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A+A-

    常婉正这样想着, 忽然,天地一阵狂躁的震动!

    她脚下的地面裂开出可怕的裂纹,混沌的气息蔓延开来, 常婉提起十寸雨飞起来,然而不出十米,头顶忽然旋转出无数可怕的漩涡!

    系统突然尖叫:“避开!有人开了逆世之笼!”

    “那是什么?”常婉还未回过神来,便在宫殿之顶, 看到了无比可怕的景象!

    半空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无数长相可怖的异兽进入其中,而在翘起的宫角上,站着一个男人。

    他戴着白色公卿面具,一身黑衣, 腰间刀鞘猩红。

    常婉瞳孔一缩。

    这个人……

    她化成灰, 都不会忘!!!

    那个少年的楚长青,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

    就是他!!

    未等常婉多想, 下一刻,她的影子便出现在了男人身前,染着风刃的一刀, 朝着他骤然斩下!!

    是他逼着楚长青跳下虫坑, 杀死那个孩子!

    就是因为他——

    她才失去了那个少年!!!

    自从知道少年楚长青走后, 常婉的心中,一直都埋着一根刺。

    不想便罢了, 想起来,便隐隐作痛, 痛得久了,便积郁起了愤怒。

    这种愤怒就像一朵细微的针,埋在心底, 随时都会炸开。

    男人也看到了她,诧异了一秒,随后低低的笑了。

    “……意料之外。”

    斩下的十寸雨,生生的被两根苍白的手指夹住,锋利风刃烟消云散!

    “你是谁?!”常婉问,“想做什么?”

    这些异兽……会被放到哪里去?!

    男人哂笑一声:“……我啊,谁都不是,也什么都不想做。”

    常婉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青色的剑纹隐约翻出细微的光!

    “何苦和我生气,我只是喜欢看人痛苦罢了。”他声音轻柔,“看见别人因为自己的选择而痛不欲生……我便觉得快乐的不行。”

    常婉心中的火气被他撩起,然而未等她反应,他看着她,忽然又笑了。

    “哟呵……你回来了啊。有趣。”

    男人的眼睛在面具之下,却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灵魂!

    常婉:“你什么——”

    然而下一刻,一只巨大的梦魇兽从漩涡里窜出,猛然把她吞下!

    男人悠悠的叹息一声,漫步经心的抬起头,“可惜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胸口穿出一只利爪,雪白的爪子染着鲜艳的血!

    少年在他背后,黑发微微飘扬,脸色苍白,眼眸清淡冷漠,慢慢的把变成不死鸟之爪的手,挖出了他的心脏,抽回来。

    剧痛加身,男人猛然喷了口血,一个闪身,狼狈的回头,“你……”

    “好久不见。”

    梦魇兽炸成一团血沫,少年身形一闪,接住了浑身是血,在梦魇兽体液作用下陷入昏迷的常婉。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极其冰冷,剧烈的后怕缠上了他的灵魂,他来晚了一步!

    但还好,也只是……一步。

    猝不及防的心脏还在他手上跳动,却已经开始慢慢变冷。

    修士未失去元婴是不会死的,男人捂着空空如也的胸口,冷冷一笑,“梦魇乃是神兽,哪怕沾上一点唾沫,也足够她长睡不起。”

    楚长青抬眼,冷冷得看向他。

    男人心脏被挖,难掩狼狈,然而察言观色,忽然哈哈笑起来,“你是从凉州之门进来的?”

    “凉州的门我已经毁掉了,你又放了多少血?当真是……情真意切啊!”

    楚长青慢慢捏碎了心脏,纤长的睫毛下,眼瞳一片阴冷。

    男人流血的胸口,血肉慢慢攀爬,心脏也慢慢重组,他缓缓的把手搭在了刀柄上,,“看见你面无表情却又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真的是极为开心的。”

    他看着楚长青,眼神冰冷又傲慢,“看样子,你已经熬过了心魔啊,真可惜……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九州秘境的门已经开,被囚困了千年的神兽们也已经放到了九州大陆,很快,这个世间就会生灵涂炭。

    凉州的门他是故意破坏掉的,却没有想到……

    楚长青嘴角扯开了极为森冷的笑,黑色的眼瞳慢慢染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金色。

    如果是少年的他,面对此人,确实会有些忌惮。

    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弱的少年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有那么高的修为,真是令人庆幸。”

    直接去死,真的,太便宜你了。

    = =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阴沉沉的天空落下。

    女孩把雪花捡起来,放到口袋里。

    很漂亮的雪,她很喜欢。

    可是很快,就化掉了。

    哪里有不会化的雪呢?

    她坐在门槛上。

    不远处吵吵嚷嚷,有个男孩玩雪跌倒了,摔破了膝盖,哇哇大哭。

    他在电话的妈妈立刻挂掉电话过来把他拉起来,神情焦急心疼,她吹着孩子受伤的地方,不停的安慰他,“乖,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哦……”

    一开始的欢喜,变成了一种冷冷的,不上来的寂寞。

    她从怀里拿起了捂得发热的双鱼佩。

    阿姨,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是在微末之时,陪伴着她的东西。

    可是,有没有这个东西,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手中的鱼佩忽然微微发热,随着它越来越烫的热度,的女孩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嘶鸣。

    她转过头,却看到了一个狼狈的少年。

    他看上去像个七八岁的大哥哥,穿着只有电视剧里才看得到的古代衣服,浑身都是鞭伤,他踉跄着,扑倒在她面前。

    他的身后,是一片广袤的,从未见过的世界。

    姑娘微微睁大了眼睛。

    少年似乎也看到了她,他吐出血来,朝她伸出手——

    姑娘怔怔的,右手攥着双鱼佩,下意识的伸出左手,然而却穿过了他的手——

    只是……幻影?

    右手双鱼佩忽然滚烫!

    幻像与真实的世界交错,少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从那个虚幻的世界脱出,然后倒在了他的身前,血染红了一地美丽的雪色。

    ……

    姑娘把他拖到了仓库。

    那是她的秘密基地。

    他很快醒过来,看她一眼,又沉沉睡过去。

    姑娘很喜欢少年的眉眼,他有着长长如蝶的眼睫,脸颊白皙干净,唇略微苍白,整个人却有种让人心疼的憔悴和落寞。

    眼睛睁开的时候,像是一双美丽的黑曜石。

    让姑娘看着,就觉得欢喜。

    少年的事情,她瞒了所有人。

    这是她的宝贝,这是她的,她要藏起来。

    她脱掉他的衣服,发现了他身上的伤。

    纵横交错的伤痕。

    她不太懂怎么给人治疗,却知道要消毒,于是故意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一个大口子。

    她被阿姨带到了医务室,医生给她上药的时候,她默默记住了医生上药的顺序,顺便记住了医生把药放着的位置。

    酒精擦在伤口上的时候,姑娘疼得眼泪都掉了。

    阿姨在一边教训她,让她安静一点,不要乱跑乱跳,受这种伤。

    姑娘温驯的点头。

    却想到了那个摔倒后,被妈妈温柔扶起来的男孩。

    晚上,姑娘爬窗子偷了孤儿院医务室的酒精,棉签还有绷带,溜到仓库里,扒掉了少年的衣服。

    少年身形纤瘦,骨骼均匀,雪白的肌肤上,却纵横交错着累累的伤痕。

    姑娘回忆着医生的手法,就着微弱的烛火,给他消毒上药,扎好绷带。

    消毒的时候,少年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却没有从昏迷中醒来。

    她知道消毒很疼,动作轻了又轻。

    最后一边消毒,一边吹着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嘟囔着,“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喔……”

    好不容易扎好绷带,收拾好血迹,姑娘吹灭的烛火,心推开了仓库的门,要走。

    身后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她回过头。

    温柔的月光从的窗子落下,落在了少年的眼睛里,一片微的光芒,亮如两颗星辰。

    那两颗星辰安静又寂寞的看着她,有些恍惚,很快,又熄灭。

    但是姑娘听到了他细微的呢喃。

    “……别……”

    姑娘用火柴点亮了烛光。

    少年又昏了过去,却不停的在呢喃着什么。

    她走到他身边,却听不到,于是努力踮起脚尖,靠到他唇边听他。

    别走。

    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好像偷吃了一块蜜糖,嘴里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那种甜意流淌到心脏,化成了一片温柔暖意。

    她心的,试探的摸了摸他的手。

    冰凉的温度刺激的她一个激灵。

    好冷啊,他冷了。

    她揉了揉脸,把蜡烛吹熄,偷偷跑到自己的宿舍,把自己备用的被子拖到了仓库里,不由分的给他裹上,又摸了摸他的手,努力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

    直到他的手暖起来,姑娘也疲倦了,趴在床边,眼皮子上下架。

    她趴在他床头睡着了。

    很快,少年醒了。

    他目光微微恍惚,整个人有种还未长开的稚气,黑色的眼圆润,眼角微微上挑,眼下一点泪痣。

    身上的伤被人笨拙的包扎好了,身体被一个的被子裹住,避开了那刺骨的寒意。

    他记得梦里,有个温柔的姑娘,给他包扎……

    手和身体上,一片让人放松舒适的温暖。

    他有些恍惚。

    是梦吧。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人在意他。

    一转头,却看见姑娘趴在他的床头,睡意沉沉。

    一瞬间,少年心尖滚烫,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扯着人家的手,脸一下就红了。

    外面似乎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姑娘睫毛微微颤了颤,醒了。

    少年心中一慌,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睡,一边拳头捏得死死的,另一只被握着的手,却有些僵硬。

    姑娘见他没有醒,稍微有些失望,她伸手拍了拍他的额头,要把手抽出来,“阿姨喊吃饭了,你要好好休息呀,不要话,乖乖的,我带饭给你哦。”

    她也不管他能不能听的到,只是自顾自的而已。

    然而她抽手了半天,少年的手却握着她的,怎么都不松开。

    “……咦。”姑娘有些奇怪。

    少年心尖一颤,怕被怀疑,才慢慢把手松开。

    等姑娘走了,少年才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荒废的仓库,他躺在的木板床上,床上铺着一层软软的被子和衣服,看上去是姑娘的冬衣,并不硬。、

    他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抽出来,慢慢握紧,浓密睫毛下的眼睛,一片茫然。

    这里……是哪?

    他想要起来,然而一动,身上便是刺骨的痛,他挣扎了一下,脸色惨白。

    作者有话要:  我啊,是个甜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