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否爱过,对不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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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苏宓姿开心, 年沛山竟然一大早上亲自去买肉包子。

    上官静婉反观她名义上的丈夫赵陵,竟然只是冷冷叫她回去吃饭。

    上官静婉怒从中起,没走几步, 她看着赵陵, 冷笑着:“怎么,你怕我吃了苏宓姿?”

    赵陵也不甘示弱:“你费尽千方百计,也要同他们住到这一个大园子, 难道不是早有预谋?”

    “你我已经成婚, ”上官静婉嘲笑他, “她也已经嫁人, 你再也没有机会, 不要净想些有的没的。”

    赵陵不话,他一挥袖子, 大跨步走到前头。

    上官静婉被他激怒:“我可不是苏宓姿那样的怂货, 她给你做了踏脚石还无怨无悔,我上官家可不是好惹的!”

    赵陵回头冷冷瞪她一眼。

    上官静婉的心里舒坦了,她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 大摇大摆地撞过他,离开。

    ·

    年沛山现在朝中是风生水起,到徐州县剿匪, 知县生怕怠慢, 给他们安排了附近最大的一个园子暂住。

    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园子, 之前苏宓姿觉得颇有些浪费。

    经过早上这一回,苏宓姿心里有些膈应。一想到隔壁不远住着上官静婉和赵陵,苏宓姿就胸闷气喘。

    不过对方,跑得快也好嘛。

    她想要换到五指山的土地庙旁。理由都找好了,土地庙的旁边有个送子观音特别灵验, 她想要去沾沾福气。

    晚上,年沛山从外头回来,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苏宓姿翻身趴在他胸口,揪着他的领子,撒娇:“上次,不是你要早点生个孩子吗?可不可以嘛?”

    年沛山拿她没办法,他的衣领都被她扯歪了,索性一把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身两人对调了地位,他俯看着她两眼亮晶晶的:“那要看你今晚努不努力。”

    苏宓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年沛山给把控住了。

    她根本不需要努力,跟着年沛山的节奏走,就已经累得够呛。苏宓姿提了这个要求,他便更加肆无忌惮毫无节制。

    好在两人磨合了这两三个月,她终于能顺利接纳他,配合得很默契。

    年沛山很有效率,第二日刚过正午,知县派人过来,是给安置了一套院子,就在那土地庙的边上。

    苏宓姿可开心了,她指挥春黛春笺把东西收拾起来,一切从简,贵重的物品先搬走,其他的明日再搬。

    一直忙活到晚上,年沛山还没回来。

    苏宓姿望了望外头漆黑的夜空,看来今天没办法搬走了。春黛春笺忙得热火朝天,春笺:“姐,我的肚子饿了。”

    着,春笺的肚子咕咕叫起来,轰隆隆很有喜感。

    苏宓姿和春黛都笑道肚子疼。

    春笺很委屈。

    厨房也真是的,这时候还没送来吃的。厨房也不远,苏宓姿□□笺去厨房问情况。她自己则提着一个灯笼,往大门去,看年沛山回来了没有。

    听徐州的流匪由来已久,最近聚集在一个山头作为大本营,专做烧杀抢掠的事情。徐州官府的人都束手无策,是以皇帝派年沛山过来。

    或许,皇帝派年沛山过来,是想要让他建功立业,好有个名头让他继续往上爬。毕竟,朝中许多人都皇帝偏袒年沛山,年沛山的封侯拜相简直名不正言不顺。

    就这么想着,苏宓姿踏着园中的径往前走,突然被一个人拉着胳膊到一旁的暗影里。

    手中的大红灯笼掉在地上,苏宓姿吓得尖叫。

    这叫声在寂静的府里,显得十分突兀。

    “是我。”

    地上的灯笼歪了,蜡烛烧了灯笼的纸面,火光亮起来,是赵陵。

    苏宓姿吓得一步步后退:“你想做什么?!”

    后头就是墙壁。

    若是被人看见她与赵陵黑灯瞎火在院子里,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搞不好还会让年沛山对她生出嫌隙来。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赵陵一步步逼近。

    苏宓姿稳住情绪,她伸手示意他:“你别再过来!”

    着,苏宓姿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她抵住自己的喉咙,苍白的脸在月色下,恐惧被迅速放大。

    赵陵怕她做傻事,终于停了脚步:“我……宓姿,你真的喜欢年沛山么?我想听你一句真话。”

    这几个意思?

    苏宓姿斩钉截铁:“她是我丈夫,我自然是喜欢他!”

    灯笼的火光渐渐熄灭,赵陵的脸隐在黑暗里,似乎很落寞。

    苏宓姿侧面提醒他:“男女有别,更何况你我都成婚,若被人看到,也是让人误会,指不定传出什么荒唐的流言。你快走吧。”

    赵陵不话,慢慢逼近。

    苏宓姿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若是赵陵敢做,她叫敢叫人来。

    “你若是叫人来,声名尽毁。”赵陵看透了她的意图。毕竟曾经生活过那么几年,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苏宓姿死死盯住赵陵,他是在威胁她。

    不论如何,她都要声名尽毁,那她宁愿两人同归于尽。

    苏宓姿铆足力,朝大门口跑去。

    不出意料,赵陵冲过来,伸手要抱住她。

    苏宓姿亮出那根银钗,反身朝赵陵的颈口扎去。

    她是不遗余力的,赵陵的颈口微偏,但也流了不少血。

    苏宓姿的手上沾了许多,她吓得有些腿软,但还是咬牙继续:“放开!”

    但赵陵仍旧拉着她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他凑过来,似乎想要亲苏宓姿。

    男人再怎么看着瘦,在伤害女人时,那也是压制性的。苏宓姿逃不开,吓得脸色灰白,咬牙拔出银钗,找准他的眼窝扎去。

    赵陵大概也意识到,苏宓姿是想要他死,但也只是侧身,不肯松手,他:“宓姿,你你爱年沛山,是因为他是你丈夫。那你有爱过我吗?”

    苏宓姿气极反笑:“哦,听你的意思,你深情爱我,反倒是我负了你?你的喜欢就是晾着我,给我脸色,利用我,还要让我委屈痛苦?”

    “当时,我……我想只要我们在一起,误会总有哪天会解开,不会一辈子——”赵陵捏住她的胳膊,紧张地解释。

    “误会?!”苏宓姿嗤笑,“所以我上辈子受了那么多苦,还被你命人毒死,都是出自喜欢?现在你不顾我的意愿,要抹黑我的名声,要让我夫君讨厌我嫌弃我,也是因为喜欢我?”

    这世上,只有年沛山是她靠得住的人,是她能遮风挡雨的怀抱。可是赵陵这样一闹,几乎是要把她所有人生的期望都毁掉。

    苏宓姿一想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

    “不是,上辈子是柳玫她……不是我——”赵陵这才知道,她误会了。

    他还想解释,突然亮处窜出一个男人,身手十分迅速,臂力惊人。

    赵陵还没反应过来,下巴被重击,脑子里嗡鸣,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实现模糊,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摇摇晃晃,视野里的男人慢慢靠近。赵陵才发现,是年沛山。

    年沛山冲过来时,一脸凶神恶煞。

    苏宓姿吓得手中的银钗掉在地上。

    年沛山一声不吭,他面无表情,拎了拳头把赵陵往死里揍,眼睛,下巴,胸腹,就没有他不下狠手的。

    赵陵被得完全没有力气回击,渐渐放弃挣扎躺在地上不动。

    毕竟是新科状元,还是宰相上官寅的女婿,闹出人命可就大了。

    苏宓姿回神,赶紧拉住年沛山,焦急地喊他:“沛山,沛山,住手……”

    年沛山几乎得麻木了,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吩咐窦智处理这里的事。

    苏宓姿也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发现周围有两个穿围裙的厨娘……她的头好疼。

    年沛山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却看到了手上的一片暗色血迹,又将手臂缩回来,招来春黛:“将夫人扶回去。”

    苏宓姿有点麻木地望了望他,又垂下了眼睛。撑着春黛,才脚步虚浮地跟着回去。

    上官静婉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她望着地上躺着的赵陵,对年沛山:“年将军把人成这样就过分了吧。”

    年沛山回头,冷冷地看着她:“你若是没本事管住他,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苏宓姿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回到厢房里,春黛才看清,苏宓姿手上有大块的血迹,脸上也有。

    春黛:“姐受了惊吓吧。”

    苏宓姿摇头,看着手中的血迹,在衣裳上擦了擦,就像路边不讲干净的市民。

    春黛给她递过帕子:“姐?”

    苏宓姿接过帕子,细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手上还有浅浅的痕迹残留。

    年沛山从外头进来,脸色并不好看。

    苏宓姿最先看他的拳头,已经洗干净。她也握紧自己的手心,起身过去迎他。

    正好,外头有厮抬了水过来,年沛山:“你先去洗。”

    苏宓姿点头,她先去洗。

    年沛山在外头坐了快半个时辰,还没见她出来,也好一会没听见净室里的水声,心里一咯噔,往净室里冲过去。

    随即松了一口气,她趴在浴桶边沿睡着了。

    已经入秋,徐州的天气偏冷,夜里更是凉。浴桶里的水早就冷了。

    年沛山拿了帕子,要给她擦了抱去床上。

    他的手刚触上肩膀,苏宓姿吓得醒过来,缩到一旁。

    看清来人,她抹了一把脸,有些迷迷糊糊:“是你啊。”

    她拿了他手上的帕子,自己擦。

    年沛山给她递了衣裳换上:“怎么哭了?”

    苏宓姿低头想了想,鼓起勇气,:“刚刚,是赵陵他强把我拉到那里的……”

    这话一,她发现哪哪都不对劲,赶紧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他就是拉了我胳膊,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苏宓姿的脸涨得通红:“我已经洗干净了。”

    我已经把自己洗干净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年沛山终于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干燥又温暖,苏宓姿感觉自己像是湿漉漉的狗。

    两人眼睛对视,年沛山轻轻摸她的鬓颊:“我知道。我没有嫌弃你不干净,我是觉得赵陵恶心。”

    所以,沾了他的血,我都不能抱你。

    苏宓姿听到他这两句话,刚才有多么委屈忐忑和心翼翼,现在哭得就有多厉害。她脑袋枕在年沛山胸口,哭了个痛快,鼻涕都粘在他领口了。

    年沛山想到她刚刚那求生欲满满的样子,至少她愿意主动跟他解释真相,很不错。

    事实上,年沛山回府时,正好听到苏宓姿的惊呼声,怕她遇险,便紧赶慢赶冲过去,却被上官静婉拦住了。

    一墙之隔,上官静婉听着丈夫对苏宓姿作恶,她作为妻子不仅不去劝阻,竟还满脸带笑地邀请年沛山一道看戏……

    年沛山不想离她。

    上辈子,年沛山被她表白,没有接受,一方面是因为他心有所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上官静婉的真面目,他看得很透。

    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像个疯子。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是不想要也不想要的东西,她不惜伤害别人。她没有同理心,不会愧疚,也没有伤心,她想要的只有为所欲为。

    上官静婉再一次被年沛山无视,她忍不住嘲笑:“一双破鞋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就算是你待她不好,她也只能一辈子跟着你,不是么?”

    这破鞋指代的便是苏宓姿了。上辈子的苏宓姿嫁给了赵陵,被赵陵那般冷待,她也是忍下来了的。

    一个女人无可奈何的命运,竟被另一个女人这样随意鄙薄。

    年沛山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这样侮辱,他一字一句地:“若真的喜欢,何必苛责过往。你就没有过往了?”

    年沛山盯着她,夜色里就看得到他的眼光,如同孤狠的狼。

    上官静婉意识到,自己被威胁了。她兀自冷笑:“我有什么过往?我可是从始至终都很专一。”

    她看回去,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年沛山当时真觉得,或许早先几年,他就不该心软放她一条生路。当恶苗长成大树,她的影响更大,也更难以拔出。

    仔细想想看,宓姿上辈子这辈子所有的痛苦,都有这个女人的插手。

    年沛山不想和她多,直接冲出去赵陵。任何人要染指他的女人,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再不敢犯。

    但他不会像其他懦弱的男人那样,把这种伤害怪到女人身上。他知道,怀里的女人是真的受了惊吓。

    早先骗他成婚,主动靠近他,才会拉下脸来。婚后反倒得寸进尺给他脸色看。让她拉下身段解释一回,那是真的把她逼急了。

    年沛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哭得太凶,抽噎得厉害。

    不过,晚上躺在床上,年沛山还是捏着她的手,问她:“那你是真心喜欢我?”

    所以……年沛山是听到了之前的对话?

    苏宓姿的眼珠子转了转,望着他。她当时对赵陵的是,喜欢自己的丈夫。

    她赶紧点头:“喜欢,真的。”

    显得傻乎乎的。

    年沛山捧着她的脸笑了。

    苏宓姿凑过去,轻轻啄他一口:“真的。”

    这个回答是真心的。

    “嗯,我也喜欢你。”年沛山吻住她粉粉的耳珠。

    他喜欢这个真心的回答。

    ·

    经过赵陵那件事,苏宓姿心惊胆战的,不敢出房门一步。好在年沛山叫人办妥了事务,立即搬去了院子。

    这个院子坐落于闹市之中,一共六个房,宽整朴素。苏宓姿很喜欢。

    自从受了惊吓,她这半个多月便越发困乏得明显。年沛山要忙剿匪的事情,每日不在家,她干脆每日坐在榻上看话本子,又或者是游记,足不出户。

    若听到外头有什么好吃的,闻到什么香气,她便□□笺或者年沛山给她买进来。

    自从上次围场狩猎,苏宓姿遇险,春笺寸步不离她家姐。现在时不时有好吃的,她每日就杵在苏宓姿眼前。

    苏宓姿有时候看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便有意多给她买些好吃的。

    跟着春笺这丫头,苏宓姿竟肉眼可见地长胖了。

    晚上年沛山抱在手里,掐着手里满满的柔软,笑着猪养肥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嫌弃还是喜欢,反正看他表现,还挺真香的。

    作者有话要:  不好意思,昨天断更啦

    今天更个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