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试过那么令人窒息与累人的夜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林夕夕的生物钟都没有把她给叫醒，整整晚了半时才醒过来。

    而季琰躺在她床边的地板上，睡得一脸满足。

    感觉，开了个不好的头。

    林夕夕看着他的模样，用手背贴了一下自己的脸。又是烫的。

    真的要拿他没办法了。

    接下来的日子，算是过得平淡却足以让人觉得珍贵，除了季琰是越发地紧跟着她。

    几乎是林夕夕出现的地方，季琰都会在那里，为此，季琰原本一科也没有报的竞赛题也报上了。

    每一科考试也都跟着林夕夕，全都好好的参考了。

    于是放榜这天，林夕夕在榜单面前仰着头，看着最新的一次月考成绩，那字体被放得最大的，季琰的名字……

    有些人考一百分，是因为试卷只有一百分。

    这一句话，林夕夕从未有如此清晰认识到的时候。

    她看着她第二名的位置，那些没有满分的分数，都是她确实做不出来的地方。

    “比你上一次有进步了，都快到满分了。”季琰站在林夕夕的旁边，看着她后，好久之后出这句话。

    “我一定会超越你的！”林夕夕握紧了拳头。

    季琰挑了下眉：“想超过吗。”

    “想！”

    季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而这点头却让林夕夕想到上一次的月考，配合他现在的反应，有了一个猜想。

    “你该不会是，想要交白卷吗。”

    季琰瞥了她一眼，没什么，林夕夕却感觉到了，这基本就是他默认了。

    学霸同学为了让她考第一，居然还得用弃考来完成。

    “不许弃考！”

    林夕夕瞪着他，要他保证。

    季琰依旧是抱着手，无动于衷的样子。

    “听到没有，不许弃考！”林夕夕摇了摇他的手臂。

    因为这一句话林夕夕得比较大声，原本都在旁边看成绩的同学们，都听到了这句话。

    这其中，傅柏刚刚到了这里，听见这话更是脸黑得不行。

    林夕夕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依旧在摇着他的手臂。

    季琰看着她这一副他不保证就不放过他的样子，很想就这样下去。但他的余光已经发现很多人在量他们了。

    “听到了。”

    林夕夕点点头，最后又拍了他的手臂两下：“这就是了。给我保持第一名的位置，我会追上你的！”

    傅柏翻了个白眼，实在听不下去，也不算看完自己各科的分数了，转身就走。

    林夕夕还是在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发现傅柏的。

    再次看了一眼榜单，这一次他依旧是第三。

    不过他的主角光环还是在的，簇拥着他离开的人依旧不少。

    林夕夕还在看着傅柏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苏巧巧在旁边追着安慰的样子……

    眼前的视线，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距离得很近，季琰的手心感觉到了她长长的眼睫，刷过他手心的感觉。很痒。

    不过林夕夕很快就把他的手，从她的面前按着放了下去。

    “你做什么呢？”

    林夕夕再去看傅柏他们，这次是连背影也走没了。

    “林夕夕。”

    听到季琰语气里的凝重，林夕夕抬头看他。

    不过因为旁边的来看榜单的人越来越多，难免的就和旁边的人会有不心碰到的可能。

    林夕夕看见因为一个路过的人挤到了季琰一下，他有些不耐地皱眉。

    她量了四周，毫不犹豫地拉着他的袖口，带着他走到了一边人比较少的地方。

    发现了林夕夕的这个动作，季琰原本不虞的表情，此时再看已经好了很多。

    林夕夕瞪他：“叫我什么事？”

    要是又告诉她，就是没事喊喊她的名字，她可就要……回去刷多几套题目了。

    每次听到季琰喊她的名字，那低哑的声音，总是让她觉得心跳个不停。还是刷题才能让她冷静。

    季琰眯着眼，黑瞳漆黑：“不许看他。”

    林夕夕：“……”

    “我也没看多久！”

    “一眼也不行。看我。”

    季琰一锤定音，然后也不等林夕夕反驳了，双手压着她的肩膀，开始往教室那边走。

    简直是，想直接在她身边画个圈，这次就连目光停留的地方都要画圈。

    但……林夕夕可能也是这个行为的纵容者吧，挣扎几次之后，干脆就挣扎了。

    不知道何时就会不见的她，也是很不安的。

    *

    好在接下去的两年，这样担忧终于可以放松一些了。

    林夕夕头疼然后另一个林夕夕回来的次数，不过只有两次。

    每次季琰都会守着，林夕夕醒来之后，也都会看见另一个她留的信。

    一切都有惊无险，看着那些信，似乎另一个世界的她也过得不错。

    只有季琰，依旧每一天都要喊上她好多次。

    不做什么，只是确定林夕夕她在。

    *

    林夕夕再次在成绩榜旁看见傅柏，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后，再过半个月就要高考了。

    “傅柏这一次，终于进步了一名啊！第二！”

    “第一的季琰，还是科科接近满分啊，不是都保送了吗？可以不考不击人了吗。”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重点是一直稳随其后的林夕夕跑哪里去了？”

    许多人开始开始在名单找着。

    全校有一千五的学生，光是成绩单就已经有好几页，大家在第一页找着，都没找到。

    直到隔着几米远，最尾的那一页，有人喊着：“我去，林夕夕在这！我比林夕夕还前一名！”

    “不是吧，后面的人有没有搞错！”

    “没搞错，这里写着呢，可以自己来看啊！”

    听他这么，大家都挤到后面去了。

    而傅柏臭着张脸，冷冷地看着林夕夕和季琰两人。

    这一次考试，刚好另一个林夕夕回来了。

    成绩自然是完全不能看……那个她最后做了半张的语文，分数不过三十。

    后面两天的考试，季琰也没让她考，排名才会直接掉在全校最尾的位置。

    林夕夕是来看季琰成绩的，看着只差几分就要总分满分的成绩，她皱起了眉。

    其实她也会去看那被扣分的地方，觉得老师都是故意扣分的，还找老师理论过。

    得出的答复是：满分怕骄傲，要给其他学校留点面子。

    至于越来越多人围观了她垫底的分数，林夕夕一眼都没去看。

    “一定是弃考了吧？”

    “应该是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只有语文一科考了三十？”

    甚至有人直接看到林夕夕就问了：“林夕夕你怎么弃考了？”

    “身体不太舒服。”

    大家得到答案后就散了，毕竟学霸只是一时弃考，归来还是王者。

    傅柏走了过来。

    以往也有遇见傅柏的时候，不过他看见他们都是黑着脸就走，这一次倒是主动走了过来。

    季琰眯起了眼睛，手已经拉住了林夕夕，似乎随时都准备要走。

    林夕夕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傅柏皱着眉量她，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没事。”

    林夕夕：“哦？”

    她很想，兄弟你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啊！

    只不过他没什么久走了，林夕夕也不是好奇心太强的人，跟着季琰回自己班去了。

    “林夕夕。”季琰有些哑的声音喊道。

    林夕夕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她露出一笑：“是我。”

    话的同时，林夕夕也扯了扯他的衣角。在学校里还是不能太过分的，但这样的动作，完全可以，也可以让他安心。

    季琰比起两年前，变化并不大。只不过原本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现在已经健康了不少。

    那一双好看的凤眼也更加深邃，让人挪不开眼来。

    “嗯。”

    季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放开。

    高三的最后阶段，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冲刺。

    林夕夕跟着季琰，反而是很轻松的状态。

    毕竟，别人是读了三年的，在林夕夕这里，是已经读了六年的。

    于是在全班人都还留在班里学习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回家去了。

    一出校门上了车，林夕夕的手就被季琰给握住了。

    司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

    而林夕夕……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只不过没有抽出来：“我五岁开始读书，现在只有十七。”

    季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你实际的芯子，可不只十七’。

    不过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住的公寓距离学校很近，季琰还是照常用车子代步。一开始是因为他每走一步都是会脚痛的，后来是怕林夕夕头晕。

    “我明天早上想去跑。”

    “不行。”

    “就算运动造成了头晕，我也不会……”

    “夕夕。”

    季琰其他话都没，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有担忧。

    “好吧……”

    林夕夕放弃了，现在她的运动量大部分都是在季琰看着的情况进行的，但前几天才‘离体’了，现在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她运动。

    这都没什么的，可是今天林夕夕比以往都要安静许多。

    等到吃完了晚饭，两人也都洗完了澡，季琰在她的床边整理着床铺。

    他不是睡地板了，而是在她的床边又加了一张床，两张床之间还有一些距离。

    林夕夕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他整理着。

    以前都还用自己房间的床坏了的借口，现在是什么都不用，直接进来的。

    “夕夕。”

    “嗯？”

    季琰铺好了床，侧身躺了上去，长腿交叠着看她。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慵懒。

    这全过程养眼而好看，林夕夕没有把自己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挪开过。

    “这么看着我，是想和我睡一起吗。”

    “……”

    林夕夕收回了视线，用行动表示自己是不想的。

    季琰挑了下眉，长手伸到这两张床中间的地方，就要去关灯。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在这两年多来，一直都是第一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的。”

    林夕夕含糊地应了声。

    最后她在灯暗下去之前，突然道：“如果一起睡，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