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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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浅余怒未消回了院子,没料到今日输得如此彻底,分明父亲和玉映还是有不妥当,但是自己却抓不到丝毫把柄。

    今日父亲在外赴宴,怎会得知府里的事情?

    必定是母亲身边的丫鬟通风报信的缘故!

    母亲身边的丫鬟为何会向父亲通风报信?

    这里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青鸢过来禀道:“奴婢查过了,玉映的确曾经自掏腰包给夫人添置了食材,那些食材没有问题。”

    玉映得没有错!

    到底哪里有问题!

    清浅连连用了两盏凉茶,方压下心头火气,吩咐瑞珠道:“今后日日盯紧了玉映,还有母亲身边的丫鬟,也让方嬷嬷盯紧些。”

    瑞珠忙道:“稍后奴婢便去布置,不过经此一役,想必玉映会收敛许多,即使有把柄最近咱们也抓不着。”

    清浅嗯了一声:“且先留意着,有不妥随时来报。”

    粉黛喜滋滋进来道:“姑娘,袁大人让奴婢哥哥送信过来,明日请姑娘辰时去西郊护城河呢。”

    “有事?”清浅缓缓从玉映的事情里头跳脱出来,“袁大人可了什么?是有案件要审理吗?”

    粉黛哟了一声道:“奴婢忘了问了,哥哥只了一句十万火急。”

    瑞珠埋怨道:“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也不见改改。”

    清浅含笑道:“不紧,明日去了便知。”

    第二日,清浅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西郊山下的护城河,护城河缓缓流淌,岸上是汉白玉的栏杆。

    袁彬与从前判若两人,从前的他常常身着官服,今日身着湛蓝色衣衫,手扶在玉栏上,静谧而安详立于夏日光影花香之中,声音清越宛若天际弯月:“你来了?”

    清浅暗暗有些懊悔,自己今日想着是出游,只着了一件胭脂红樱花薄衫,头上简单别一支簪子,如今瞧起来太简约了些。

    伸手拂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鬓发,清浅含笑道:“袁大人邀约,必定是有要案,清浅岂敢不来。”

    袁彬笑迎上来道:“难不成我约你出来,单单为的是案子?”

    不是案子又是什么?

    崇山从侧边出来,挥手道:“青鸢姑娘,粉黛姑娘,过来话。”

    清浅笑道:“去吧,凌大人似乎有话要。”

    粉黛一扭身子:“你们都是一对对的,我凑这热闹呢,我去车里和哥哥话。”

    崇山嘻嘻一笑,青鸢的脸红了。

    青鸢问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好妹子,你什么时候过生辰?我也学文质的,替你过生日。”崇山笑道,“顺带合合咱们的八字。”

    青鸢啐了一口道:“胡闹。”

    转而惊道:“呀,今日是姑娘的生辰,我们居然都忘了。”

    前些日子姑娘一直在为林翼的案子奔走,昨日又审问玉映精疲力竭,院子众人居然都忘了清浅的生辰。

    至于杨夫人,身子不好善忘又体虚,昨日闹了一场更是精神不济,没有想起清浅的生辰。

    这边清浅一阵惊喜:“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怎生忘了?”

    袁彬含笑瞧着她道:“你忘了不紧,我不会忘的。”

    清浅脸一红道:“多谢袁大人。”

    昨夜下了雨,清凉的风从湖面掠过带来蛙鸣阵阵,吹得衣衫阵阵飞扬。

    袁彬笑道:“从前我生日,我父亲总会带我来河边烤鱼烤芋头,今日我为你也如此庆生,可好?”

    “极好!”清浅前些日子精神紧绷,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刻,笑道,“你若是早些,我再带些大虾、贝壳之类的,岂不是更妙?”

    袁彬指着河水笑道:“有护城河,你还担心没有鱼虾?”

    渔捞等早已准备妥当,袁彬和清浅去岸边捉鱼。

    护城河并不深,鱼儿在阳光下若空游无所依,清浅喜不自胜,玩心大起,一边网鱼一边捡石子。

    袁彬道:“别走太远,当心水滑。”

    清浅哪里肯听,来到一处礁石旁,见袁彬离自己有几十步,四周寂静并无旁人,不由得玩心大盛,随手脱了绣鞋放在礁石上,挽起裙角伸了双足在泉里戏水。

    泉中几尾鱼游曳,轻啄腿,清浅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真好,强过尔虞我诈百倍。什么苏静好、什么周贵妃、什么玉映,统统被清浅抛在脑后。

    远远的,袁彬笑道:“你瞧,我网了好大一条鱼呢,还有几只肥大的虾儿。”

    眼瞧着袁彬过来,清浅来不及穿鞋,扯过宽大的裙幅遮住双足。

    谁料风乍起,一个波浪一,将清浅的裙踞边弄湿,清浅踮起脚急忙去扯裙摆,足下青苔腻腻的滑溜身子一斜便往护城河摔去,

    眼见得就要摔得狼狈不堪,忽地身子一旋已被袁彬拉住了手臂一把扯上了岸,整个人摔在他的胸膛上,夹杂着男子的气息,兜头兜脸席卷而来。

    清浅急忙挣脱了他的怀抱,抿了抿头发不好意思道:“方才脚底一滑。”

    “我去生火,你穿上鞋袜后过来罢!”袁彬大步走开,君子之风蔚然。

    西山脚下,一丛篝火燃起,篝火上头有木枝串着几条鱼,正烧得噼里啪啦的冒着油,诱人的香味围绕着清浅和袁彬。

    昨日下过雨,今日是阴天加之有河边荡漾来的风,人在篝火旁便不显得炎热,清浅的裙子一会儿便干了。

    郊野的花朵,舒展自然,连一茎野草蔓花、藤萝片叶,都带着勃勃的生机,天地间无限自在,连偶尔吹过的风,都是甘甜而恣意的野性气味。

    袁彬亲手串起鱼儿,撕下一块鱼皮道:“尝尝我的手艺,烧焦的鱼皮是最好吃的?”

    清浅接过鱼皮,轻轻咬了一块,入口甘甜清香,六年前自己怎么就觉得难吃呢?

    拿了一个芋头埋在土堆下头,六年前这是袁彬教给自己,记得当时母亲选丛飞燕的时候,自己还曾做过,又是好几月不曾吃了。

    清浅笑道:“我来烤一个芋头。”

    篝火上头吊着一个瓦罐,瓦罐里头传出了荠菜和肉末的清香。

    清浅有些手生,扒开泥土埋芋头的时候,脸上弄了灰土的痕迹,在两鬓垂下的发丝掩映下,显得格外好看。

    袁彬忍不住伸手,想要替清浅擦去脸上的灰土,想想还是忍住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