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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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念想着向择川教她题目的情形, 不自觉咬着下唇,露出一个甜笑。

    魏仕栋看初念半天没反应,忍不住抬头看她。

    初念笑容甜美,脸颊上露出两个梨涡, 白嫩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穿着普普通通的班服, 整个人却似乎会发光,美得让人怜惜。

    魏仕栋看得呆滞了一会儿, 才慌忙收回眼神,低声叫道:“初念。”

    初念猛地回过神来, 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我刚刚走神了。”

    “没事没事。”魏仕栋慌忙摆手,“听懂了吗?”

    “听懂了,谢谢你。”初念冲他笑了笑, 同样美得惊人, 却再也不似刚才那般饱含柔情。

    魏仕栋有些失落, 刚刚想再什么, 却陡然听见头顶上一个冷冷的声音。

    向择川抱臂站在初念身旁,面带嘲讽,懒洋洋道:“他这样讲, 你都能听懂?”

    他就那么抱臂站在那,半眯着眼睛,气势就已经牢牢压迫了所有人。

    初念不知为何有种被抓包的心慌, 忍不住闪避向择川的目光,支支吾吾不知道什么。

    魏仕栋一时间也被向择川的气势震慑住,半晌,他站起身, 不卑不亢道:“不知道我讲的哪里有问题?”

    客观来,魏仕栋讲的毫无问题,只有刚刚一个“直觉”让人疑惑,但在高中生水平里,还是可以得通的。

    向择川根本不理魏仕栋,抬手拿过他手中的试卷和笔,干脆利落地把他的“直觉”讲了个透彻。

    “所谓直觉,其实是有专门的一个定理来讲它的。这个属于大学知识,但为了彻底理解,我们引入一个变量……”

    向择川讲得深入浅出,一时间把魏仕栋和初念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没过几分钟就把这个复杂的知识点讲得明明白白,甚至吸引了几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魏仕栋呆呆立了半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讲的可真清楚。”

    几个基础不如他们的围观同学对这句话表示深刻赞同。

    一个女生充满崇拜地看着向择川:“你是怎么做到把一个那么复杂的知识点从最基础的一步开始讲的?”

    向择川笑了笑,目光看向初念,悠然道:“因为有人问我问题,从高级的地方讲她都听不懂,只能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讲了呗。”

    初念还沉浸在数学的博大精深里,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那么笨呢!”

    向择川毫不在意地揉一把她的头发:“嗯,不笨,就是理科思维差点儿。”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别人你五十个单词背了一个月的事情了!”初念气鼓鼓地瞪他。

    那个以崇拜目光看着向择川的女生惊奇了一瞬,立刻兴奋地拉拉同伴的袖子,声道:“这也太甜了叭,天生一对啊啊啊。”

    同伴十分冷静:“我劝你理智一点,这可是向择川。”

    那女生冷静了一瞬,又忍不住开始嚎:“啊啊啊向择川居然可以笑得这么宠的吗,我不活了!”

    同伴冷静地把她拉走了。

    于是在初念和向择川都还没有确认自己感情的时候,他们拥有了第一个cp粉。

    *

    向择川讲完题目就走了,是去换衣服,顺手把校服外套丢给初念。

    初念乖乖抱着外套,嗅到上面清冽的独特香气,忍不住偷偷把头埋进去深吸一口,随后警觉地四处看看,生怕有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

    过了会姜惑带着季景延来看她,姜惑直接扑到她身上,而季景延站在姜惑身后,脸上带着笑意。

    “嗷念念你是不是很无聊,我听过了,有人可以借轮椅给你,我们推你逛一圈吧。”姜惑兴奋地问她。

    初念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真相:“你是想正大光明和男神在一起吃拿我做幌子吧。”

    姜惑惊讶:“被你发现了。”

    姜惑指指季景延背后的轮椅,开始威逼利诱:“念念,你最可爱了。你看,去兜兜风多好啊,台上多无聊,嗯?马上就要三千米跑了,你不想在台下陪着向择川吗?”

    初念翻白眼:“你们能推着我跑三千米吗?”

    “三千米不行,五百米绝对OK。”姜惑信誓旦旦道,“有我们在,保管你行动自如。”

    于是初念被忽悠到了轮椅上,姜惑笑眯眯地看着季景延推着她,顺便热情地和来来往往的同学招呼。

    初念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遛的狗,不知不觉塞了满嘴狗粮。

    他们推着初念逛了半圈操场,初念倒是适应了路人奇怪的眼神,却实在适应不了背后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惑姐——”初念拉长了声音,欲哭无泪道,“我一个孩子是不能听这种话的。”

    姜惑大惊,伸手捂住了初念的耳朵,得意道:“这样就完美了。”

    初念默然。

    今天也是被恋爱脑闺蜜坑害的一天。

    *

    好不容易看到向择川的时候,初念已经开始装聋作哑自我放弃了。

    向择川一身红白色的短衣短裤,露出白皙的胳膊和腿,看着却不显瘦弱,而是恰到好处的干练。

    手臂和大腿上都有薄薄一层肌肉,人鱼线流畅,惹得每一个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有大胆的还吹起了口哨。

    看见向择川朝自己走过来,初念眼睛都直了,几乎像看见了亲人,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向择川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笑地看着背后推轮椅的人:“怎么这样子?”

    初念声泪俱下地控诉:“看看这两个人,为了秀恩爱就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一边假装委屈,一边偷着乐,忽然有了几分恃宠而骄的感觉。

    向择川闻言抬头,一个字都没,只是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慢慢降低了几分,就连初念也忍不住了一个寒战。

    明知道是开玩笑,姜惑还是禁受不住大佬的神色,举手投降:“哎哎哎别误会,我是专程带着初念近距离观战的,友军勿伤啊!”

    季景延则是默不作声地挡在了姜惑前面,本来就是一张阴曹地府的脸,一旦不笑,更为无情。

    两个人无声对峙了一会儿,仿佛在举行比冷大赛,瘆得方圆十米内无人敢靠近。

    初念有些慌乱,毕竟没见过这种大阵势,但又隐隐感到心安。

    上午的骄阳烈焰在向择川的身上,少年皮肤恍如白瓷,干干净净,眉宇张扬恣意。

    初念一时间看得入了迷。

    不料向择川最先破僵局,转回身懒洋洋地敲敲她的脑门:“下次他们欺负你就跟我。”

    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了,封冻的冰泉成了一汪春水,汩汩流动着。仿佛世界上的氛围有个遥控器,而向择川可以轻而易举换台一样。

    初念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想到一句话。

    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

    *

    三千米长跑恰好在太阳最为剧烈的时候。

    临近中午,消耗了一上午的体力精力,还有人参加了多个项目,选手看上去明显都比最开始蔫了不少。

    操场草坪上乌压压站了一大片人,拿水的拿毛巾的不一而足,更多的是比运动员还焦急硬要陪跑的。

    哪怕负责维护秩序的同学拿着警棍把人拦在草坪边缘,也挡不住那些试图窜进跑道的人。

    姜惑推着轮椅,劝初念:“这么大太阳,你要不要回看台,那儿凉快,视野也好。”

    初念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道:“不用不用,你男神的影子挡着我刚刚好。”

    “艹。”姜惑忍不住骂人,辗转半天给初念找了把伞,结结实实地插在轮椅后面。

    “多谢多谢。”初念笑意盈盈,像只狐狸。

    姜惑摇摇手,指着跑道:“嘘,别话,马上开始了。”

    跑三千米的人不多,几条跑道上稀稀拉拉站了十来个人,一个个屏息凝神做着预备式,等待发令枪响那一瞬间。

    那气氛过于庄重,就连草坪上乌泱泱一大片人都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惊扰了运动员的判断。

    “砰”的一声陡然划破长空,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运动员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没等初念看清楚,就听见了别人兴奋的尖叫:“看最前面,那个红色衣服的!”“好帅啊,跑得也好快!”“啊啊啊你带水了没有,我要第一个上去送水!”

    初念兴奋地看过去,向择川一身红色,身体线条呈流线型,步伐矫健,姿态优美,更重要的是,在人群中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欢呼声响彻操场,时不时响起几声长长的口哨:“川哥牛逼!”“川哥最吊!”

    转眼路程的三分之一已经跑完,选手都有些体力不支,步伐也放得稳健了许多。

    许多人纷纷开始陪跑,自发在草坪内和自己班的选手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不断地给他们着气。

    初念并不着急,而是坐在轮椅上痴迷地盯着向择川,完全不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而他跑到她身边时,也会偷偷比一个手势,示意她别担心。

    然后初念忽然被一阵尖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