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人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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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氏的脸色慢慢从笑意转为难堪,接下来又换上了另一种笑,清浅觉得,比起燕氏,大燕氏倒是个敞亮的人了。

    燕氏见清浅质疑,索性挑明了道:“崇山这孩子,在审案过程中,和姑娘的丫鬟那个叫什么……”

    “青鸢!”清浅脸上彻底没有笑容,燕氏这是成心吗?要显露出她对青鸢的无视,将青鸢踩入泥底吗?

    清浅重复了一句道:“青鸢和崇山情投意合。”

    燕氏不在意笑道:“孩子家,懂得什么叫情投意合呀!亏得崇山还跪在我跟前,非她不娶这种孩子气的话,咱们堂堂三品府,若是娶一个丫鬟,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青鸢的脸色惨白,浑身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自己一个丫鬟,配不上公子爷呢。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嗓子眼,清浅回道;“夫人考虑得太多了,凌府姐妹易嫁,姐姐上门羁押妹妹这种大事,京城还来不及笑话,怎么会笑话这种事。”

    给脸不要脸吗?

    杨夫人不知两人怎么回事,只笑笑道:“青鸢是丫鬟,给崇山当一个贵妾也便是了。”

    燕氏的表情变得莫测起来,她微微笑道:“今日带南儿上门,便是想让南儿瞧瞧同不同意纳妾。毕竟两人今后要相处呢。”

    清浅将青鸢护在身后道:“夫人上门,到底是为了陪母亲话,还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贵府纳妾?”

    杨夫人低声道:“清浅,不得无礼。”

    燕氏微微笑道:“三者兼而有之吧。”

    “若是前两项,我们府上受了。”清浅毫不退让道,“若是第三项便免了,青鸢是我的丫鬟,即便夫人愿意纳她进门,我也不愿意放。”

    虽然前世,青鸢背叛过自己,但是这一世她一直伺候自己,鞠躬尽瘁,清浅要护她周全。

    燕氏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便没有负担了,本瞧在姑娘的面子上,还担心青鸢姑娘受委屈呢。”

    清浅笑意中带了锋利:“夫人多虑了。”

    话已至此,燕氏有些坐不住,起身告辞道:“回头请夫人喝喜酒。”

    杨夫人不明所以点点头。

    燕氏起身走了两步,回首对清浅笑道:“闻姑娘,还有一事你或许不知道,老爷苏醒后,我向老爷提议,远儿到底是府上的骨肉,不宜让姑奶奶养着,我昨日已经接了回来,养在膝下。”

    清浅心一跳,远儿是大燕氏生的,燕氏岂会让他好过。

    鞭长莫及,清浅只能淡淡道:“抚养仇人之子,夫人不怕众口铄金吗?”

    燕氏笑道:“经历过死的人,什么都不怕。”

    带着燕南,燕氏出了杨夫人的院子。

    刚一出院子门口,粉黛大呼叫跑过来道:“姑娘,不好了。”

    清浅蹙眉道:“怎么?”

    粉黛气喘吁吁道:“后院里头,姑娘救的那条母狗,方才乱吠乱咬,被厮死了。”

    这丫鬟!

    清浅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死便死了,不然留着是祸害呢。”

    粉黛笑道:“姑娘,咱们晚上吃狗肉火锅吧?”

    “赶紧扔了出去!”清浅道,“万一有病呢?你也不嫌恶心。”

    粉黛笑眯眯道:“早知道,姑娘救它干啥,让它死了得了,白费了这几个月米饭,可惜养得白白胖胖的。”

    燕氏哪会不知这是指桑骂槐,含怒走了!

    粉黛远远啐了一口。

    见青鸢的身子软软的,清浅忙道:“粉黛,扶青鸢去院子躺下,弄些茶水过来。”

    粉黛恨恨道:“死母狗!”

    瑞珠过来帮手,叹气道:“凌夫人这是做什么?”

    清浅不答话,燕氏当年替嫁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本来便不是什么好人,被囚在床下的日子,恐怕更是激发了她人性中的恶。

    青鸢躺在床上,眼神木木的直流泪。

    粉黛拿着她的手道:“好姐姐,我刚才没跪满一炷香,你我吧,你话呀!”

    青鸢不话直哭。

    清浅放下帘子,问道:“凌崇山呢?瑞姑姑你守着青鸢,让粉黛去叫春成,接了崇山来话。”

    粉黛动作麻溜,窜了出去。

    清浅坐下,咕噜噜喝了一盏凉茶。

    事情还有弥补的余地,虽是媒妁之言,但只要崇山不答应,还能转圜。

    粉黛速度很快,在清浅喝第二杯凉茶的时候,便已然回来复命。

    “姑娘,凌大人昨日一回府便没了消息。”粉黛气哼哼道,“哥哥上门求见,凌府不见。”

    瑞珠道:“凌大人不是这种人,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清浅想了想道:“粉黛,你让你哥哥给怀海送信,让他过来给府上诊脉。”

    粉黛笑道:“是呀!姑娘本领大,凌府还有二公子也欠着姑娘人情呢,奴婢这便去请怀海公子。”

    马不停蹄,粉黛接着又出去了。

    听清浅不舒服,凌怀海从宫中告了假,带着医箱跑进了闻府,热得浑身是汗。

    见清浅无恙,凌怀海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清浅亲自递了凉茶给他,含笑道:“并非我病了,是青鸢病了,劳烦你瞧瞧。”

    青鸢躺在床上,在帘子里头哽咽道:“姑娘,奴婢好了,不必劳烦太医了。”

    凌怀海听得青鸢两个字,跺脚道:“姑娘莫了,我全都知道了!此事不怨哥哥!”

    清浅替青鸢问道:“愿闻其详!”

    “前几日哥哥在当差,母亲便让哥哥火速回来。我道什么急事,原来是母亲想将远方一个表姐许配给哥哥。”凌怀海擦了一把汗。

    清浅核对着时间道:“当时凌大人在直隶保太妃的封地,急匆匆被叫回去,原来是这事。”

    凌怀海接着道:“哥哥执意不肯,提出要娶青鸢姑娘,母亲也执意不肯,两人吵了起来,哥哥因要回去办差事,故而躲了过去。”

    青鸢的啜泣声了,她也听得仔细。

    凌怀海道:“昨日哥哥回来,母亲便拉他过去个不停,哥哥不胜其烦,想要甩手走人,父亲拦住他,他不孝,罚哥哥进祠堂在祖宗们跟前认错。”

    进祠堂,是常人不能违逆的。

    怪道崇山不见人影。

    凌怀海低声道:“父亲觉得大燕氏的事情,对不起母亲,想补偿母亲呢。母亲提出要接远儿回府,父亲便去向姑母要人,母亲提出要给哥哥定亲,父亲就接了人进府。”

    清浅气得想摔杯子,这对夫妻真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