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恐怖boss的逃生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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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来到恐怖游戏。古堡副本。”

    游戏提示音在逃生者们耳边响起。

    他们一队六人正站在开满玫瑰花的路上,路的两边是望不见尽头的玫瑰花海。艳红如血的花朵在风中糜烂出蚀骨的香甜。

    路的尽头向前延伸到一座古堡脚边,庞大的城堡古老而遍布风霜,如从上世纪画中走出的一样。爬满青苔和爬山虎。

    在场六名逃生者是被随机分配到一起,彼此互相不认识。

    此刻都在不着痕迹地量其他人。

    六个人。

    一名穿古板西服戴眼镜学者模样的青年。儒雅镇静。手里拿着一本书。

    头发微卷,样貌俊美,神情忧郁浪漫的青年。身上背着画板提着画具,领口袖口都沾着未洗净的颜料块。

    一对男女,身穿旅行者的登山装,背着沉重的大包。看起来疲惫又风尘仆仆。

    穿着普通但整洁的中年男人,提着木匠工具。

    提着长剑穿着盔甲的女人,骑士装扮。

    他们彼此量,互不出声。

    学者模样的青年抬手,示意自己手中的书籍“叶流,我的身份是来教导城堡主人孩子的老师。”

    穿登山服的男女紧跟着开口“林霞,王盼。身份是来到这里借住的旅行者。”

    接着是提着木匠工具的中年男人“陈天,身份是伪装成木匠潜入古堡偷窃的偷。”

    “柳月。”骑士装扮女人“身份是前来应聘守卫的骑士。”

    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蹲在路边正仔细研究花丛的卷毛青年。

    感受到强烈注视的目光,青年摘下一朵花放进上衣口袋里,微笑着“奚白,一个画家。受雇来为城堡主人画像。”

    看着他的动作其他人纷纷皱眉,这片玫瑰花田一看就有古怪。

    有经验的求生者都知道没摸清具体情况前最好不要擅动场景内的东西。

    奚白一来就摘花的行为称得上危险。

    这家伙,是新人吗?

    看起来最平易近人的叶流问“你是新人?”

    “啊。”奚白挠头,笑容有点傻“是啊,我刚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拉到这里。这是——求生游戏对吗?我以前玩过这种电脑游戏。”

    完全搞不清情况的样子啊!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一言难尽。新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拖后腿,尤其是目前看来这个新人脑子还有点不好使。

    叶流好脾气地“这跟电脑游戏不一样。比那个危险多了,你是新人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记得,不要乱碰,乱摸场景里的任何东西。”

    奚白点点头,接着,他瞪大眼看向自己手里的玫瑰花“可是我已经碰了诶。”他抬头,神情颇为无辜地。

    所以赶快丢掉!

    众人心声。

    这个新人好像真的脑子不大好使!

    奚白沉吟片刻,做出了让一众队友无比震惊的动作。

    他!他直接把花塞进嘴里,吃了——吃了!

    “诶,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奚白嘴角沾着花朵红褐色汁水,干涸的血迹一样。

    他微笑歪头,笑出一对酒窝,只是“沾血”的嘴角显得有几分可怕。

    “主人辛辛苦苦种的花,丢掉多不好啊,而且,是甜的。”

    “这是恐怖游戏啊。”柳月嘴角微抽“不定有毒!”

    “而且可能是人血养成的。”叶流补充。

    “啊!”奚白被吓到一样瞪大眼,慌张地“那怎么办?要吐出来吗?可是我感觉已经消化了!”

    那您消化的可真快,胃部连着食道吗!

    “现在看来没事。”叶流安慰他。

    但是进入古堡会不会有事就不清楚了。

    现在看来这个新人有点蠢,能不能活过第一夜都难。

    这样想着,叶流神情冷淡下来。不再和奚白搭话。

    一行人沉默下来,向着古堡走近。

    走近才发现古堡内暗的可怕,巨大的落地窗后本该将室内陈设看的一清二楚。

    但现在却是漆黑一片,窗子后如同笼罩着一团黑雾,什么也看不清。

    似乎鬼怪张开的大口,又似乎有什东西正躲藏在黑暗中往外窥探,带着无言的恐惧。

    与之相反的是外面春光明媚,强烈不合理的反差营造出意料之外的惊悚。

    还没进去,淡淡的恐惧就开始载人心头徘徊。

    古堡的大门紧闭着。

    叶流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背后立刻传出回应“谁在外面?”

    过□□速的回应令人不自觉联想在他们走近之前,门后就藏着一双窥伺的眼睛,寂静无声地观察着他们。

    这种联想令人背后一阵发寒。

    柳月不安地搓搓胳膊,身上盔甲的碰撞声给了她些许安全感。

    她应该是最安全的一个,整个队伍里只有她一个人带了武器。

    门里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人,沉稳且富有魅力的中年男性。

    “您好。我是来上课的老师。”叶流礼貌地。

    嘎吱,门向里裂开一条缝,一只漆黑的眼睛出现在裂缝中,蒙着深沉的阴影。

    “原来是叶先生。”里面的人,接着门完全开了。

    穿着得体燕尾服的男人站在门户。

    他样貌成熟俊美,头发整齐梳在脑后,几缕银丝夹杂其中为他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美感。

    “我是这里的管家秦衡。”他自我介绍。

    “这几位是?”秦衡指向其余几人。

    他们一一回复自己的身份。

    秦衡的目光浅浅在他们身上扫过,在奚白身上诡异停顿了一下。

    “请进。”他。

    一行人走进古堡。

    里面是面积庞大的花园,有整齐的草坪,茂盛的树木。还有花坛上精心修饰过的鲜花。

    阳光照在这些美好事物上,明媚动人。

    虫鸣鸟叫在午后奏程优美和谐的乐章。

    泉喷洒出的细水珠在空中折射出绚丽的色彩,落到草地上,花瓣上,把一切镀上亮眼的光泽。

    走在其中人的心情也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里生机勃勃的简直不像一个恐怖场景!

    众人逗有些疑惑,他们之前的游戏场景无一不是阴沉晦暗的,突然的反差让人意外的同时更加担忧。

    越和平,越危险。

    极致的反差何尝不是一种恐怖。

    恐怖游戏里那些隐藏在和谐假象下的,只会是更大的恐惧。

    “这里没有人,好空。”奚白皱眉。

    其他人都陡然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没人,人只是都在城堡里面。”柳月“这么大的城堡肯定很多仆人啊。”

    虽然那些仆人不一定是“人”。

    “可是我感觉到古堡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奚白眨眼,他生的俊美,脸颊有点肉。卷卷的头发更显少年气。眨眼的样子分外无辜纯洁。

    管家秦衡停下脚步,微笑看着他“没错,城堡的女主人最紧身体不好,讨厌噪音。仆人都放假回家了。”

    得到肯定,奚白眯眼笑“我就吧。”

    其他逃生者的反应就精彩多了。

    都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奚白。

    他们什么都没感觉到,这个新人却一语道破。

    “你怎么知道城堡里没人?”叶流问。

    “我感觉。”奚白回以单纯一笑。

    这跟没解释有什么区别?叶流心中升起警惕,他感觉这个新人没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他根本不是新人,之前的一切举动都是在装疯卖傻。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

    逃生者才是站在一个阵营,互相帮助逃脱鬼怪追捕。

    伪装完全没有必要。

    这样想着就陷入了逻辑的死结。叶流皱眉。

    他想不到,有一种人,只是单纯的神经病。

    这时,一个东西从远处飞过来,狠狠砸在管家腿上。

    发出嘭!一声闷响。

    那东西滚远了,也在管家整洁的裤子上留下了一大片污渍。

    奚白弯腰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

    是一个足球,黑乎乎脏兮兮的。

    他抬头,看到一个男孩从墙角绕出来“把球给我!”

    男孩一身衣服满是泥土,脸上也很脏,傲慢地伸出手。像在命令一群仆人。

    秦衡“少爷怎么跑出来了。”他走上前用手帕给男孩擦干净脸上的泥巴,动作轻柔细心。

    男孩却不买账,拍掉管家的手跑到奚白面前“球!”

    嚣张的样子可以合理怀疑,要不是身高实在太矮,他会直接蹦起来去抢奚白手里的球。

    奚白颠颠球,然后——把球举起来“不给。”

    他咧出一个笑脸,脸颊上的肉推起,露出一对酒窝,还有尖尖的虎牙。

    男孩的脸立刻变了,他抬脚要踢奚白的腿“给我!”

    奚白迅速往旁边一躲,做了个鬼脸“不给,不给。”

    其他逃生者们眼睁睁看着奚白就这么和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孩“玩”起来。

    这就是新人吗?

    厉害,厉害。

    男孩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眼看就要爆发,一只手从他身后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

    “不要失礼,戚朝。”秦衡男孩拎开。

    “客人可以把少爷的足球给我吗?”他。

    奚白把球抛给他,拍拍弄脏的手。

    戚朝抱着球,盯着奚白“我不喜欢他,你把他赶出去。”

    秦衡看了戚朝一眼“不行哦,少爷,他们是客人。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夫人呢?”

    “妈妈在河边休息。”戚朝“我妈妈很凶的,我要让她把你们都赶出去!”

    他指着的人里面还包括管家秦衡。

    秦衡看着戚朝跑远的背影,无奈叹气“少爷从身体不好没上过学,缺少老师管教。”他看向叶流“希望叶先生好好教他。”

    “会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叶流点头。

    “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秦衡,带着众人往住所走去。

    刚刚突然出现的男孩戚朝只是个插曲。

    城堡很大,从一层到五层,木质楼梯盘旋而上,扶手上的包浆颜色深沉漂亮。如深色琥珀。古老而深邃。

    墙壁上挂满画,有人物肖像画,风景画。

    越往上,楼梯越暗。

    诺大的古堡居然没有一盏灯,全靠从窗户隐隐泄出的自然光。

    那些肖像画隐藏在穹顶的黑暗下半隐半现。

    阴影下是半截用惨白颜料的下巴。消瘦而苍白。

    所有人都在观察着这些画。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奚白的视线从画作上扫过,有些漫不经心。

    “到了。”管家停在四楼的楼梯口。

    奚白停在最后一幅画前,视线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