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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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习言回忆了一下, 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惹人哭的举动。

    可姑娘盯着他的眼神就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以至于他心虚,怀疑是不是自己捏她脸的时候太用力了。

    他的语气有些僵硬:“碰瓷?”

    向晚晚眼泪越掉越凶,也不话, 就那样倔强的盯着他。

    靳习言一直觉得女生哭起来很烦, 以往也一直都是这种态度, 包括平时靳梦琪在他面前哭他都会很烦, 可此刻, 看着向晚晚眼泪一滴接一滴的,他心底漫上一股不知名的感觉。

    胸口闷闷的。

    他伸手将她的眼泪擦掉,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哭什么。”

    向晚晚瘪着嘴, 原本是不想的, 可是对上他的目光,委屈像是藏不住一样。

    她哽咽的控诉道:“你……你我做的娃娃丑。”

    “确实丑。”靳习言点头,下意识的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

    因为他的话,向晚晚的眼泪有越掉越凶的趋势。

    靳习言整个人都怔住了。

    没有过安慰人的经验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他有些无措的重复道:“我真的不嫌弃。”

    原本只是想正经的强调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的表情便不自觉的严肃。

    可这模样看在此刻内心敏感的向晚晚眼里便成了不耐烦。

    向晚晚被他气得抽泣都抽出了呼吸不畅。

    “你……你就是觉得你那……倒霉青梅做的好看, 嫌弃我的丑……”

    靳习言:“……”

    “你沈钰?”

    靳习言回忆了一下, 今天沈钰好像是抱了一坨什么玩意儿给他当生日礼物,他当时一直关注着姑娘为什么还没有来这个问题, 也就没注意。

    只是印象中母亲了几次‘什么像他’的话。

    一瞬间仿佛找到了问题所在。

    靳习言内心一阵柔软,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把气理顺。

    语气又温柔了许多:“我都没印象她做的什么。”

    “你撒谎。那么大个娃娃, 你又没瞎……”

    向晚晚红着眼睛控诉的瞪着他,鼻子还不停的抽着气,一幅又凶又委屈的样子。

    十分可爱。

    可爱到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靳习言甚至都想体验一下别人撸猫的乐趣,只是他撸的是‘兔子’。

    又给她擦了擦眼泪,靳习言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我瞎了。”

    听着他的话, 向晚晚倒是忘记了要哭,抬头看着他。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伸手拨开她贴在额头上的刘海。

    姑娘漂亮的眼睛完全露了出来,只是此刻红红的招人心疼。

    靳习言拍了下因为装着娃娃而鼓鼓的衣服口袋:“不瞎我也不会觉得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了。”

    这话贬义多过褒义,然而落入向晚晚的耳里,原本高涨的情绪就这样很没出息的直接给带下去了一半。

    她呆呆的看着他眸子里大概是温柔的神色。

    靳习言将她转了一下,两人面对着面,离得很近,却都没有话。

    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后。

    靳习言牵着她的手将她往吧台带去,他坐到沙发上后,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向晚晚就这样直接落入了他的怀抱。

    两人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发生这样亲密接触的行为。

    感受到他的温暖,向晚晚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被这意外的亲密接触压下。

    向晚晚话都不清了:“哥,哥哥,你……做什么……”

    此刻的她像极了林子中偶遇猎人而惊慌失措的鹿。

    悬挂在脸上的眼泪还特别招人心疼。

    靳习言盯着她的唇,微不可察的吞了吞口水。

    看着他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十分性感的模样,向晚晚全身血液一瞬间沸腾,整个人就像要冒烟了似的。

    她抿了抿唇。

    男人的眸色随着她的动作幽深了许多好看的脸朝她缓缓靠近。

    第六感告诉自己男人此刻非常危险,像是要吻她一样。

    有了这个想法,向晚晚甚至都不敢呼吸。

    眼看着他的唇离得越来越近,心里除了害羞紧张外还缠着一缕自卑。

    从到大从未体会过自卑这种情绪,可在今天,经过沈钰那些话的提醒,她好像开窍了似的感受到了两人巨大的差距。

    向晚晚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男人原本低垂的眸眼微微抬了抬,有些不悦。

    向晚晚:“哥哥,你……”

    靳习言不怎么在意道:“我怎么了?”

    他话间薄唇轻动,拂过她的手心。

    柔软湿润的触感惹得向晚晚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她局促的收回手,脑袋一片空白。

    下意识道:“哥,哥哥,我,我高中还没毕业。”

    一句话将两人间所有的氛围都给驱散开了。

    靳习言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后,松开托着她后脑勺的手,闭着眼靠在沙发上。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向晚晚内心却忍不住失落。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一种情绪。

    明明很想接近,却又害怕接近。

    身下被当做沙发的长腿温暖异常。

    吧台里十分安静。

    向晚晚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速度越来越快的心跳。

    整个人坐立不安。

    想要起身,却又被靳习言扣着腰动不了。

    许久过后靳习言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必须考上a大知道吗?”

    他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冷冷的,眼神也充满了压制。

    向晚晚没办法直视那样的眼神。

    她垂下眼皮,没回答他的话。

    很久之前自己就因为他在a大而暗下目标要考a大。可现在被他要求必须去考的时候,内心却很复杂。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靳习言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认真道:“听见没有?”

    虽然自己的数学进步很大,就现目前来,每次都考及格了,但都是阶段性考试。

    她还从来没有在数学高一到高三的知识点统考这种情况下考及格过。

    一向自信的她,在面对他这样要求,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向晚晚喃喃道:“那考不上怎么办。”

    仿佛没有想过考不上这个问题,听着她的话,靳习言挑了挑眉:“复读。”

    向晚晚迎着他因为那句‘考不上怎么办’而变的不太善意的眼光又道:“复读也考不上怎么办。”

    男人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考上为止。”

    向晚晚:“……”

    靳习言:“话。”

    “嗯。”

    向晚晚点头。

    靳习言的神色这才好了点。

    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乖一点。”

    两人之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约定的必须考上a大就像是代表着一种承诺似的。

    一种她给他,又或是他给她的承诺。

    原本崩溃自卑的情绪在这一会儿好像被治愈了不少。

    只是心里还惦记着靳习言带沈钰两人单独去东楼后花园的情景。

    虽然知道没有什么,但心里就是在意。

    明明她和他讲过沈钰对自己做的事情。

    向晚晚悄悄量着心情好像很好的靳习言,往日的跋扈不在,根本就问不出口。

    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借住在他家的人而已。

    两人差距那么多,他对自己的好不定也只是因为新鲜。

    很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比起她来,沈钰看起来和靳习言更为相配。

    两人各有所思。

    靳习言把玩着她的手指,指尖磨蹭到她手指上的创口贴的时候顿了顿,随后将那几个手指上的创口贴撕开。

    姑娘粉粉嫩嫩的指腹上许多已经结痂的针眼。

    他轻抚了一下,语气里染上了些许别的情绪:“还疼吗?”

    向晚晚摇头。

    靳习言将医用箱找出来,翻出药,一点一点的帮她擦。

    他做这事的模样十分认真,向晚晚甚至有一种被他当做珍宝的感觉。

    压下心里这种荒唐的想法,她收回手,不让他擦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了。”

    男人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严肃道:“别动。”

    向晚晚到也就不动了。看着他仔细的将自己的每一个伤口都处理好,又缠上创口贴。

    害怕自己呆久了心越发控制不了,她道:“哥哥,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靳习言将医药箱关上,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娃娃:“哪里来的钱买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向晚晚下意识的撒谎道:“妈妈给的零花钱买的。”

    靳习言皱了皱眉。

    她家里的情况他基本上是了解的。

    从知道她要送自己的礼物是什么过后,靳习言也试着去了解了一下。

    森海娜,里面买一个最便宜的手工diy娃娃材料也要几千块钱。

    这对于像她这样的女孩来可以是一笔巨款了。

    他今天也侧面的问过马瑶。

    马瑶告诉他每个月给向晚晚300块钱零花钱之外,她很懂事,从来不会向她多要钱。

    想到电视里很多学生网络贷款被骗的新闻,靳习言担心了一整天。

    虽然知道她没有实话,靳习言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教育像她这样处于青春期的孩,沉默了片刻后他又道:“听a中有名学生网贷被骗了很多钱。”

    “啊?”

    向晚晚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个。

    而且a中的学生网贷被骗钱,作为同a中的她丝毫不知情,知情的反而是他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很明显他想的不是这个。

    结合他刚才问的问题,向晚晚觉得他好像在试探些什么似的。

    她怔了怔:“我没有网贷。”

    “嗯。”

    被直接戳破想法,男人依旧没什么尴尬的表情,板着一张脸:“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的,我是在别人。”

    他话间眼神里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向晚晚又道:“我没有网贷给你买礼物。”

    靳习言盯着她,那张脸上就差写出来‘那你哪里来的钱买的’了。

    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沉默了半响,向晚晚解释:“碰到市队的台球教练了,他让我和他的徒弟玩,赢了就给我奖金。”

    “嗯。”靳习言那点‘操碎的家长心’又放了回去:“没钱用就告诉我,不要去做这些事。”

    一幅少爷要包养你的意思。

    无端将向晚晚一整天因为两人差距过大的敏感又加大了些。

    向晚晚:“为什么?这不是我自己赢的奖金吗?”

    想到姑娘玩台球时候十分凌厉自信且吸引人的模样,靳习言有一种想把她关在家里的冲动。

    他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要玩和我玩,不要和别人。赢了我,我也给你奖金。”

    话落,仿佛是为了防止她再做这种事,他拿出手机,调开了两人的微信对话框,直接给向晚晚转了五万块钱。

    “收钱。”靳习言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不能给你转太多,用完了又给你转。”

    向晚晚盯着他手机上的转账记录怔住了。

    见她迟迟不动。

    靳习言拿过她的手机,抬起她的食指将手机解锁后,开微信将转账收下。

    “哥哥……”向晚晚眯了眯眼:“你这是要包养我?”

    “嗯?”大概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不满,靳习言敛了敛满意的神色道:“你想得挺美的。”

    话落他又蹩脚的找了个借口道:“明天陪我玩一局,这会儿先把赢的奖金给你。”

    向晚晚:“……”

    五万块钱眼睛也不眨的转就转了。

    然而她给他买个礼物三四千块钱都没有,还需要想尽办法自己去赚钱。

    向晚晚低着头,心里很闷。

    视线无意间落到了男人手上那块表上。

    平时从来不见他带表,大概是因为今天生日的原因带上的。

    向晚晚眯了眯眼。

    这表并不陌生。

    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见过,隐隐记得那价格是她的母亲工作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好像越来越明白两人之间过大的差距。

    *

    靳习言的生日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

    向晚晚发现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张棺材脸的他很喜欢亲近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过的还没毕业的话,他虽然亲近自己,却也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两人像是有默契一般,谁也不提那些超乎平常人的举动。

    向晚晚学习越发努力了。心里有那么一层心思安慰着自己……

    至少变得和他一样优秀。

    那样似乎会有底气站在他的身边。

    在靳习言的帮助下,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向晚晚的数学提高到了138分,因为她的其它科目一直就很好,数学成绩提了上来,总分和名次也有了质的突破。

    往日里因为数学常年的班级吊车尾,一下子又因为数学稳坐年纪第二名,只比第一名简思繁少了几分。

    即使考到了这么个稳稳当当就能上a大,甚至还有可能夺得a市状元的分数。

    向晚晚依旧没有丝毫松懈。

    靳习言也没有停止给她补习。

    甚至两人的晚间补习时间不见缩短反而有越来越长的意思。

    因为临近高考,每一课都到了压力最饱满的时候,向晚晚也不像以前一样回家只补数学了,每天晚上每一个科目她都会总结。

    每当这个时候,靳习言都会在她身边,她遇到难题的时候及时的帮她解开。

    两人相处得很‘和平’。

    *

    高考前几天,为了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以最好的状态迎考。

    a中给高三的学子放了三天假。

    将自己抽屉里所有的东西都装好后,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向晚晚内心生出了一抹不舍。

    难得见她有些颓废的样子,秦书趣道:“怎么,舍不得?黄老师之前调查的志愿我帮她收集的时候看过。我们班的同学三分之二都要读a大,你就别感伤了,反正读了大学也能见的。”

    向晚晚不怎么上心的‘哦’了一声,神色有些奇怪。

    秦书看了她一眼。

    从和她一起长大,对于她,秦书可以非常了解了。

    她挑眉,语气有些不好:“我艹,向晚晚,你可别告诉老娘,你不算读a大了!”

    向晚晚顿了顿,扯出一抹和平时一样□□□□的笑,摇头:“没有。”

    秦书量了她几眼,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刚才一幅要和我分手的模样看着我,怪怪的。”

    “……”

    向晚晚白了她一眼,背着书包就走。

    秦书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路上时不时闲聊一两句,但基本上都离不开高考。

    放假的事情向晚晚没给马瑶,也没给靳习言,和秦书走到校门口后,准备车回家。

    从她们刚走出校门的时候,不远处,一辆白色轿车上下来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将目光锁定在了晚晚的身上,低头交流了几句话,随后朝着她走去。

    “向晚晚?”

    向晚晚原本和秦书着话,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两个大汉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站在她的面前。

    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什么,秦书就将她挡在了身后,严肃着一张脸看着壮汉。

    “干什么。”

    高一点的壮汉没有理会秦书,他居高临下的对着向晚晚道:“你爸爸赌球欠了我们俱乐部一百万,拖欠了一年都还没还。”

    向晚晚皱了皱眉,放在身边的手因为这句话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可也只是片刻,又无力的松开了。

    “哦。”她撇过头,语气里带着一抹刻意的淡漠:“他欠你们钱,你们找他自己还吧。”

    “你爸爸要是还得上,我们还用找你?”壮汉看她像是看欠账不还的老赖一样,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你们一家人是算持穷行凶了?”

    头一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身边来来往往许多同学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量着她们。

    向晚晚很无助,却又不愿意展露出自己无助。

    她稳了稳心神,一把握住了秦书的手,鼓起勇气解释道:“向大伟和我妈离婚了的,我判给我妈的,和他不是一家人。”

    “哈哈哈哈!!!不是一家人?”大汉嗤笑:“是不是他的种可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

    “你他妈放的哪门子的屁?!”

    完全了解向晚晚家里的情况,听见大汉这样她,秦书十分生气,单手举起书包,不管不顾就想往话的大汉头上砸去。

    向晚晚一把拉住她:“书书,别。”

    被她叫住,对她的捂住仿佛感同身受,秦书心疼的回过身将她抱住,瞪着大汉喊道:“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警?”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要报警?”

    “欠钱不还的老赖还要报警??”

    大汉狂笑着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两人面前,一幅有理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等着,你们报警吧!哈哈哈哈哈!!!这年头欠钱的还真是大爷啊。”

    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秦书看着面前的手机,一把将向晚晚按进怀里,恶狠狠的看着狂笑不止的大汉。

    一幅向晚晚下令,她就要上前咬死人家的模样。

    气氛有些僵持。

    不想将事情闹大。

    另外一名大汉上前:“姑娘,我们俱乐部是合法经营的,不是什么放高利贷的,你别怕。”

    话落他将高一点那名大汉的手机收回来:“你爸爸给我们老板过你台球技术很好,我们老板十分感兴趣。这次来找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们老板想和你球。”

    “和她那么多干什么!这屁孩能出个什么花?这年头收账还真是不容易。”高点的大汉道:“直接找她妈,这钱是向大伟离婚前欠的,理应是夫妻婚前共同账务。”

    听着他的话,向晚晚眼睛里闪过一抹慌张。

    她拨开秦书:“我和你们去,你们不要找我妈妈。”

    秦书拉住她:“你干什么啊,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什么不是好人!”高个儿大汉一脸不悦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证:“姑娘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是星耀俱乐部名媒正聘的员工!”

    秦书:“那又怎么样!她又没有欠你们钱,你们凭什么带她走。”

    大汉理直气壮:“父债子偿不是应该的?”

    “秦书,不要了。”向晚晚稳了稳心神,朝着两名大汉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和你们老板球了,你们就不会找我妈妈了?”

    对于自家老板被欠一百万,不急着追债,反而想和一个孩子台球这种行为十分不解。

    很不爽,高个儿大汉语气凉凉的:“我们老板是这个意思。你如果害怕我们是坏人就自己去星耀俱乐部,我们老板在台球vip1室等你。半个时后你没来,我们就去找你妈妈。”

    大汉完便走了。向晚晚看着他们的背影仿佛思考着什么。

    秦书:“走吧,我们也回去了,这事儿你别放在心上,你爸妈都离婚了,他们就算找到了你妈妈又怎么样。”

    此刻一辆空的出租车停靠了过来。

    向晚晚将书包拿给了秦书,走上前开了副驾驶的门:“秦书,我的书包放你那里。”

    秦书一把捉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你还真要去?你不准去!”

    “我必须去一趟。”

    向晚晚拉开她的手。

    秦书转而开了后排的门:“那我也要去。”

    父亲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向晚晚心底的一根刺。

    完全不想让最好的朋友经历这些肮脏的事情。

    向晚晚坚持道:“星耀俱乐部是全市最大最安全的,不会有什么事的,秦书你回家,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去。”

    迎着她眼神里少有的脆弱与坚持,秦书高涨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心疼给扑灭了,知道她下定了决心自己什么都没用。

    秦书顿了顿收回了手,眼眶有些发红:“那你有什么事马上给我电话。”

    向晚晚笑了笑:“好。”

    向晚晚是个什么性格的人秦书一直以来都是清楚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

    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个年龄的人扛得住的。

    眼看着出租车开远了,秦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她又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靳家。

    *

    向晚晚到了星耀俱乐部,服务员一听他是要去台球vip1室后,什么也没问,直接将她带了过去。

    包间里有许多人,大部分都是穿着西装的大汉,全都围在一张台球桌前。

    众人的中心是一名大概三十几岁的年轻男人。男人长得很高,肩膀很宽,黑色的衬衣穿在身上十分好看,那张脸上最为突出的是那双桃花眼。

    不笑却自带三分笑意。衬得整个人有些温柔。

    根本就不像是能雇佣许多大汉的那种社会大佬。

    看见她的到来,男人拿着球杆从包围圈里走了出来,走到她的面前后停下,半蹲下身子和她平视。

    “妹妹,你就是向大伟的女儿?”

    向晚晚不卑不亢的迎着他的视线:“我不是他的女儿。”

    男人低笑出声:“那……妹妹你是向晚晚?”

    向晚晚没回答。

    沈从文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含着一抹笑意又道:“你爸爸你在法国得过全国斯洛克少年冠军啊,哥哥很好奇。”

    “……”

    “妹妹,你也知道,你爸爸一年前在我们俱乐部借了一百万没还,哥哥也是受害者。但是哥哥惜才。你看要不这样,你在哥哥面前好好表演一下,哥哥就同意你和我们星耀俱乐部签两年陪练合同就当还债了。你爸爸的事情哥哥就不计较了好不好?”

    男人的语气很是温柔,却字字都将向大伟欠钱的事情以及自己的仁义摆在明面上,向晚晚甚至找不到反驳的底气。

    然而自己马上要高考了,努力了这么久,畅想了这么久的大学生活,并不想放弃。

    只是100万,母亲不吃不喝工作一两年也不一定存得到。

    向晚晚沉默了许久:“我要读书。”

    沈从文看着她身上a中的校服:“高几了?”

    “高三。”

    “这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啊……”

    沈从文食指轻扣着手上的球杆。

    姑娘一脸强装的镇定倒是有些惹人心疼。

    “这样吧,哥哥先看看你的技术,如果哥哥满意了,那你就继续读书,放假的时候再来当陪练,你看怎么样?”

    听着这句像是施舍的话,向晚晚眼眶泛红,自尊心像是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了一样。

    不愿意答应,却被现实压迫得不得不答应。

    她抬起衣袖擦了下眼睛,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台球桌。

    拿起球杆:“玩哪种。”

    沈从文:“妹妹你擅长那种?”

    向晚晚没什么表情的掂了掂球杆:“差不多都会一点。”

    桌面上正好是刚才玩过的黑8残局。

    沈从文建议道:“黑8?”

    “好。”

    服务员将球摆好后,沈从文:“妹妹你开球吧。”

    向晚晚看了他一眼没动。

    沈从文好笑道:“怎么,哥哥让你开球,让你占便宜还不好么?”

    向晚晚抿了抿唇:“我开球?”

    沈从文点头:“开吧。”

    “哦。”向晚晚拿着球杆走向台球桌底边的开球线直接开了球。

    原本因为向大伟欠钱,自家老板好心的事情,一众保镖和员工看着向晚晚的眼神大多带着鄙视。

    只是向晚晚开完球后,将自己的目标球一个又一个的进了袋,直到进了她所有的目标球后,她又将8号黑色球给了进去,这期间沈从文被她强悍的按在了座位上,球都没有摸到过。

    作为a市最大的俱乐部,台球杆清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用时这么短还真是第一次见。

    从开球到结束,整个过程向晚晚只用了差不多一分钟。

    前一刻还很看不起她的员工们,全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

    沈从文原本不怎么上心的眸子里带着绝对惊艳。

    向晚晚将球杆放回桌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哥哥你满意吗?”

    听着她的话,沈从文这才回过神来,他将手中的球杆靠在桌子上,正想满意的时候,嘭的一声,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靳习言浑身冷意的出现在包间门口。

    一众人都回过头看着门口。

    向晚晚很轻易的就看见了他。

    从来这里开始被大家嘲讽的眼神围绕着,原本憋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子像是得到了解放,可伴随着那些想要释放的委屈一涌而来的还有自卑。

    又是期盼却又是下意识的不想被他看见。

    她站在原地,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

    门口一名服务员有些惊慌的拦在靳习言的面前,尝试着阻止他。

    “靳少爷,我们家少爷交代过不能进去的……”

    靳习言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视线在包间里扫了一圈后落在了向晚晚身上,随后绕开面前的服务员朝着她走过去。

    桌前的几名壮汉见状拦了上前。

    沈从文阻止道:“别动。”

    随后看向靳习言,语气和善:“习言,你怎么来了?”

    靳习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到向晚晚面前后拉着她的胳膊转了一圈,量着。

    好一会儿后,直到没发现哪里有问题,这才看向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沉:“他们欺负你了?”

    向晚晚想没有,可是从看见他开始一股泪意就哽在心头,仿佛她一话就会哭出来似的。

    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泄漏出来。

    她摇了摇头。

    见她这样,靳习言眸子越发冷,他看向沈从文皱了皱眉,一幅思考着他‘去处’的模样。

    感受到浓浓的不友好,沈从文举起手摇了摇:“我可没欺负她,他爸爸欠我一百万,我就让她陪我玩了一局。而且这妹妹很强悍啊,这一局我球都没有摸到。”

    父亲烂赌欠债的事情向晚晚最不想让靳习言知道。

    平日里她总是努力学习让自己变得优秀能配得上他。

    甚至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其实两人也没差好多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都要吃饭上厕所……

    此番被沈从文这样漫不经心的在他面前出父亲欠债的事情,向晚晚觉得自己所有自欺欺人的信念与侥幸瞬间崩塌了。

    不敢看他。

    承受不了他可能会有的哪怕一丝和别人一眼看不起的眼神。

    她垂着眼帘盯着地面,默认了沈从文的话。

    作者有话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我我……肝不动了!!!

    今天工作真的很忙啊!这这这……四舍五入也算一万字吧????

    好吧,光光承认自卑是晚晚离开习言主要的因素。

    本来家庭条件两人就不是一个阶层的,晚晚因为沈钰的提醒以及对比发现自己年少的暗恋在成人世界里是一种高攀。这才有了最初的自卑倾向,却因为喜欢想要尝试让自己优秀得能配上他。

    不想摊上这么个父亲……

    生活里多多少少都会遇见让自己自卑的事情,其实晚晚这个想法光光是深有体会且心疼的,年少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他的家庭条件超级好,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他父母很反对想让他找和他家门当户对的对象,他们阶层的人都觉得光光配不上他,朋友亲人都劝他分手,那段时间是光光人生中超级黑暗的一段时间了。

    本来光光是一个开朗的人,因为那件事变得敏感且容易自卑。

    几年过去了,光光忽然觉得很不值啊……爸爸妈妈把我当宝宝一样呵护长大,我干嘛去自虐啊。

    呀呀呀,着着偏离主题了,只想告诉天使们,人生路上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要自卑,人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要自信的活出自己,遇见否定自己的人也不要理会,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

    啊,算了不行了,睡了,明天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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