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晦暗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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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寅两个人与曾海瑛谈话的同时, 裴十四以最快的速度取回来了那个疑似为凶器的铁锤, 交给了物证科让老李他们检验。

    “你,是我丈夫杀了她?”曾海瑛语气里夹杂着满满的疑问和难以置信。

    江寅点了点头, “各项证据已经指向了你的丈夫何益宏,我们的同志在进行最后验查凶器的阶段, 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的。”

    “我好奇, 你的丈夫为什么对死者动了杀心?和女儿有关吗?”柳思蝉问道。

    曾海瑛低了头,声音中有些哽咽,与刚才谈论自己母亲的死因时没有丝毫反应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都我害了他。”

    “你是?”

    “我偶尔得知何寻芳为了钱, 把主意到了我女儿身上的时候, 而何寻芳找的所谓卖人的中介就是岑永年, 于是我私底下联系了岑永年,”曾海瑛抽泣着,话断断续续的, “虽然他这么多年身边女人不断, 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孩子,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他他会尽快赶来来到淇城。”

    “所以当岑永年到淇城的那一天, 你就把他的所有信息告诉了警方。”江寅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岑永年也没有想到,来淇城迎接他的根本不是和女儿的重逢之喜,而是一场牢狱之灾。”

    闻栎溪那天, 细问了一番隔壁市局关于这个案子的始末,才得知岑永年的行踪,是被人举报以后他们才实施抓捕的,这么一联系,很简单就能猜到,当时举报岑永年的那个人就是曾海瑛。

    “这是他应该得的下场。”曾海瑛道。

    听闻这话,柳思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当时想着的是,岑永年被抓以后肯定会牵扯出来何寻芳,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岑永年刚被抓住,何寻芳干的那档子恶心事儿就被她儿媳妇知道了。”

    曾海瑛盯着一个地方目不转睛,眼里的光有些涣散,“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是我简单的随口一提,却被我丈夫记在了心里。”

    “他真的,真的……杀了何寻芳吗?”曾海瑛再一次询问道,试图从江寅的嘴里得到一个否认的答案,但是,江寅的电话铃声掐断了她这最后一点点希望。

    江寅看到是裴十四来的电话的时候,直接开了免提,放在了他们旁边的桌子上。

    “师哥,老李验出来了,那个铁锤虽然被清洗过,但是上面残留的血迹DNA正是死者的。”

    “以及,那个手机也找回来了,上面确实有何益宏的指纹。”

    “那就申请逮捕令,正式逮捕凶手,何益宏。”

    江寅罢,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裴十四道:“师哥,不用申请逮捕令了,何益宏自首了。”

    江寅一顿,随即轻轻的“嗯”了一声后,才挂掉电话。

    曾海瑛的脸上一副凄惨的样子,嘴里喃喃地道:“终究是我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江寅让曾海瑛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准备带着柳思蝉走的时候,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着曾海瑛道:“你还记得上周你丈夫带回家的那几盒草莓和其他水果吗?”

    曾海瑛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那些是从死者家里带出来的,其实还有半个西瓜,只不过是那半个西瓜不能带回来,他和他的工友们分着吃了,剩下的所有都带给了你们母女两个,其实我们能这么快查到你丈夫身上,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水果。”

    柳思蝉看着曾海瑛的眼睛,想从里面探寻到些什么。

    “即便是他上一刻像恶魔一样杀了人,但他下一秒却还是兢兢业业的履行着自己丈夫和父亲的职责,把他见到的最好的东西带回去给你们。”

    “而且我在死者那套房子的租房合同上看到,最后签字的是你的丈夫,那套房子的采光以及构造都十分好,完全可以看得出选房子的人是有多用心,虽然那个是伤害了你的人,但因为你,你的丈夫还是选择了对她尽自己最大能力的好。”

    江寅阐述着几件看似和这个案子无关的事情,但是这些话却像是一把把刀子捅进来曾海瑛的心里。

    “你的丈夫,他虽然是个杀人犯,但是在用他的生命维护着你们母女俩的生活,即便是这种清贫又平淡的。”

    “希望你,对得起他,为你们做的这一切。”

    江寅完,就拉着柳思蝉走了,待坐到车上柳思蝉才道:“她对她丈夫这件事情,应该并不是他她言语里所谓的不心漏了嘴。”

    江寅点了点头,看着柳思蝉道:“你也看出来了?”

    柳思蝉点了点头,“如果真的只是漏了嘴,她的丈夫根本就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更不会在第二天就直接冲到死者家中杀了死者,何况,为什么那天那么巧合的王协就有了事情,需要何益宏来倒班呢?”

    “栎溪查到,王协那天的有事是因为他母亲住院的事情,偏巧他母亲住院的医院就是这家医院,而负责王协母亲这个病区的护士长,正好就是曾海瑛。”

    之后的事情发展的非常顺利,何益宏认罪在口供上签字,看到那份签字口供摆在江寅的办公桌上时,江寅叹了一口气,却被柳思蝉听到了。

    “江队?”柳思蝉叫了一声江寅。

    “嗯……”江寅用鼻音出了一声,尾音被他拉的很长。

    柳思蝉却想不到自己该些什么,冷不丁就想起前两天,江寅给他这个案子结了以后,就带他去看给他准备的几套房子,心里想着想着有些委屈,脑子一热就把真实想法给了出来。

    “我不想搬出去住了。”

    听到这话,江寅有些惊奇的看向柳思蝉。

    柳思蝉也被自己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但却也不像以往那样连忙解释的样子,反正也解释不清楚,索性柳思蝉就直接闹了脾气,状似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坐在江寅对面的沙发上。

    只是柳思蝉那红的可以滴血的耳尖出卖了他。

    江寅突然来了兴致,他颇为玩味的道:“谁前一段时间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他有奖金想要搬出去,他和别人住着不习惯。”

    柳思蝉猛地一扭头,用鼻子“哼”了一声。

    “是因为我做的饭好吃吗?还是因为什么呀?”江寅起身,走到了柳思蝉的旁边。

    柳思蝉被江寅逗得满脸通红,刚准备结结巴巴的反驳一下,却不想被冲进江寅办公室的裴十四断了。

    从裴十四的那个角度看,极其像江寅站在柳思蝉的旁边欺负了他,柳思蝉就是一副不敢话的可怜模样。

    江寅扭头看向冲进来的裴十四,内心有些想把裴十四拉出去公开处刑,嗯,又担心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启唇道:“你最好是因为很重要的事情才闯进我办公室。”

    后面的半句,“否则你就当场去世。”被江寅愣生生的给咽了下去,但依裴十四对江寅多年的语言习惯的了解,他完全能想到下一句的昭示着他悲惨的下场。

    便趁着江寅还站在沙发旁边没有挪动的瞬间,裴十四撂下了一句:“没什么大事儿,没什么大事儿。”就嗖的一下跑了。

    速度之快,可以让人感觉到,他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的场面。

    江寅的太阳穴嗡嗡的跳了几下,眼瞧着这酝酿好的气氛,被裴十四那个兔崽子破坏的一干二净,江寅只好对着面前的柳思蝉点了点头道:“不想搬出去也行,反正我家里就一个人,一个人也是住两个人也是住。”

    听闻这话,柳思蝉的心里开心成了一朵花儿。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总之在他的概念体系里面判断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危险,柳思蝉便就不再抑制这种心情的发展了。

    而这对于感官灵敏的江寅来,也能感受到柳思蝉在逐步放开自己的趋势,破原来的那个禁锢,江寅对于柳思蝉可以信任自己的这种变化也十分喜悦,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无时不刻想要逗一逗柳思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