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楚手足无措地坐着，结巴得连话都不会了。

    腰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顾清濯也坐了起来，干燥而宽厚的手掌贴在云楚楚的细腰上，温柔地替她按摩着。

    顾清濯把脑袋搁在云楚楚的肩膀上，问道：“很难受？”

    他几乎从背后将她圈了起来，云楚楚这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只顾前面，后背几乎没有任何遮挡，贴在他胸前，一片温暖。

    于是，云楚楚立刻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被子，她的动作被顾清濯看到，免不了又要被笑。

    “遮什么？该看的，我全都看过了。”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云楚楚的耳朵被热气挑逗得绯红，她根本就坐不住，挣开顾清濯的怀抱，不顾身体的酸痛，强行从床上下来。

    殊不知这个动作带走了被子，又让某个人彻底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

    她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顾清濯被他的傻子女友给逗乐了，好歹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能表现得这么害羞……要不是昨晚她真的表现得没有一丁点儿经验，他都要怀疑这是她欲拒还迎的新把戏了。

    “宝贝，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儿？”顾清濯有些好笑地问道。

    云楚楚从指缝中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对方一眼，道：“我先去厕所，你也快点把衣服穿好。”

    刚想躲进厕所，就被床单上那一抹痕迹吸引了目光。

    云楚楚停下脚步，狐疑地盯着洁白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色。

    如果不是眼花的话，那个痕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吧？在这之前，她明明已经跟顾清濯发生过一次关系了，虽然那一次她没有印象，也不是自愿的情况下，但那不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顾清濯见云楚楚突然沉默，认真地盯着床单，不由得跟随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一抹痕迹。

    顾清濯大云楚楚五岁，他几乎已经跟幼稚两个字绝缘多年了，可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封建和幼稚的嘚瑟。

    当然了，云楚楚是不是第一次都不会影响顾清濯对她的爱，但是当知道这个人是完完整整从头到尾的属于自己的时候，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度的满足。

    “看什么，又要害羞了吗？”

    “不是。”云楚楚这会儿倒不是有什么女儿羞怯的情态，她纯粹就是觉得奇怪，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啊，为什么会有初夜的痕迹，她不是第一次，“我们之前，在江城那一次，就是……我们不是睡过一次吗？”

    云楚楚的话得含糊，不过并不妨碍顾清濯听明白，他愣了一下，笑道：“你那一次啊。”

    “对啊，所以，为什么还会有这个？”云楚楚指着那抹红色。

    “那一次最后一步我没有做。”

    “这样吗？”云楚楚念了一句，又跟兔子似的跑进了厕所。

    云楚楚坐在马桶上，脑子里有些乱。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丢掉了第一次，这件事让她心梗了很长的时间，并且还一度让她跟顾清濯之间产生了不的误会，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原来一切都是她误会了！

    这就像是在旧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钱一样，虽然也是自己的东西，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意外的喜悦心情！

    恋爱确实能让人变得轻盈起来，云楚楚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发觉自己脸上的笑意简直藏不住，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从厕所收拾好出来，顾清濯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床上。

    云楚楚本来想快迟到了，转念一想，人家可是总裁，迟到这种事只针对她们这样的工仔好吗！

    顾清濯看到云楚楚换好衣服，问了一句：“你还要去上班，不休息一天吗？”

    她摇头：“不了。”

    万一哪天被你甩了，好歹还有工作养活自己，云楚楚想到。

    顾清濯知道云楚楚的脾气，所以也不想会让她多想的话，只道：“你要上班也没问题，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行吗？”

    “知道了。”

    云楚楚嘟囔着走到门口，感受到顾清濯对她的关心，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的。

    “你就这样走了？”

    而顾清濯还跟大爷似的躺在床上，周身全都是云楚楚身上那样淡淡的香味，让他觉得浑身舒畅，欠揍地坏笑：“没有早安吻、告别吻之类的吗？”

    云楚楚还没习惯这种转变，本来就害羞，她自认不是顾清濯的对手，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隔了一会儿，顾清濯又听到卧室门锁响了一下，睁开眼发觉是云楚楚进来了，他起身背靠在床头，问道：“怎么，想通了，不舍得走了？”

    顾清濯以为云楚楚想通了，回来补上早安吻，闭着眼道：“亲吧。”

    云楚楚无声地笑，把一个东西塞进了顾清濯的手里。

    等待中的吻并没有如期而至，倒是冰凉的触感让顾清濯睁开了眼，他盯着手里的那个东西——是一把钥匙。

    云楚楚这才道：“给你的，收好了。”

    好像这才是一个正式的信号，交换钥匙，代表我绝对信任你，包容你，愿意让你任何时候都可以闯进我的世界。

    顾清濯刚想开口些什么，云楚楚这时候继续弯了弯腰，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顾清濯的嘴唇，一触即分。

    “这次真的走了。”

    顾清濯笑得格外猖狂，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慢慢收紧五指，在心里单方面郑重对云楚楚许下承诺——

    他一定会好好爱护她，把她过去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翻身抱住云楚楚的枕头，顾清濯猛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