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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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不自觉捏紧手指,呼吸都感觉有些闭塞,她努力稳定心神,抬眸目光坚定的看向将寒夜,在触及到他目光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一抖。

    将寒夜面带微笑看着她,黑瞳如墨,唇边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光是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都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气场强大……他好像在无形的问,公主,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虽然海棠的确是眼线,可她并未真的替她做什么坏事,罪不至此,所以,还是她占理!

    林惜鼓起勇气,“夜将军!现在秦国禁止动用私刑!”

    他将一个漂亮的姑娘折磨成这样,怎么可以!她要把人带走!

    “所以?”将寒夜略微挑眉。

    她是在暗示什么?自己会在家里对她做什么?

    公主一直以为他觊觎她,虽然现在的确起了心思。

    “您是将军,做什么也许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海棠这个人,本宫今天一定带走!”林惜雄赳赳气昂昂的。

    她今天也是带了人的,她不怕他!

    “公主,既然你知道在下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很危险。”将寒夜声音略微沙哑低沉,他往前靠近一步。

    吓得林惜连忙拉住喜鹊的手手,他他他,是在威胁她吗!

    再危险能有他危险?

    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海棠是细作,他想处置人,完全一句话的事,随意按个罪名别人能什么?

    一时之间林惜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心里无比纠结,绝美的脸上眉毛裹着,鼻子皱皱,那叫一个愁。

    怎么办??

    她竟然连个人都在将军府带不走?

    此时跟随她们而来的那两个将军府里的丫鬟行礼不声不响的退到将寒夜身后,而林惜看这阵势,心莫名提起来。

    将寒夜渡步到她面前,高大俊美的他黑眸无比温和盯看着她,“公主,谈谈?”

    “有话你就直接……”林惜却不敢看他,硬着头皮道。

    她不要跟他单独相处。

    “那海棠……”将寒夜略微遗憾。

    “……”林惜。

    ……

    回到凉亭,林惜如坐针垫,可她纤细的背影仍旧挺得很直,对面是将寒夜。

    周围帷曼半放下,她带的丫鬟嚒嚒全部在外等候。

    林惜却在想,老夫人为何还不回来?

    她的大眼睛明显在失神,将寒夜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林惜又徒然回神,紧张严肃起来。

    “此番下毒陷害公主之人,已经找到了。”将寒夜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嗓音低沉平和。

    “谁?”林惜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查到了。

    将寒夜却握着茶杯,并未回答。

    他指腹轻轻摩擦茶杯边缘,抬眸看向林惜,眼中饶有意味,“公主,无论如何,事情都因你而起。”

    “这都能怪我吗?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林惜皱皱鼻子。

    将寒夜哑然失笑,她嗓音很软,大眼睛清澈无辜,显然在控诉他。

    他本不喜欢太娇弱的人,可后来越发觉得,若是养这样一个家伙在后院,似乎也不错。

    那几日竟然还做梦梦到她,梦到林惜在他怀里哭得很厉害,肚子都有些鼓起,十分旖旎。

    他有些控制不住,一边哄她,一边将她欺负的十分惨,导致后来她一看到他都发抖。

    更重要的是,梦里的林惜,已经是亡国公主,成为了他的金丝雀。

    他真是……爱极了她。

    梦里的他太粗鲁了,林惜胆子这样,一切需要循序渐进。

    “公主,那人我会处置。”将寒夜声音低沉,似乎蕴含一种笑意,她声音娇软,什么都软软糯糯,有种撒娇的意味。

    可林惜自己不觉得,仍旧一头雾水。

    “至于海棠,你可以带走。”将寒夜唇角微弯,瞧着林惜。

    林惜好奇量他,忽然这么好话?

    “只是,在下需要向你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林惜满眼好奇,瞧着将寒夜忽然站起靠近,她吓得连忙也站起想溜,刚想喊喜鹊,将寒夜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林惜吃疼撞到他怀里,身子轻轻发抖,眼睛瞪大怒斥,“你大胆!”

    威慑力并不足,她气愤的脸染上一层红晕,平添一份艳色。

    外头喜鹊她们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要出手,却被周围悄无声息的暗卫接近,拿刀抵在脖子上。

    “还是太了……”将寒夜却细细看着她的眉眼,跟梦中的她相比,还是有份稚气。

    再过几年,林惜会更加倾城绝色,虽然现在也好看。

    “?”林惜气到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

    更想不到将寒夜着着竟然这般对她!

    “你还。”将寒夜声音略微沙哑,也只是笑。

    几年后的她尚且都那么娇,更何况现在。

    将寒夜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林惜彻底僵住,眼底是满满的震惊,随即涌起的各种复杂情绪,愤怒,胆寒,浑身发冷……

    将寒夜立即松开她,丝毫没有做坏事的自觉,仍旧温和,“这是利息,两年后,臣会娶公主。”

    “你疯了……”林惜愤怒,眼底全是不敢置信,她擦擦嘴,眼底没出息的聚集起雾气,肩膀都在颤,然后半句话也不出来。

    她要让父皇治他的罪!

    ……

    林惜怒气冲冲的离开将军府,上了马车眼泪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喜鹊在一旁,心情也无比沉痛,“请公主治奴婢的罪,奴婢没有保护好公主……”

    “进宫。”林惜咬唇。

    ……

    林惜进宫第一件事是找她的母后,吱吱却及时劝阻林惜,“公主,如今出了这种事,将寒夜竟然真的对您有心思,既然如此,您更不能去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我不告诉母后,如何让父皇治他的罪!”林惜仍旧愤愤。

    “即便是一顿罚,皇上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公主……”吱吱已经看出,公主是真的不想跟将寒夜在一起,所以仍旧是劝。

    唯一的办法,只有想法设法远离将寒夜,不然公主斗不过他。

    林惜真的太气了,最后在永宁宫等她母后的时候,逐渐冷静下来,可仍旧难过的要命,眼眶红通通,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秦羽回来的时候瞧见林惜如此模样,惊觉女儿可能受了委屈,连忙过去。

    可林惜终究忍了忍,没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第二日仍旧出宫回到公主府,林惜在屋子里没出去,趴在那里眼神黯然,而喜鹊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瞧见此番模样,心情搅动。

    海棠死了。

    带回来医治,才一晚上,人就咽了气,喜鹊还没跟林惜。

    “喜鹊。”林惜见喜鹊把那些差点搁到一旁,闷闷的开口,“我想嫁人了。”

    将寒夜什么两年后娶她,也得看她乐不乐意,她要把自己提前嫁出去。

    昨天她也跟母后提了提,母后让人给她准备一些驸马人选。

    想来不出几天就会把画像送来。

    “公主,您不能意气用事,成亲是终身大事……”喜鹊也低低的劝林惜。

    林惜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莫名的又想哭,抽抽搭搭。

    将寒夜竟敢那样亲她,还什么利息,要一个海棠就敢亲她,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果然跟梦里一样狂妄……

    “对了,海棠如何了?”林惜想起这茬,抬头看向喜鹊,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抬手一擦,哽咽问着。

    “公主,海棠没撑过去……”喜鹊低着头,语气也沉重。

    林惜张张嘴,最后也眼眸暗淡下去,“她还有家人吗,多给她们一些银两,厚葬了海棠……”

    ……

    夜,将军府。

    将寒夜衣袍褪下,身材健美,线条流畅,后腰上的伤仍旧没有好全,厮给他换药,那旁有人禀报一些事。

    黑眸微微睁开,将寒夜音调低沉,漫不经心问起,“公主府那边最近如何。”

    “公主未曾出过门,好像是近来心情不好,甚至是在家中哭泣……”下属尴尬禀报。

    这是公主闺中私事,将军还让人听的那么详细。

    “还有就是,公主好像有意给自己选驸马,宫里那边皇后娘娘送去一些画像……”

    上头将寒夜没动静了,他神态虽不变,目光却一点点冰寒。

    给了她两年时间,竟然想把自己提前嫁出去?

    没良心的……亏他还想为她谋划。

    ……

    林惜收到画像,才发现原来皇城之中青年才俊这么多,可她仍旧有种如履薄冰的感受。

    翻看这些画像,心中仍然不能安定。

    “这个挺好看的。”林惜手上动作一顿,声音软软,指了指桌案上的这张画像,一旁吱吱凑过来看看,“的确不错,宸宁之貌,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吱吱一连用了三个成语,喜鹊在一旁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底却也没有笑意,“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家中权势中等。”

    绝对算是攀附公主。

    在她眼中,皇城中能配得上公主的,没有几个人。

    只是可惜她不是男子……可即便如此也无妨,她只要守候在公主身边也心满意足。

    谁若敢欺负公主……

    想到这里,喜鹊眼神微暗,可那将寒夜还是欺负了公主,只怪她没用……

    “我不喜欢武将。”林惜目光清澈,声音软软绵绵。

    早点嫁出去,梦里的一切,就相当于改变了。

    喜鹊不话了。

    ……

    好看的人很多,有趣的灵魂很少。

    林惜选定的那名男子也需得先见面看看,才知为人到底如何。

    这次是她长姐办的诗词大会,受邀而来的诸多青年才俊,也有许多闺阁女子,与妇人。

    林惜其实作词诗句很烂,虽然从有人教她琴棋书画,但她是不折不扣的学渣。

    所以从根本来讲,她在帘子后头几乎快要瞌睡。

    最后一道清越声音响起,作词连林惜这样的学渣都听懂了,而且很幽默风趣,一首之后,林惜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外头那个年轻男子一身白衣,回头笑得阳光灿烂看向她这里。

    林惜微微惊讶。

    这就是画像上那人了,容貌的确无可挑剔,重要的是十分阳光,笑起来还有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