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上门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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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又过了几日,转瞬便快到端午。

    六月初夏柳荫深碧、鸟鸣花熟,清风缕缕柔酥酥温柔柔的拨人心弦。

    这一日清浅在杨夫人上房请安,两人正在商议端午的节礼,谁府上送什么,谁府上需得亲自拜访,又命方嬷嬷拿了笔墨记录。

    两人正得热闹,玉映笑回道:“夫人,三姑娘,袁大人递帖子来访。”

    十余日不见,他如何来了?

    清浅正要避讳,杨夫人笑道:“文质这孩子也太客套了,来便来,递帖子倒是显得生分。清浅你去迎迎。”

    清浅掀帘出去,往垂花门接袁彬,在垂花门的拐角处她突然站住身形。

    瑞珠不解问道:“姑娘?”

    摸了摸鬓发,清浅道:“今日给母亲请安急了些,不曾整理妆容,瑞姑姑瞧瞧我的仪容可失礼?”

    见姑娘第一次担心自己的仪容,青鸢露出笑脸正要话,拐角处袁彬闪身出来笑道:“如出水芙蕖,不仅不失礼,而且姿态娴雅。”

    见自己的话被袁彬听见,清浅窘得回身道:“早知你过来了,我便不来接你。”

    瑞珠和青鸢等听了,笑着退后几步,让袁彬和清浅话。

    清浅今日一身珍珠粉色的绣花褶裙,淡淡施了胭脂,头上几个翠水梅花钿儿,家常的随意扮,雅致却不张扬的恬静让袁彬瞧得有几分出神。

    好几日不见袁彬,清浅见他依旧如青松般远逸,湖蓝色的衣衫益发衬得面若冠玉,唯有腰际的沉甸甸的腰牌,方显出锦衣卫的肃杀。

    在清浅面前,袁彬眉眼间的笑意温润不见锋芒:“我给你留了一些衣裳料子,趁着端午拿了过来,你瞧瞧这花色如何?”

    清浅见银线绣成的莲花精致,缎子更是光滑如雪,谢道:“花色极好,夏日做裙子想必凉快。”

    青鸢忙上前收了绸缎料子。

    “多谢袁大人的绸缎。”清浅从袖子里头取了一香囊,“这是我胡乱做的香囊,里头放的是驱蚊的香料和艾叶,袁大人留着赏人吧。”

    青鸢忙道:“怎会是胡乱做的,这香囊姑娘做了足足十日,比上回的龙凤玉佩还下功夫。”

    清浅脸一红道:“还不赶紧将料子放回院子,拿到母亲的上房算什么!”

    青鸢笑嘻嘻去了。

    袁彬接了香囊,见上头鸟衔瑞花的图样十分精美,又见针脚细密,忙佩在腰间道:“正巧想要个这样的香囊呢,我会日日佩的。”

    清浅见他腰间的香囊和玉佩皆是自己的针线,脸不由得又是一红,想起“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这话来。

    香囊,从来便是定情之物。

    两人来到杨夫人的上房,见女儿和女婿如璧人一般,杨夫人笑得如花般灿烂道:“文质,快坐下。”

    袁彬行礼后告座,又给杨夫人请安后才起来意:“过几日便是端午,听这些日子京城香料吃紧,文质来给夫人送些冰片、麝香。”

    书童鹤翔将一个匣子递上,里头是满满一匣子香料。

    瑞珠抿嘴直笑,姑娘屋子里头的香料堆成山一般,只是不好拿出来,若不然哪里会缺香料。

    杨夫人欢喜得不行,连连道:“这些日子听香料猛涨,各府上都在发愁香料不够,没料到你今日便送了过来。”

    这些香料不仅自己够用了,便是送亲友也够了。

    杨夫人越瞧袁彬越喜欢。

    袁彬笑道:“夫人喜欢便好,今日上门还有一事。”

    杨夫人忙问:“何事?”

    “我在太医院有一个朋友,清浅也是认识的。”袁彬笑道,“这太医虽然不到二十,但家学渊源,有些见解连老太医也自愧不如,不准夫人的病他有妙方。”

    清浅哟了一声道:“你的是怀海?”

    凌怀海是凌崇山的弟弟,曾经对清浅心怀仰慕,如今在太医院供职,听闻在太医院已名声鹊起。

    袁彬笑道:“正是怀海,今日他恰好休沐,若是夫人愿意,我便请了来为夫人诊脉。”

    玉映在身后道:“一个十几岁的太医,能瞧出什么来,还比得过白胡子老太医不成?”

    方嬷嬷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年纪又如何?袁大人亲自请来的太医,还能差?”

    杨夫人忙笑道:“方嬷嬷取我的贴子去请凌太医。”

    大夫冒然上门是不吉之兆,故而袁彬没有直接带怀海过来,而是先征求了杨夫人的意见。

    乘着方嬷嬷去请凌怀海的时候,清浅吩咐玉映整理了杨夫人的药方和食方,以备怀海查用。

    凌怀海是由凌夫人陪着上门的。

    凌夫人上门便笑道:“上回清浅让我带怀海来给夫人请脉,今日正巧怀海休沐,我还没来得及与怀海,想不到袁大人提前已和怀海招呼过了,袁大人真真细心呢。”

    怀海上前给杨夫人请安,又转身给清浅请安。

    几个月不见怀海更沉稳了,太医院的磨砺让他多了几分内敛,但瞧向清浅的眼神依旧带着孺慕:“清浅姐,你还好吧?”

    清浅笑道:“一切都好,今日有劳你了。”

    凌夫人大大咧咧笑道:“怀海替别人治病也要治,咱们便是自家人,自家人生病岂有不尽心的。今后夫人但凡有病了,只管来找怀海。”

    怀海笑道:“夫人偶感微恙罢了,哪能常常生病。”

    凌夫人忙笑道:“是我失言了,夫人勿怪。”

    “夫人是好意。”杨夫人并没放在心上,“我听清浅过,夫人是个热心人。”

    怀海垫了枕,请杨夫人放手,又在杨夫人手上蒙了一块薄布,方才开始诊脉。

    片刻后他微微笑道:“果然夫人只是气虚罢了。”

    清浅忙道:“这大半年来,补气的党参、黄芪吃了无数,怎还是气虚?”

    “气虚是长久亏欠下来的,一时半会难以根治。”怀海收了医箱道,“别的大夫的药方,可否一观。”

    青鸢忙递上药方和膳方。

    “老太医的药方是经典方子,可以按此服用。”怀海再瞧了瞧膳食单子,笑道,“这里头倒是有几样破气的,今后得酌量服用。”

    怀海用笔划了几处。

    方嬷嬷忙道:“哎哟,今后奴婢可得好好留意,这几样千万不能再入夫人的膳食里头。”

    清浅瞧了瞧,是芫荽、香椿等几样。

    杨夫人派人封了厚厚的红封给怀海,怀海哪里肯收,坚决辞了红封儿,只提出要瞧瞧闻府正盛开的石榴。

    袁彬微微笑了笑,怀海哪是想瞧石榴,分明是想再多和清浅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