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金水毒杀案28
“今儿个白爷也算是领教到三哥土里来山里去的乐趣”,白玉堂跪爬在地上,四周黑不溜秋,一点亮光也没有,只能跟展昭两眼抹黑往上挖,两把宝剑这下子彻底沦为铁铲,任他往日多名贵,也剑鞘里外沾满了湿土。
直到挖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看见一丝光线散落下来,展昭右手使力,一掌震塌,碎泥如雨般从两人头上落下。
“死猫!”白玉堂吃了一嘴灰,用袖子擦干净脸后两人借着轻功爬上。
“别动”,展昭衣服颜色较深,在土里滚过一回也看不出脏乱,可回头一看白玉堂,雪白的袍子沾满灰迹,如同乞丐窝里爬出来一般,展昭倾身,让白玉堂微微蹲下,好散开发髻上的泥土。
一番收拾之后,白玉堂直接脱了外衫,跟展昭飞身登楼,躲在屋脊之后查看四周是否有人把守。
“猫儿,分头行动”。
白玉堂见周围只有几名零散的护院在巡视,想必是对这间铁屋抱很大幻想,可惜百漏一疏,忘记挖地道这老方法可是人人皆会的。
“可”,展昭点头,白玉堂跟唐雨熟悉,而唐雨正在煎的药,现下势必不可能真给他解药了。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如同飞燕一般朝不同方向离去。白玉堂去找唐雨换药,而展昭则去暗室守株待兔。
……………
“生火生火!火大一点!”
唐雨这边药刚配好,转头看墙角的火炉只剩一堆还热着的炭,连忙指挥一边磨药的姑娘去生起来。
“是!”
那姑娘拿起竹扇,站起就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门外走进。
“嘘……”
见她要叫唤,白玉堂连忙用手指抵住嘴巴,示意她去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白兄?你不是?”唐雨把药材递给丫鬟,擦擦手指疑惑。
白玉堂上前,正准备开口,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两丫鬟,到底是同天盟内,还是要心一点好,所以直接拉住唐雨胳膊,道了句“唐兄随我出来,有事相告”。
“噫?”唐雨眨眼,看白玉堂样子应该是件药,可怎么不见展昭?
“我跟你………”白玉堂把唐雨拉到门外,侧头靠近,把余少天刚刚的事迹一一道出。
“这……那药?!”唐雨听闻要换药,转头看了看屋内。
“换成这个”,白玉堂从怀里掏出瓷瓶“放心,只是让他短时间内不能行动,不会关系到你”。
“哎!”唐雨正想多问,白玉堂已经跑出去。
………………
“那三个开口没?”
余少天靠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昨夜里的三名刺客在毒,再拿盐水冲醒中死循环,任由怎么求死也不理睬。
“嘴硬的很”,身边随从弯腰,道。
“今天之内撬开”,余少天皱眉,手掌在衣袖内狠狠攥紧。
“是。”随从侧头,给行刑的两人递了个眼色,示意加重。
“少爷,您该休息了”,余少天眼睛微闭,鞭和叫喊声在他耳里似乎是享受一般,嘴里竟然哼出了一曲调,直到门口一道苍老的声音破寂静。
“余叔,你到这里干什么?”余少天不满被人扰,眼神不善的看着余管家。
“您一下午都在这里,老奴不放心啊,加上您身体还没有好透,这些东西,交给随从去办就好,哪里需要亲自在这里守着”,余管家拿着拐杖,被他眼神一震,复又放松下来,一手轻轻捶着驼起的腰部一边语重心长得劝道。
暗室里长年不见阳光,加上上午刚刚见了血,一股股怪味直冲上来,余管家一边看着墙上帮着的三名黑影,一边拿手掌掩住鼻口。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唐雨的药怎么样?”余少天不甚在意,把玩起腿上放置的金鞭,抬头欣赏面前三人的狼狈模样。
“刚刚去了趟厨房,是快好了”。
“好……这次,我倒要让御猫跟锦毛鼠有来无回!”,余少天邪笑着起身,挥手喝退随从,金鞭放在盐水里泡了下,狠狠抽在三人腿,瞬间血肉横飞。
“展大人?”余管家听他这话吃了一惊,忙问,“少爷您把展大人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快死了而已”。
“这!”余管家大骇,“这展大人可是开封府的人!”
“开封府又如何,他展昭办事不利,死在九华,与我何干?!”余少天问道。
“少爷……您……”余管家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回,终是没有出口,他已经看不透眼前这位跟了几十年的男子。
“好,你们嘴硬”,余少天可不理余管家此时心情,见墙上三人咬死不,也觉得没甚意思,用拇指擦掉脸上的血沫后,把变得鲜红的鞭子扔给随从,轻声道“不是养着几条恶狗,给它们加餐吧,对了,剩下的记得捡回来,给三位长老们做最后一顿。余叔,走吧”。
“是”,余管家跟着余少天身后,临出门前往后看了看,微微摇头叹气。
展昭一袭黑衣猫在树上,被枝叶掩盖的严严实实,一双猫儿眼紧紧盯在门口,白玉堂在屋顶上看了好久,才从层层叠叠的绿色找到他,不禁暗想,这只猫在开封混久了,连盯梢功力也长了不少。
“怎样?”白玉堂借着跟屋檐相连的树枝一踏,落在展昭身旁。
“方才余管家进去,估摸着一会儿都要出来”。
“味道这么冲,里面杀了不少人”,白玉堂吸吸鼻子,闻到淡淡的血味从窗子里飘出。
“出来了………”展昭轻声开口,白玉堂连忙收声。暗室大门从内推开,余少天大步踏出,衣摆上溅满血迹,周身阴沉,与几日前的连走路都需要搀扶的模样完全不同,展昭看着他走出院外,才跟白玉堂撤离跟上。
“唐雨那边怎样?”展昭落在离余少天不远的地方,既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及时出手,又能不轻易被人发现。
“放心,搞定了,最多等一个时辰,咱们动手。那县令派来的官兵怎么样了?”白玉堂道,两人静侯唐雨端药过来。
“看时间昨天应该就到了,王朝马汉在山下,差不多是接手了”,展昭整理好手臂上的袖箭,开口。
终于在天色渐暗时,白玉堂看见唐雨端着一碗黑色药汁姗姗来迟,停在门外。
“唐教主!”,一阵敲门后,是余管家从里探出,“我家少爷等您多时,终于来了,快!里面请”。
“此药麻烦,不比寻常,单是火力,就需要四次变化,让余盟主多等,是在下的不是了”,唐雨微笑,见着余少天开口。
“哪里,能有唐教主相助,是余某之福。”余少天起身相迎,看着那碗药汁,对余管家使了个眼色。
“唐教主我家少爷喝药一贯由人先试,所以,老奴要先尝尝了”,余管家拿起茶杯,从碗里到了半杯入口。
唐雨倒不在意这些,他给人解毒无数,免不得其中有些王权富贵,仅仅试毒都能给你玩出十八样花式,只不过担心白玉堂给的这样,是不是只对会武功的有用。
余管家坐在椅子上好大一会时间,感觉身体毫无异样时才放心对余少天点头。
“盟主且再让我把一脉”,见余少天毫不犹豫的喝完,唐雨松了口气,加上好奇那药到底会怎样,忍不住就想看看。
“啪!”
唐雨刚收回手,展昭就听得屋内传来桌椅倒塌的声音,接着,余少天吼声传来“你敢害我!”
白玉堂跟展昭对视一眼,双双跳下,趁着随从还没赶来跑进屋内。
“你们!你们怎么会?!”
余少天状若疯癫,一手指着展昭,唐雨看两人赶到赶紧躲到门外,他医术虽好,但是武功不行,里面三人要是拼起来,怕是要殃及到他这尾鱼。
“老匹夫,真以为能困住白……那只贼猫!”白玉堂湛卢在手中转了几圈,指向余少天鼻子。
“嗬”,余少天捂住胸口,发出粗重的喘息,“好一只御猫,好一个南侠!”
“余玉飞,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展昭今日定主意要擒住这老贼,也不再跟他装下去,直接开口。
“余玉飞?余玉飞不是死了吗?”唐雨听闻,从门外探进来,惊奇道。
“死?怕是拿他儿子抵命吧”,白玉堂面露复杂,轻轻吐出一句,“都虎毒不食子”。
“闭嘴,你们懂什么!”
似乎白玉堂方才那句话触到余玉飞逆鳞,猛然从身后抽出上次给白玉堂观看的胜邪宝剑,一剑直劈白玉堂脑门,“你以为区区一碗药就能散我功力?做梦!”
白玉堂脚步后退,腰部后弯几乎和地面持平,湛卢一动,横挡住剑刃,展昭一腿踢过,余少天灵敏度被药力降低,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半跪在地,索性弃了宝剑,使出银针,白玉堂闪到帘后,展昭跳到门口躲过。
“哼!”余玉飞体力不止,没空继续跟两人硬耗,大骂一声后破窗而出。
“少爷!”
这厢余管家还没从方才三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看见余玉飞出,也紧跟着往外跑。展白直追而上,只剩唐雨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般一直回响着“余少天,余玉飞”,后知后觉的使轻功跟上远处快看不见的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