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灾荒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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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日袁彬都上门给袁夫人请安,清浅并没有一直陪着。

    这一日,她去了琅琊王夫人府上拜会。

    琅琊王府幽静淡雅,朗朗读书声从里头传出,一派兴旺之家的气象。

    琅琊王夫人带着女儿王筝迎出来。

    王筝一见到清浅便扑上前道:“好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几日,我养了一匹马在后院,稍后带你去瞧。”

    琅琊王夫人笑道:“就要进宫的人,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这可怎么是好?怕是在宫里寸步难行。”

    清浅笑道:“皇上看重夫人,必定高看筝妹妹一眼,筝妹妹要与别的嫔妃不同,才显出独特的地位呢。”

    若是又进宫一个汉族女子,规规矩矩的,那么与普通大臣的闺秀又有什么不同?

    王筝大喜道:“这么,我在宫里也能养马?”

    清浅笑道:“若不纵马为患,应当无妨。”

    王筝笑道:“我的马儿乖巧懂事,绝不会惹祸的,我还能骑着它跳栏杆,它还能跳舞呢,比起唐朝的舞马也不差什么了。”

    琅琊王夫人笑道:“你高兴便最好。”

    王筝赖在王夫人身上撒娇。

    清浅不由得羡慕道:“夫人和筝妹妹的感情真好。”

    王筝撇嘴向着读书的地方道:“谁让另外一个是个傻子呢。”

    王夫人笑道:“不许趣你兄弟。”

    三人来到花厅,王筝还在抱怨:“刚进学院,便觉得中原遍地是才子,发愤图强,学着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这一个月便赶上来了,这次月考并列第一,还嫌不足,一定要将另外一个压下去,他才罢休。”

    清浅笑道:“刚去学院便第一,很不错了。”

    王筝笑道:“听另外一个榜首的是一个姓闻的学子,才高八斗,从有神童的美名,他不干了,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下。”

    清浅抿嘴笑道:“那是家兄。”

    琅琊王夫人惊讶道:“袁夫人家学渊源,今后让儿多和令兄来往,必有裨益。”

    清浅笑道:“两个书呆子在一起,怕不是呆坐一整日。”

    众人都笑了。

    清浅坐了一会儿,告辞了王夫人。

    见王筝和母亲王夫人并肩站着,王夫人替王筝挽耳边的头发,清浅生出一丝羡慕。

    夜里和袁彬商议:“我算明日去探望母亲,送些香料冰片,瓜果去。”

    袁彬欣然道:“我明日正好休沐,我陪你去吧。”

    清浅含笑应了,吩咐瑞珠准备车马礼物。

    第二日艳阳高照,清浅和袁彬乘车马一路行至郊野的庄子。

    清浅掀起帘子,看着干涸的土地道:“天居然干旱至此了吗?”

    “夫人是未曾见到前头的护城河。”春成赶着车马道,“护城河快见底了。”

    正是禾苗快成熟的季节,青黄不接的禾苗耷拉着头,似乎很快就要倒下。

    好几个农民在地里发愁坐着。

    还有些用水车从远处拖水来,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清浅心中惊道:“其他各郡县如何?”

    袁彬道:“昨日上朝,好几个总督巡抚送折子,今年艰难,已隐有流民。京城庄子已发生为争夺水源的械斗。”

    春成道:“前几月听了夫人的话,我家了一口深井,如今水源充足,倒是不愁。听旁边几户人家,井水都快不足了,吃喝都发愁。”

    清浅心中叹息,看来前世的大灾不可避免。

    见清浅愁容不散,袁彬道:“我听老午,咱们的土豆和玉米长势喜人,不用多久就能收获。”

    果然,清浅微笑道:“过几日咱们去瞧瞧。”

    一行人着到了闻府庄子。

    许久没见到闻仲豫和母亲,清浅的心居然有一丝害怕。

    这是近乡情怯吗?

    袁彬似乎察觉清浅的情绪波动,握了握她的手,两人下车并肩向庄子走去。

    庄子大而幽静,每隔不多远站着一个汉子,是为了防止闻仲豫发病逃走或伤人的。

    其它地方都安安静静,如同杨夫人的柔情。

    清浅来的时候,闻仲豫正在发疯,满院子跑,杨夫人显然已经应对自如,空着的地方由着他跑,自己则迎清浅。

    杨夫人含泪道:“好孩子,你们几个可好?”

    清浅见母亲更加纤弱,不由得含泪拉着母亲道:“一切都好,大姐收养了庶子在膝下养着,二姐又生了一个公主,母女平安,哥哥读书很用功,师傅们都明年能高中榜首。”

    杨夫人欣慰道:“你们都好,我心中便开心。”

    袁彬行礼道:“婿见过母亲。”

    杨夫人连连道好,又歉意道:“你的亲事我本该来的,可是你父亲这个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再者也担心你婆家嫌晦气。”

    袁彬忙道:“母亲言重了,生老病死人之常事。”

    清浅看着满场跑的闻仲豫,问道:“母亲,你们可好?”

    “你父亲如同孩子,时刻胡话。”杨夫人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不安,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道,“不过都是孩子话。”

    清浅问道:“他……都些什么?”

    闻仲豫跑上前,嘿嘿冲着清浅笑:“玉映,好女儿,你暂且忍忍,很快就会出头了。”

    清浅心中一紧。

    闻仲豫疯病中居然出真情,若是母亲觉察,岂不是大大受击?

    闻仲豫突然又哭道:“当年汲汲名利,我对不起你们呀,可是大明宫传你作诗,这种无上的荣耀,谁能拒绝,呜呜呜……杨姑娘,生有礼了。”

    清浅的眉头越发紧蹙。

    闻仲豫这么日日疯话,总有一日,迟钝如母亲也会觉察出不对的。

    时间是最最折磨人的,也是最磨砺人的。

    漫长岁月会让母亲顺着闻仲豫的话,勾勒出往日情形。

    袁彬也瞧出了不对,先前一步道:“母亲,闻大人的疯病似乎更加严重了。”

    闻仲豫一时哭一时笑,杨夫人只微笑着,如同慈母放纵爱子。

    “我明白,每次仲豫发疯的时候,我就这么看着他陪着他,他闹一会就会睡着。”

    杨夫人的温柔如水。

    一物降一物吧。

    清浅吩咐瑞珠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准备陪母亲用膳。

    突然,闻仲豫冲上前指着清浅的鼻子:“野种,你这个野种,当年我就不能留你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