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楚，你是不是失心疯才问出这样的问题？”云父激动到直接站了起来，言语之间充满了愤怒，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相较于云父的激动，云楚楚从头到尾都显得非常冷静。

    她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量着云父，想要看穿他浮夸的表演背后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很清楚我在问什么，倒是你，你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吗？”云楚楚淡定地道。

    “我看你真的有病！”云父忍无可忍，即便是顾清濯先前的威胁还尤在耳边，也要出自己的感受，“你妈她就是生病去世的，还有什么疑问吗？你这么问我什么意思，觉得我动了手脚，行，那你可以去医院问，去翻档案，自己在这里凭着臆测胡八道，你眼里还有我吗？”

    云楚楚一直保持着那副冷静从容的姿态，就算她这个提问丁点儿客气都没有，可云父跳脚的反应也只会让他显得更加可疑，不过很可惜，云父这样子是不算真话了。

    没关系，她总会找出真相的，如果到时候真的证实云父跟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她不会心慈手软。

    “是吗？不是你做的就不是，我问问而已，激动什么？”云楚楚掀着上眼皮，漠然道。

    云父被气得不行，云楚楚三番四次的挑衅仿佛在他的底线上来来回回地撒野，就算顾清濯在这里，他也控制不住让自己冷静。

    “你问的是人话吗？居然怀疑我对你妈动手，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老子了？”

    “现在承认你是我父亲了？你不是只看得到你的宝贝女儿吗？”云楚楚着，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旁边的云梓涵。

    在顾清濯面前低调了一晚上的云梓涵立刻就炸了，站起身来，在云父旁边帮腔道：“你这么对爸爸话，就不怕天雷劈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要担心报应不爽，也不应该是我吧？”云楚楚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视线在云父和云梓涵之间来回切换，暗示的味道不言而喻。

    “我看你真的是个疯子！”云梓涵尖叫着朝云楚楚冲了过来，桌上除了热茶还没来得及上菜，云楚楚来得晚，她面前甚至连茶都没有一杯，云梓涵索性扬起了手，看上去像是要给云楚楚一巴掌。

    云楚楚根本就没躲，她倒要看看云梓涵有没有那个胆量动手！

    超乎云楚楚的预料，云梓涵还真是算动手，只不过被顾清濯截胡了。

    云梓涵挥出的手臂一紧，转头一看，竟然被顾清濯紧紧握在手里，拦在半空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跟顾清濯亲密接触，但第一次触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阻拦之后，顾清濯很快就放开了手。

    他像是有些厌恶似的，拿起桌上烫热的擦手的毛巾，狠狠地碾了几下，才道：“解决家务事而已，没必要动手。”

    顾清濯这是铁了心要帮云楚楚出头了，云梓涵心里不忿，吼道：“顾总！你不要被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给骗了，你真以为她喜欢你吗？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怎么出卖身体交换业务的？还有，云楚楚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勾引莫庭的，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不跟你算账，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云楚楚觉得好笑，这人永远都是这样，有效沟通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一旦被激怒以后就只会口不择言的污蔑她，往她身上盖些莫须有的罪名，偏偏自己还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怎么有人可以蛮不讲理到这个地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这些事了？不要凭你的臆测在这里当判官，你以为你是谁？”

    云楚楚来这里的目的是探探云父的口风，但眼下显然已经变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混战，她没兴趣跟这两个人嘴炮，心里生出了去意。

    站起身来，云楚楚特意转向云父，道：“妈妈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的那些话最好都是真的。”

    云楚楚要走，云梓涵却不依。

    “想得真美，在这里大放厥词完了，走就走？”云梓涵拦着云楚楚，一副要纠缠到底的架势，道，“云楚楚，你今天必须道歉！”

    “道歉？”云楚楚冷笑一声，问道，“是跟不管我和云晟的父亲道歉，还是跟脱光了爬上别人床的你道歉？”

    云梓涵被拆穿，恼怒不已：“云楚楚，你不要脸——”

    “爬床的人不是我，你都好意思在这里鬼吼鬼叫，为什么不要脸的人是我？”

    完，云楚楚再也不看这两人一眼，径直往包厢外走去。

    看着云楚楚离开，顾清濯倒是没有立刻跟上去。

    他停了一下，对仍旧在气头上的云父道：“云先生，你们云家的家务事我没兴趣，但有一点希望你记住，不要对云楚楚下手，只要你胆敢伤害她，我也不介意做些什么！”

    “顾清濯，你就是个傻子，你被云楚楚玩弄了！”

    云梓涵不甘心地吼叫着，可是对方只给她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

    爬床的事情就这样被戳穿，但云父现在没心情理这件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云楚楚开始对母亲的事起疑心了，究竟是为什么，她会在几年之后突然旧事重提呢？

    云楚楚离开流云阁之后，不出意外地见到了顾清濯的车，叶全帮她开车门，她在车上等着顾清濯。

    隔了一会儿，顾清濯也出来了。

    “走吧。”上车以后，顾清濯对叶全道。

    刚才在包厢里吵得沸反盈天，这会儿到了车上却完全安静了下来。

    云楚楚和顾清濯沉默地各自坐在一端，她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到了别墅以后，顾清濯看了一眼云楚楚，道：“你累了，先去洗澡休息吧。”

    云楚楚没有话，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躺在充满热水的浴缸里，云楚楚闭上眼，整个人滑进了水里，体验着氧气逐渐稀薄，被窒息压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