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生孩子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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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孩子真恐怖

    就是那个被秦荀殷克死的丫鬟无疑了,秦暮宇和秦暮珊就是记在她的名下的,她心中生出一股怪异的感受,让她很不舒服,她强行将那股感受压下去,道:“那我们就去问问母亲。”

    两人一起去了太夫人处。

    “做法事?”太夫人对五夫人提的要求也很意外。

    五夫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闷闷地应了声:“是,希望母亲能允准。”

    古言玉站在旁边不话,太夫人看了她一眼,道:“这件事就由老二媳妇儿去安排吧,请福缘寺的悟真师太在清怡居做三天的法事,往后彩虹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五夫人知道太夫人在不高兴,低眉垂首地连连点头。

    古言玉应了下来,猜想太夫人没有吩咐她按照旧例办,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被秦荀殷克死的那个丫鬟的事情。

    太夫人望着五夫人恭敬的样子,长叹道:“你也太不心了些,眼看着荀彧膝下没有儿子,眼看着好不容易有个通房有了身孕,你怎么着也该好好照看,让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若是个儿子,将来养在你的名下,老五的香火有了继承,对你而言也是件好事。”

    五夫人不敢反驳:“母亲得是。”

    太夫人却并不认为她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了肚子里去,她摆摆手道:“算了,你们屋里的事情我也不想管得太多,下去忙吧。”

    五夫人和古言玉心不在焉地离开了寿康院,古言玉回到秋兰院后让柳红去外院请杨总管派人去请福缘寺请悟真师太,柳红刚走,秦荀殷回来了。

    彩虹的事情他一回来就听厮了,回到院子里果然看见古言玉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靠坐在西次间的大炕上,看上去恹恹的,看见他回来了,无精采起身给他行了礼。

    秦荀殷挥手让屋里的丫鬟退下去,握住古言玉的手:“她自己没保住孩子大出血而死,跟你又没有关系,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别人的事情左右情绪?”

    古言玉撩起眼皮,望着秦荀殷的眼睛,想什么,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秦荀殷问她。

    古言玉深吸口气:“侯爷,生孩子真的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吧?一着不慎,就容易一尸两命,你看,彩虹就是很好的例子。”

    秦荀殷皱了眉头:“她是婢女,身子骨本来就弱,保不住也不稀奇。”

    “还有我娘呢,”古言玉觉得心口闷闷的,忽然间就十分排斥生孩子这件事,“我娘生我五弟的时候难产,太医只保住了我五弟,我娘就那么没了。”

    秦荀殷感觉到她的慌张和不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想这些做什么?你的只是个例,是极少数,还有那么多人平安地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呢,你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

    然而,秦荀殷的安慰并不顶什么用,古言玉还是很害怕。

    悟真师太带着四个弟子当天就住进了威远侯府的清怡居,古言玉指了几个丫鬟去伺候,三天的水陆道场做完,悟真师太提出要见她。

    古言玉秉着佛门之人不好得罪的原则在堂屋里见悟真师太,悟真师太送了两盆开过光的冬青树给她,古言玉让人摆在了院子里的花坛里,笑眯眯地和悟真师太太极。

    悟真师太跟她讲了半个时辰的经文,见古言玉兴趣不高的样子,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起身告辞,古言玉让柳红送她出去。

    又过了三两日,罗家的老夫人递来帖子,请他们威远侯府一家老都去罗府做客。

    罗府已经收拾得极为妥帖了,到处都扫得十分干净

    ,院子里种着冬青树、腊梅等应景的植物,长廊上挂着红灯笼,下人们都规规矩矩的,罗老夫人在内院的待客厅接待他们,太夫人和罗老夫人不愧是认识多年的,一见面就携了对方的手,以姐妹相称。

    脸上都是笑意。

    孩子们由各自的乳娘带着在院子里玩儿,罗振明在外院招待秦荀殷三兄弟,秦荀珍领着古言玉、三夫人和五夫人参观刚刚布置好的宅子,古言玉发现,罗府的布置和他们威远侯府的布置有些相似,七进七出的宅院并不是很大,但是一圈逛下来还是颇有些吃力。

    几人回到内院的待客厅喝茶,没坐一会儿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罗振明和秦荀殷几个在外院吃,女眷和孩子就在内院用膳,吃过午膳,喝了会儿茶,太夫人就跟罗老夫人提出告辞,罗老夫人想留她,太夫人却没什么兴致的样子,称累了,就想回去休息,罗老夫人这才松口,亲自送他们到垂花门前。

    秦荀殷他们还在外院,太夫人也懒得管他们,自己领着一家子女眷和孩子先回了威远侯府,刚回到府上,就有丫鬟来朝古言玉禀道:“夫人,容妈妈过来了。”

    太夫人一听是老太太身边贴身伺候的容妈妈,赶忙让古言玉回去见人,古言玉辞了太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秋兰

    院。

    容妈妈原是来送请帖的:“请帖已经拟好了,老太太大老爷和蒋姑娘年纪都不了,这次办酒席就不请远了,只请近亲和格外要好的那几家,特意命我来给大姑奶奶送帖子。”

    话间不由地量起屋里的摆设来,墙角摆着两颗冬青树,旁边的花几上放着时下开得正艳丽的花,鲜艳的花将屋里点缀得十分热闹,桌上摆着喜鹊登枝薄胎官窑粉瓷茶具,桌子和板凳是雕红漆的香樟木,屋里就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樟木的香气,椅子上放着猩猩红云龙捧蝠坐垫椅褡,大冷的天气,坐上去一点也不觉得冷。

    再看古言玉的扮,今日她出门吃酒去了,所以扮得要比寻常隆重些,梳了飞仙髻,头上戴着鎏银南珠的珠花,上面的珠子个个都有指甲盖大,耳垂上戴着猫眼石耳塞,流光溢彩的,十分漂亮,将古言玉衬托得跟仙女似的。

    再看古言玉的气色,就知道这位姑奶奶在威远侯府一定过得不错,容妈妈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深刻起来,又想到进了卫国公府为妾的古言依,不免有几分感慨。

    造化造化,那位二姑娘到底不比大姑娘聪慧。

    古言玉笑着收了帖子:“我带您去见太夫人。”

    收到帖子的太夫人忙道“恭喜”,顿了顿,紧接着又

    道:“帮我告诉亲家老太太,到时候我一定早些到,帮我问亲家老太太好。”

    容妈妈福了福身:“奴婢一定将太夫人的原话带给老太太。”

    见完太夫人,古言玉亲自送容妈妈出门,路过凉亭的时候,容妈妈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提醒她道:“老太太让我跟大姑奶奶,侯府的大姑奶奶一家都不大省心,让您能避则避,别惹得一身骚,到时候脱不开手还处处得罪人。”

    古言玉忍不住笑:“烦请容妈妈回去告诉祖母,我都省得。”

    容妈妈点了点头,放心地离开了。

    古言玉睡了个午觉秦荀殷才回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秦荀殷坐在屋里的坑上看书,古言玉觉得奇怪,起身坐了起来,问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秦荀殷回答,“容妈妈来过了?”

    “嗯,来送请帖,”古言玉一边回答一边叫春花进来伺候她更衣,“三叔和五叔都回来了吗?”

    “他们还没有,这会儿应该还躺在罗家的客房里休息,”秦荀殷笑了笑,颇有几分得意地:“我把他们都喝趴下了。”

    古言玉:“…”

    看把他能的!

    两人话间,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场雨来势汹汹,砸得屋顶噼里啪啦作响,寒风呼啦啦地刮着,吹得树木左摇右晃,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丫鬟们防备不及,救盆栽的救盆栽,关窗户的关窗户,忙得脚不沾地。

    “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了?”古言玉皱了皱眉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秦荀殷望了眼外面:“天气变化多端,谁也不准。”

    豆大的雨下了整整一下午都没有停的架势,太夫人那边派人过来:“大雨还下着,路上湿滑,容易跌倒,请侯爷和夫人还有四少爷五姐今晚就不用过去问安了。”

    古言玉点了头,让柳红送人出去。

    大雨接连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期间古言玉一直没有去给太夫人问安,到了第二日晚上,大雨逐渐转,慢慢停了下来,结果第三日一早起来,外面就变成了冰天雪地。

    古言玉便跟秦荀殷,派人去跟两个孩子的先生一声,暂时听课,等开春了再上课。

    秦荀殷本就觉得两个孩子启蒙有些早,没有任何反对地就派人去跟先生了,古言玉去给太夫人问安的时候起这

    件事情,太夫人也很赞成。

    她在寿康院坐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秦荀珍过来了:“来看看娘。”

    太夫人忙让丫鬟拿了暖手炉给双手冻得通红的秦荀珍,责怪道:“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呆着,出门吃什么苦头,你看看你这双手冻的!”

    秦荀珍双眼有点红:“想娘了,就来看看娘,以前远在沧州,想见娘一面难如登天,做梦都想着能回汴京,日日都见到娘,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觉得日子都好了起来。”

    古言玉看着她绯红的眼眶,忽然觉得她也很不容易。

    母女俩明显有话要,古言玉不好多待,起身告辞,太夫人却道:“你没什么忙的就且坐着,陪我们母女俩话。”

    秦荀珍有些惊讶,没想到太夫人竟然这般不避忌她这位二嫂,她以为太夫人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却见太夫人握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在罗家又受委屈了?”

    古言玉暗想,太夫人这个“又”字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