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2020-07-26

    沈緖楷低了下头，像是需要调整下呼吸才能开口。

    但他低下头，静侬看到他浓密的有点蜷曲的头发，不知为何忽然抬起手来，想要触一下……于是沈緖楷抬起头正要话时，就看静侬那净白的手掌近在咫尺。他愣了下，忘了自己要什么。

    静侬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背在身后，：“我只是开车超速，你是赛车，谁更危险，一目了然。”

    沈緖楷又转过头去，再次调整了下呼吸。

    “好。我承认我也没做对。可是你更离谱——你这样的新手，贸贸然就提速加入陌生赛车队伍，很容易出事的，你知道吗？你失去理智了吗？为什么突然这样？”沈緖楷大声。

    他声音很大，伴着海风，静侬只觉得鼓膜似乎都被震得疼。

    “不是，我……”

    “你有信心能握紧方向盘，可情况一旦失控，你那点力气哪儿够？还有这种高速前进的车队，突然有新车加入，别人也会被你乱节奏，车毁人亡就是一瞬间的事。你后悔都来不及，知道吗？”沈緖楷着话，手抬起来扶住额头。

    静侬没出声。

    沈緖楷也停了一下，：“对不起，不该对你大声。我今天晚上要是忍住了不，你没出意外，只觉得开心过瘾，一旦上了瘾……”

    “我不会上瘾的。”静侬。她的手背在身后，轻轻握了握。沈緖楷这样子近乎发火，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很奇怪，她并不觉得可怕。她看着他的眼睛，“刚才只是一时好奇，觉得好玩儿……”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沈緖楷板着脸问。

    “没玩过呀。”静侬。

    沈緖楷看着她，深吸了口气，：“你保证没有下次。”

    静侬也看着他，问：“你能保证没有下次嘛？”

    “我能。”沈緖楷。

    静侬愣住。

    “我保证没有下次。我以后都不会在公路上赛车，飙车也不会。你？”沈緖楷一字一句。

    “不是……我……”静侬没有料到沈緖楷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以为他起码要狡辩一下，他跟她是不同的。但他痛痛快快地做出保证，听起来不像是真的，但他等着她回答的样子又明明白白，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确并没有算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也觉得沈緖楷自己玩飞车却对她发火有点过分，但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限制他的自由……至少目前还没有。“我不是真的要你这么……当然你能做到的话就太好了……嗯，挺好的。”

    沈緖楷看着静侬。

    静侬一紧张就语无伦次。

    “你呢？”沈緖楷不算就这么让她含糊过去。

    “我保证没有下次。”静侬着，咽了口唾沫。放在背后的手，手心都捏出汗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不想也因为意外送走你。”沈緖楷。

    静侬攥着手。

    “事实上我不想因为意外再送走任何对我来很重要的人。”沈緖楷着，伸手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攥进手里。“你答应了就要做到。”

    静侬低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她沉默了片刻，把手抽出来。

    沈緖楷眉一皱。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抚平，然后勾了手指，勾住他的。

    “行了，就这么定了。”她着，放开手。

    沈緖楷手还停在那里，似是叹了口气，：“幼稚。”

    静侬笑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沈緖楷问。

    “藤子那里有点事。”静侬。她差点儿脱口而出是什么事，想想不该，及时刹住了。

    沈緖楷看她表情，问：“身体的问题？”

    “……嗯。她有点不舒服。”静侬心一动，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沈緖楷应该是猜到了原因。她抬起手来挠挠耳垂。

    沈緖楷拉下她手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记住了，不准开快。”

    静侬答应。

    沈緖楷等她上车系好安全带才走开。

    静侬透过车窗看他走向自己的车子，进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接听了个电话。耳机上那一点点的蓝色光芒闪动着，是因为他转脸来看了下这边，然后做了个手势让她先走。

    静侬开着车子在前面跑，沈緖楷很快跟上来。她这回开得比正常速度还要慢一些，心想沈緖楷在后头跟着，这个车速恐怕也是没有开过的，还不知道要有多憋气，不禁吐了吐舌……快到家时，她接到藤子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已经安全到家了。

    “睡了一觉醒过来，没看到你留言，有点不放心。”藤子着又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还在外面。

    “已经到家门口了，马上进门。放心啦，你好好休息。”静侬。

    “有猫腻……你搞什么鬼？”藤子问。

    静侬看了眼后视镜，看到沈緖楷的车子就在后面，轻声：“没什么啦……你真是的，看来虚惊一场过了，又有精神八卦了是吧？”

    藤子哼了一声，：“你这么讲，看样子是跟楷哥在一起啦。那我不扰你了……不过明天给我电话！我要听细节！每一个细节！”

    “喂喂喂，胡什么细节……”静侬一急，还没等她完，藤子电话已经挂断了。“胡什么！”

    她把车子停下来，咬着牙又念了句胡。

    这时候沈緖楷已经下了车，过来敲敲她车窗，示意她不必下车了。静侬把车窗降下来，听他：“开进去吧，进屋之后给我个电话。”

    静侬看着他，一时没出声。

    “愣着干嘛？”沈緖楷催她。

    静侬摸出遥控器来按了一下，等车库门升起。两人一个保持着手扶车门的姿势，一个就静静坐在那里，谁都没出声。车库门完全升了起来，沈緖楷松开手，静侬把车子心地开进去。她看到沈緖楷就站在路边，手抄在裤袋里，看着她停车。她把车停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挥了下手，让她关门。

    静侬看他完抬手腕看了下表，知道他也许是赶时间——不定跟刚刚的电话有关系，也可能跟刚刚那些人有关系……她心念转着，车库门就已经降了一半有余。她再往外看，就只能看到沈緖楷修长的腿……但他还没走开。

    她迅速来到门边，蹲下身，从仅剩半米多的空间里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