷嬷:“老奴也想不通。不过,事实上皇爷明明不想皇妃去庙堂,可就是没敢吭声。”

    “你怎么就确定卫詔不愿意让傅茗娇去庙堂?”也许,他根本就无所谓呢。

    “太后,皇爷若是不在意, 这会儿就不会连皇府都不回,直接在傅家住下了。”

    太后听言,神色不定,“他在傅家住下了?”

    “是。”

    看福嬷嬷应的肯定坚定,不像是在谎。当然了,福嬷嬷她也没理由,没胆子这种谎。这么的话……

    太后若有所思,呢喃,“他一男的住到岳父家。这,是不是做腻了皇爷,想跟人做上门女婿呀?”

    福嬷嬷:……

    虽然大不敬,可看皇爷那架势还真是像。特别是……

    “老奴还隐隐听,傅大人好似还并不愿意让皇爷住下。但,皇爷他一直装听不懂,强硬给住了下来。”

    太后:……

    “卫詔是不是受伤的时候,伤着头了?”

    此时,在傅家傅言也有着同样的怀疑。

    十七皇爷若不是伤着头了,怎么可能会想到去厨房做饭给他吃?!

    想到卫詔此时正在厨房忙活着给他做饭,傅言就如坐针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直到看到厮走进来,忙道,“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回老爷,皇爷他,他这会儿在切肉。”

    听言,傅言眉头顿时皱起。

    “而且,皇爷他,他切的很好。”厮着,颤着又补充一句,“厨房的事儿,别的皇爷好似都不擅于,但切肉,是切的真好。”

    傅言听了,看着脸色发白,声音发颤的厮,不解,“你作甚怕成这样?”

    “回老爷,的,的就是琢磨着皇爷为啥别的都很生疏,偏就切肉很娴熟。这心里越想,越觉得吓的慌!”

    这话,乍然傅言还未听明白,可仔细一琢磨,就明白过来味儿了。

    切肉的刀工如此娴熟,莫不是因为砍人脑袋的事儿做的多,所以才在切肉上最是熟练?

    这么一想,傅言面皮也是紧了紧。

    看来,卫詔是给他做饭的目的没有别的,纯粹就是为了吓唬他,恐吓他。如此,他该怎么办?是服软,赶忙去庙堂劝傅茗娇跟着他回皇府?还是,听傅茗娇的,强硬装死,不予理会?

    傅言搓着手不断溢出的汗水,思来想去,走来走去,良久,摸一把头上的冒出的冷汗,决定了,听他女儿的!

    他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待着,随卫詔把他怎么着!

    这么一想,傅言抬脚走到椅子上坐下,端坐好,绷着脸,就等着吃饭了!

    当卫詔新奇又笨拙的将饭菜做好,由下人端来摆好,看傅言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开吃。那样子……

    卫詔看在眼里,清楚的知道,傅言决定同傅茗娇一起同他硬扛了。如此,甚好!

    他们不愧是父女,都是胆色过人的。

    看来,他不止是娶了个性子刚硬的媳妇儿,还有一个性子同样执拗,且不识趣的岳父,他真是好福气!

    卫詔漫不经心的想着,看傅言夹起桌上那炒的焦黑的青菜放入口中。然后,看他挺着硬着脖子咽下。

    卫詔:“岳父,味道如何?”

    “不敢欺瞒皇爷,味道苦,涩,咸!”这哪里是菜,整个一药味儿。

    卫詔听了,看着傅言幽幽道,“苦?涩?是因为我此时心情也是这般,所以做出的菜才会是这般味道吗?”

    傅言:……少给他这多愁善感的话,他不吃这一套。

    傅言心里这样想,嘴上道,“我与皇爷果然是有缘人,我此时心情也是这般味道。”

    但不同的是,卫詔过的不如意,都是他自个作的。可他,受这罪,却是卫詔的缘故。所以,他是何其无辜。

    听出傅言话里那显而易见的控诉,卫詔自当听不懂,道,“要解这忧苦,必须娇娇回来才行。不然,我与岳父大人都不太好。”

    威胁,这就是威胁。

    傅言硬着脖子道,“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娇娇现在已经出嫁是皇爷你的妻了,凡事皇爷做主就行。”

    卫詔:“百善孝为先,我以为,这事儿还是岳父出面更合适,她更听你的。”

    这是想让他抬出孝道,阻拦娇娇剃度,迫使她回京吗?

    傅言:“凡事娇娇高兴我就高兴。所以,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她是不孝。”

    卫詔听言,看着傅言。

    傅言拿起筷子,继续吃菜,那难吃的饭菜,相当的提神醒脑。

    八:看傅言寸步不让,铁了心的要跟皇爷硬扛呀!

    看着突然硬气的傅言,八不由的怀疑,难道主子的做的菜还有熊胆的功能吗?所以,让傅言将胆子都吃大了。

    不管,八怎么想,卫詔怎么,傅言就是拿定了主意,寸步不让。也因此,在之后的日子里,傅言托卫詔的福吃到了各种味道奇奇怪怪的饭菜。

    时常在吃到那味道相当不可思议的菜时,傅言忍不住的心里就犯嘀咕:也许,十七皇爷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弄死他。只要他死,娇娇就必须回京了,回京为他送葬!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要傅茗娇主动回来就行,其他不重要。

    这黑心贼!

    傅言在心里骂了卫詔无数次。

    一根筋!

    卫詔在心里也嘀咕了傅言许多次。

    翁婿俩两看不顺眼,还强硬的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八时刻担心俩人翻脸,日子也不好过。

    而卫詔心里不痛快时,时常还有让别人也不痛快的喜好。所以,有人就遭殃了!比如,齐家……

    齐志从外回来,刚踏入府门,厮就来禀报:“大少爷,夫人她请你即刻过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儿吗?”

    “这个,大少爷先去见了夫人就知道了。”管家一脸为难道。

    齐志听了,眉头皱了下,而后倒是也没再问,抬脚朝着主院走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将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哭声,仔细听,这次好似不是傅茗玥的,而是他娘吴氏的。

    哭的这么厉害?是出了多大的事儿?

    齐志心下惊疑,抬脚正要过去,就被突然出现的齐昊给拉住了。

    “你先跟我过了一下。”完,齐昊不由分的拉着齐志去了他的院子。

    到院中,不待齐志开口问,齐昊既率先道,“咱们父亲刚多了一个平妻,所以咱们的母亲才哭的那么厉害。”

    “平妻?”

    “是!且人还是十七皇爷送来的。”

    闻言,齐志心头一跳。

    齐昊没什么表情道,“那女子二十有五,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婢女,到了出宫的年纪,皇爷去给妃皇后见礼的时候,顺便问了她一下,她……与父亲是旧识。”

    旧识?!这话的,让人浮想联翩。

    “什么样的旧识?”

    齐昊摇头,“父亲没,我也没敢多问。只知道十七皇爷做主把人给送来了,而父亲谢恩收了。”

    齐志听了,沉默了。

    “其实就算是知道又如何?这人,十七皇爷既要送,父亲就必须要收。”

    “你的没错。”

    齐志完,齐昊静默少时开口,低声道,“我觉得,这可能分明就是十七皇爷早就盘算好的一个计谋,一个坑。”

    齐志听了侧目。

    齐昊压着嗓子道,“因为之前皇后插手皇府的事,已是惹得十七皇爷心里不快。而咱们家……”着,扯了下嘴角,带着嘲弄道,“咱们家做过的膈应十七皇妃的事更是不少。只是,十七皇爷未曾过什么,我本以为对过去的事十七皇爷不会追究。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皇后做的事,咱们家的事,桩桩件件十七皇爷都记得。所以,现在就发作了,一出手就拿掉了皇后一个得力臂膀。然后,让父亲多了一个平妻,让母亲难得安生。”

    这平妻是皇后的人,又是十七皇爷送来的,谁敢为难。包括吴氏,也必然忍着,礼让着。可想而知她心里该又多憋屈了!

    齐志听了,心下感觉怪异,“皇爷他是对母亲有所不满吗?”所以,才弄这么个人来膈应他娘。

    齐昊:“没错!就是不满。”

    “为何?”

    “因为傅茗玥。”

    闻言,齐志一怔,“什么意思?”

    “傅茗玥先是给傅言亲,害的傅言差点没命;接着不断凑到皇妃跟前,惹皇妃不痛快。而这些,前一桩事是母亲授意,后面这一件事是母亲怂恿。连番搅的傅家不宁,皇妃烦心,皇爷他能满意吗?”

    定然是不满意。

    “而且,来送人的宫人也明确给透了话。若是母亲再生幺蛾子,父亲无治家的能力。那么,这京城怕是就没有咱们齐家的立足之地了!”

    闻言,齐志心里一沉,随着又听到齐昊了一句……

    “秦雪儿已经被逐出京城了。若非皇爷还顾念傅茗玥姓一个傅,愿意给她一次改正的机会,否则,她也已经被带离了。”

    “所以,以后且管好她吧!让她不要再往皇妃跟前凑了。不然,谁都不得好。”完,齐昊转身走了出去。

    傅茗娇,那个曾经人人都看不上的人,现在已然成了他们都高攀不起,也吃最不起的人。

    想到过去他们对着傅茗娇颐指气使的往事,齐昊扯了扯嘴角,苦笑!

    风水轮流转了!

    庙堂

    傅茗娇知晓卫詔做的事,什么都没。只是,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一碗饭!

    浮尘:“看来,你和卫詔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心眼都坏的很。”

    傅茗娇听了,抬眸,看向浮尘。

    接收到傅茗娇的视线,浮尘顿时满身防备。本以为傅茗娇又要对他挥棒子,结果没有。

    “我有事儿要下山一趟,明天早上回来。”完,抬脚走人。

    看着傅茗娇离开的背影,浮尘顿时觉得自个胃口大开,心情舒畅。

    这女人只是在他眼前晃,他都觉得吃不香睡不香。而卫詔竟然中意这种能作妖的女人,他这绝对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没事儿想给自己找点罪受。

    是吗?

    在京城的卫詔,当接到傅茗娇送来的信,让他去傅家城外的庄子上见面时,卫詔也是凝眉,第一反应是她搞不好又要重提和离的事。所以,才挑了那么个僻静的地方。

    所以,他应该避而不见为好。免得她不依不饶,而他又狠不下心去训斥她,拉不下脸去认错讨好。到时候又闹的不不愉快。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卫詔理智这样想,人却走到柜子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八,你觉得我穿哪个颜色的服更好看一些?”

    八:……“皇爷穿那个颜色的都好看。”

    “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

    “红色,皇爷穿红色最好看。”

    “是吗?”

    “是。”关键是万一皇妃动手,破了皮,出了血,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八不想灭自己威风,可这些日子看情况,他总觉得皇妃是那想动手的,而皇爷是那不敢还手的。

    不得不,八猜对了一半儿……

    当傅茗娇看到似仔细装扮过的卫詔时,动手了。

    而卫詔在被傅茗娇推到在床上的时候,愣了下,之后……不是不敢还手,而是完全不想还手了!

    这一夜,卫詔真切体会到了娶一个敢于折腾的媳妇儿的诸多好处。

    ……

    闹腾媳妇,好处多。

    心眼坏的相公,很诱人。

    卫詔一收拾人,傅茗娇就控制不住的觉得他分外的迷人。特别是他这次收拾的还是齐家吴氏,傅茗娇更觉得他不止是迷人,还诱人了。

    但,欣赏过,不妨碍继续闹别扭。他还没接她回去,骗她的事儿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对于卫詔为何骗她,傅茗娇能想得到。不过就是试探她对他是否有心罢了!

    这试探,对于傅茗娇来,不算啥。患难才能见真情,现在,卫詔一番试探倒是彰显了她这一颗纯真又有情有义的心。如此,让卫詔满意了,同时也给了她自在。

    若非那试探,卫詔哪里会动手收拾齐家人,还有秦雪儿。照着这样发展,再加上她今天这一折腾……

    傅茗娇觉得距离可持宠而娇的生活,又进一步了!

    翌日

    当卫詔醒来,傅茗娇已经不再问。问其去向,八曰:去庙堂了,明天是吉日,适合剃度!

    卫詔听了,靠在床上沉默半晌,而后笑了,笑里带着愉悦和无奈。

    看来,她就是让他去接她。也罢!

    不过就是低头认错,就当是积攒阅历了。

    “你去请傅大人过来,少时我们去庙堂去接皇妃。”

    八听言,抬头,看着卫詔那心甘情愿甚至还心情愉悦却哄媳妇儿的嘴脸。八:实在是没想到,主子他就这么点出息!不过……

    “皇爷,傅大人若是不来呢?”

    这阵子,八觉得傅大人好似已经喜欢上跟主子对着干了。甚至,连主子做的那难吃饭菜,他都开始吃的有滋有味了。这让八时常怀疑,傅言他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他会来的。”

    听卫詔的肯定,八心里存疑,主子若是拿捏的那么准,应该稳稳的拿住傅言才是,为什么拿捏不住呢?

    心里怀疑,不敢多言,领命往外走去。

    卫詔靠在床上,不由的忆起昨晚来,正想的有滋有味,看八忽然又伸一个头进来,对着他道,“主子,要不要给你拿几件衣服过来,您再好好挑挑扮扮?”

    八完,卫詔抄起桌上的茶杯朝着他砸了过来。

    八麻溜躲开,跑走了,跑着,心里啧啧,刚刚主子脸上那表情,真像是那春心萌动的女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