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面对程睿祎成为玩伴的热情邀请, 沈稚陷入短暂地反思之中。按理,她给人的印象绝对不是玩咖,演戏也鲜少走捷径。娱乐圈是一口大染缸, 但她认为自己受的影响不算大。
稍作停顿, 沈稚语气轻快地:“不用这么严肃的。”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继续蒙混过关:“只不过我们平时也就去做做瑜伽什么的,你们年轻人肯定不感兴趣。”
程睿祎想反驳。
沈稚推开门走掉了。
沈稚潜意识里习惯把自己当成一个靠演戏吃饭的普通人。即便, 这个普通人偶尔会做许多奇奇怪怪的事。
程睿祎找错了对象。
她没有精力跟人做游戏, 也没这个心思。
这天晚上的饭局, 沈稚也没抱着立刻敲定什么的算来。
是丁尧彩来接她。
沈稚算回家, 丁尧彩却自作主张把车开到了朋友的中医店,二话不, 先把脉,然后开中药,之后还要拔火罐——因为沈稚过段时间要拍露背的画报,这一项还是躲了过去。
沈稚勉为其难喝了一口堆满中药材的茶。
随即被苦得干呕起来。
丁尧彩拍着她的背, 一点容嬷嬷的慈祥表情:“没事,慢慢喝。回去秋天天给你送。我让抓了好几副。”
沈稚生无可恋,泪眼婆娑道:“彩姐,给我个干脆利索的吧。”
丁尧彩则无情无义, 断然拒绝:“你是我的摇钱树,必须确保健康。”
于是,就在沈稚调理身体的过程中, 丁尧彩开始有条不紊地陈述这段时间的工作和安排。
关于沈河和沈稚的离婚风波,一切都处理得很妥当。
首先正面否认。
如此一来,稳定影迷粉丝朋友的军心,同时也给出了官方确定的法。
另一方面, 随着时间和大众关注推移,消息变形转性,从沈河和沈稚协议离婚衍生出沈河与沈稚片场翻脸,沈河与沈稚互相拉踩的传闻来。虽然某种程度上,这些都是真的,但团队加以引导,放出各类评论引导风向,大家一瞬间态度就会从将信将疑转变成啼笑皆非。
毕竟这些传言要么太过具体,让人质疑“你是躲在他们夫妻床底下吗”;要么就太戏剧性,让人控诉“别再编段子了”。
总而言之,舆论往往非黑即白,过了头又没根据的传言就容易被彻底否定。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额外的收获。
“怎么能让吉落落在那一个劲等着天上掉馅饼呢?给咱们又编料又推热度的,”丁尧彩露出悠哉的笑容,“她和她当保镖的对象在地下停车场被拍。想花钱摆平,我翻了一倍买下来,现在应该已经满天飞了。”
沈稚盯着茶水上雕的花纹,:“真烦人。”
“是啊。她还不算烦人的,”丁尧彩又,“你知道冯斌吗?”
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一下将沈稚推入回忆的角落。
她问:“我大学同学?”
“对,就是他。这么多年,没红也没退圈的。”
沈稚挑眉:“他怎么了?”之前同学聚会碰过面,不过实在不上熟。
丁尧彩摇摇头:“他大概是想博个关注。”
沈稚接过平板电脑,轻轻划过屏幕。能看到冯斌仍旧是曾经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在自己的微博上带她的热搜发文,她和沈河大学期间关系多么多么糟糕,觉得他们俩甜蜜的人是多么多么愚蠢。
沈稚看得面无表情。
因为是公众人物,所以有时候,他们的地位看起来很高。然而,沈稚却从没这么想过。
大家之所以对她和沈河的婚姻关心,正是因为都向往着美好的爱情。
这并不是什么愚蠢的事。
“他删了吗?”沈稚知道,事情一定已经被摆平。
丁尧彩抱起手臂,眼神也高深莫测起来:“当然删掉了,但我们没出手。”
“嗯?”
“是沈河。”
就在冯斌发出那条微博以后,沈河大驾光临,评论他:“你这人怎么不记?”
五分钟后,这则才登上实时搜索榜的信息就遭到删除,没有解释,也没有后续,留下所有人纷纷追问:“以前沈河还为沈稚过架?”
而丁尧彩特意过来提起此事,为的也是这个问题。只见她难得对什么事感兴趣,凑近量起沈稚的表情,:“你好歹为经纪人答疑解惑一下吧?”
沈稚则有点无语。
一方面是觉得经纪人从当事人这探消息的行径,另一方面也是针对沈河——干嘛没事翻这种旧账?
回忆起往事,她只能一五一十出来:“大学的时候,我俩都是班长。冯斌不肯来上课,我去送剧本给他。结果沈河也来了。冯斌嘴贱,又想动手,把沈河惹毛了,当场揍了他一顿。”
她尽可能弱化了一些细节。
但敌不过丁尧彩细致入微又知之甚深:“冯斌冲着你来了吧?所以沈河发火,是不是?他为什么这样啊?其实也不熟。”
沈稚一怔,想了想:“我也问过。不能女人,他是他爸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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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河到家时,沈稚在敷面膜,顺便转过身来问他要不要一起。
他今天白天跟黄正飞视频会议,全程都被挑衅。沈河拿人的手短,而且内心已经麻木,就当关爱脾气古怪又没朋友的孤寡老人。
回到家时已经筋疲力尽,连回答“不”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栽在沙发上。
沈稚见怪不怪,继续抹面膜
沈河躺了一阵,这才艰难翻身,心里想,至少不用再住酒店。
“过几天要去越南。”他。
沈稚问:“去拍戏?”
“对,”沈河爬起来,跑到冰箱旁边去,找吃的的同时,“那边天气好像不太行。不过他们就想拍那种。你要不要吃?”虽然是问句,但他已经扔了过来。
是巧克力。沈稚正好嫌嘴里苦味太重,只可惜还在敷脸,所以暂且放一放。
沈河望着她,蓦地想到今天黄正飞和自己的对话。
那时候编剧在剧本的事,沈河请教了几个问题。黄正飞默默听完全程,突如其来地问他:“你太太到时候有空吗?”
沈河好像猛然觉察到危险的动物:“你想干嘛?”
时间和场景转换到此刻,鬼使神差,沈河将当时黄正飞的话转述出来:“你想不想去越南?”
沈稚在看视频,他的问题又突然,一时之间没回过神。
转眼,沈河草草带过:“还是别去了。条件也不好。”
他回过头,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沈稚去卸掉面膜,回来后躺倒继续看视频,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吃巧克力。
她不想动弹,索性让沈河帮忙拿。沈河正忙着玩足球游戏,假装没听到。
“沈河,沈河!”她不耐烦,直接去踹他。
沈河专心致志盯着手机,随口挑衅:“你求人能不能态度好点?叫声好听的。”
沈稚终于分心,瞥他一眼。良久,她总算是没好气地开口:“亲亲老公,帮个忙可不可以?”完全是讽刺,没有丝毫这句称呼里该具备的柔情蜜意。
沈河也了然于心,以同等的态度回馈:“非常可以。”着将巧克力扔过去。
其实也到了该休息的点,但疲惫就是有这种能力。累的时候,就连去卧室睡觉都这么累。
即便已经拿到巧克力,沈稚还是不急着拆开。一直到沈河这局游戏结束,他起身去喝水,看到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沙发上。
“这是什么气味?”他问。
“什么什么气味?”沈稚,“是不是因为我没洗头发。因为明天反正要去美容院。”
反正要专门去做造型,索性就不理了。
沈河摇头,俯下身来。他仔仔细细左右转了一圈,好像吻面礼似的。
他:“怎么一股药味?”
沈稚这下才恍然大悟。
“啊,这个啊。”她解释,“是因为彩姐最近给我抓了中药。”
一听这话,沈河也坐上沙发,跟她挨在一起:“你病了?”
“没有,就是调理调理。”
他们并排坐着,比起楼下会客室的座椅,楼上的几张沙发全都软绵绵的。沈稚把腿收上去,无意识地盘起膝盖来。沈河单手握着水杯,另一手放在身旁。
屏幕上的影像还在播放。
可是,忽然间,沈稚就看不进去了。
她假装还在观看的样子,默不作声,用余光去量沈河。他干坐着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稚回过头,:“你很讨厌药味?”
她看到沈河有点迟钝,大约是困了。这样的他很少见,也显得有点可爱。
沈河摇头。
又:“你喝了药?”
沈稚点头,随即微微张开嘴,含糊不清地:“现在感觉都是这个味。”
闻声他贴近。
沈河倾斜身子,扶住她的肩膀,脸上流露出认真的神情。“没有。”他,“味道没有很重。”
中草药尝起来苦,闻起来却甜丝丝的泛着香味。
沈稚近距离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作祟,沈稚恍恍惚惚地上前,毫无预兆地亲了一下沈河的眉骨。
她想,她应该是又被诱惑了。
然而沈河脸上一瞬间所展现出的僵滞也彰显出始料未及。这张不论看多少遍也不会腻的面孔太过美观,让沈稚无数次服自己自暴自弃。而她有所不知的是,沈河并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有点羞涩,很是无措,非常之容易引祸上身。
他没话,她也回过神来。
沈稚倏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她在他反应过来前飞快地做了另一件事——
沈稚对着沈河吐了一口口水。
作者有话要: 男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