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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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陶斯可扶着栏杆, 走上楼梯,不忘回头了句,“我先上楼拿件外套。”

    章庭筠点了点头, 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抱枕, 轻拍了两下,放回沙发上。

    陶斯可上楼拿外套的期间, 梁秋舫给章庭筠弹了一通语音邀请,他包了两个影厅,问章庭筠来不来, 章庭筠一句忙着呢就发了他。

    陶斯可拿了一件黑色的翻领毛呢大衣, 棕色的牛角扣,大衣长及膝盖,搭配里头同样长及膝盖的红色高领针织裙。黑与红,保守最不容易不出错的色彩搭配。

    陶斯可开副驾驶车门,章庭筠的手撑在驾驶座那一侧的车顶上, 看着她,问:“斯可,你和陶老师过招呼了吗?”

    “了。”陶斯可语气轻快地回答,她弯下身,驾轻就熟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章庭筠也上了车, 他关上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询问她的意见:“挑一处离这里近的影院?”

    “好。”陶斯可欣然同意。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 陶斯可忽然转过头, 看了眼章庭筠,她搽着豆沙色口红的唇瓣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后,她又收回目光, 转过脸看向窗外。

    她这番动作都被章庭筠瞧在眼里,直到遇到一个红灯,章庭筠不紧不慢地停下车子,偏过脸问她:“斯可,你有话要?”

    陶斯可愣了下:“你看出来了?”

    “对。”他笑了笑,偏头看她,“想什么?”

    “我看到一些八卦,关于你和卢尔阳的。”陶斯可支支吾吾,“你们是分手了吗?”

    “斯可,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状况?”他调侃道。

    “哦,笛是卢尔阳的粉丝,所以我才知道这件事。”陶斯可解释,但又按耐不住八卦的心性,,“所以你和卢姐是分手了?”

    “分了。”章庭筠神色自若地点点头。

    陶斯可拨弄着大衣上的牛角,轻轻地哦了一声,倒是没再多问。

    章庭筠等了片刻,不见她再询问,他靠着椅背笑了笑,趣她:“我还以为你会追问为什么分了?”

    “我是有点好奇的。”陶斯可顿了顿,如实,“不过这是你的私事,我再问了,就是不识趣,我有分寸的。再,你现在也算是失恋,作为朋友,我得照顾你的心情。”

    他失笑:“斯可,谢谢你照顾我失恋的心情。”虽然,章庭筠并没怎么遗憾这一段关系的结束。

    “不客气。”陶斯可嘴角弯了弯,语调上扬。

    半个时候后,章庭筠把车子驶入一处广场的地下停车库,两人下了车,乘坐电梯直达五楼,影厅在这处商场的五楼。

    章庭筠温声问她:“需要爆米花和可乐吗?”

    陶斯可点了下头,:“可以,不过请买桶的爆米花,我猜你应该不吃这些?”

    “我确实不是吃这些。”章庭筠颔首承认,又,“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可乐需要加冰块。”她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章庭筠停下脚步,看着她,有些不赞同地皱眉,陶斯可故意:“你不会不让我买的?”

    “没有。”他笑了笑,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我觉得现在的天气不大适合。”

    章庭筠买了桶的爆米花和可乐,他将可乐递给陶斯可,陶斯可听到杯子里摇晃碰撞的冰块声,她弯下了眼角,接过可乐,道了声谢,“我还以为你不会买呢?”

    “斯可,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口中古板又令人讨厌的长辈。”他一本正经道,但眉眼隐隐含着浅浅的笑意。

    陶斯可的手指碰上装着可乐的纸杯,有冰凉的触感。她将吸管插入白色的塑料盖子里那个十字型的切口,嘬了一口可乐,:“好吧。”

    章庭筠将两人的电影票递给影厅入口处的服务人员后,两人走了几步,章庭筠似想起了什么,垂下眸子看着她,:“斯可,你今天带眼镜了没?”

    陶斯可一只手上握着可乐,另一只手扒拉了下眼皮,:“戴了隐形眼镜呢。”

    她这副样子有些逗趣,章庭筠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似乎是真得在分辨她是否戴了隐形眼镜。她的瞳孔是深褐色的,像一颗成色好看的玻璃球,温润明亮。

    陶斯可手中的可乐,外头又罩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袋,纸杯上的水珠滚落在塑料袋里,陶斯可握住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声响。

    陶斯可放下扒拉着眼皮的手指,章庭筠这才收回了视线,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陶斯可垂下眸子,咬着吸管,含糊哦了一声,先他一步走进影厅。

    鉴于陶斯可的上回经历,章庭筠选择座位时,没有挑得太靠后,选了第五排中间的位置。两人在一片薄暗中,落了座。

    影厅里开了暖气,陶斯可觉得有点热,她脱了大衣,铺盖在腿上。隐秘的角落里,陶斯可大衣上的坚硬光泽的牛角扣子依偎着章庭筠熨帖笔挺的西裤。

    陶斯可忽然生起一个古怪的想法,她转过脸看他,嘴唇刚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就被两人过于近的距离吓了一跳,硬生生的戛然而止。

    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靠得这么近。他清隽干净的侧颜,眉眼放大般得呈现在她眼前。陶斯可发现他低眉看手机时,双眼皮的那道折痕更清晰了,他的人中贴近上嘴唇的那块皮肤有一道的沟壑,使他原本温雅的面容,稍显几分距离感。

    章庭筠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收了手机,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

    陶斯可拿了一颗爆米花,放入嘴里,她咀嚼着嘴里的爆米花,摇摇头。她将目光落在前面的投影幕布上,投影幕布上正在放着肯德基广告,陶斯可喃喃自语:“突然好想吃肯德基呀。”

    章庭筠听到了,神色温柔地瞅着她,:“看完电影,可以去买。”

    这时有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在陶斯可的面前停下,她的目光落在陶斯可的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柔声:“不好意思,我想跟我男朋友坐在一起。我男朋友就在你旁边的位置,他现在在洗手间,能麻烦你跟我换一个位置吗?我的位置在第四排,我想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应该不会介意?”

    女生完,一脸真诚地看着陶斯可,陶斯可也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天真无邪道:“哦,不好意思,我也想跟我男朋友坐在一起。这位先生应该也会介意,我想他应该也想跟他的女朋友坐在一起,是不是?”

    陶斯可悄悄冲章庭筠眨了下眼睛,章庭筠纵容地笑了笑,也配合她:“是的,抱歉,我想跟我的女朋友坐在一起,或许你可以找其他人换个位置。”

    女生被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有些讪讪的,颇为下不来台。她牵强地扯了个笑容,:“这样啊,不好意思,扰二位了。”

    等女生走后,陶斯可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看向章庭筠,:“我猜她压根就没有什么男朋友坐在我旁边,她的目标是你。”

    章庭筠笑了笑,想来他也猜到了女生的心思,陶斯可收回撑在扶手上的胳膊,靠向椅背,咬着吸管,声嘀咕了句:“红颜祸水呀。”

    “斯可,我想这个词应该不是用来形容男性的。”他语气有些无奈。

    “反正一个意思呀。”她无所谓道。

    过了一会儿,陶斯可旁边的位置坐下了一个六岁的男孩,陶斯可抬手拍了拍章庭筠的手臂,让章庭筠去看她旁边位置上的男孩,眉眼中流露处几分得意洋洋:“你看,我猜对了吧?”

    她那副尾巴要翘上天的骄矜模样愉悦了章庭筠,他笑着夸她:“smart girl。”

    影厅里的顶灯暗了下来,投影幕布上开始放映《暴雨》。

    影片的开头,便是雨中的街道,稀沥沥的水花砸在柏油大道上,行人匆促的脚步。然后场景转变,倪榛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裙子,在一家便利店里,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烟.......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将近六点,冬天昼短夜长,这会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乘坐电梯下楼,电梯四周是玻璃墙,能看到外头的景象。天色阴暗,只见微茫,长的电光,像是忽然长出的分枝一般割裂天空。

    陶斯可看了眼窗外,皱了皱眉头,:“要下雨了。”

    电梯到达停车场,两人走了出来,章庭筠问她要不要去肯德基,陶斯可摇摇头,:“刚才吃了爆米花,我现在不饿,送我回去吧,不然等会下大雨了,你不好开车。”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时,雨已经密密匝匝下了起来,急促饱满的雨滴落在车顶上,有一种这座城市顷刻之间要淹没在这场暴雨中的错觉。

    陶斯可伸手开了车载音乐,悠扬的音乐在车里流淌,是Bertie Higgins的《the girl》

    Her green eyes would go grey,

    她泛着绿光的眼眸将变得晦暗,

    When she ran out of things to say,

    当她无话可时,

    .......

    We“d lie and listen to the rain,

    我们躺着聆听雨落声,

    Oin roof and the window pane,

    在铁皮屋顶的玻璃天窗上,

    .......

    I heard her you beat,

    我听到她心跳的悸动,

    Like a gypsy tambourine,

    像吉普赛人的手鼓。

    ~~~~~~~~

    作者有话要:  只见微茫,长的电光,像是忽然长出的分枝一般割裂天空。(引用于屠格涅夫的《初恋》[只见微茫的,长的电光,犹似分枝一般地不绝地闪过天空。])

    □□art girl也能口口,我醉了,晋江这个屏蔽词太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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