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金簪雪里埋(14)
阴影处,有双眼睛一直观察着这一切。
等吕风遥也从石墩子上起身走了,那个人才匆匆离去。
吕风遥并不会在延远军中久留,等他的亲兵闻讯而来,他也要离开延远军去京城了。
祁鸾在营帐中为吕风遥收拾着行李,正为即将离别而闷闷不乐呢,萧振鸿就过来找他了。
萧振鸿:“祁鸾,你想不想去京城?”
祁鸾:“嗯?去京城做什么?我们也可以去么?”
萧振鸿:“当然可以。你父亲当年可是宫中御医呢,你忘了?京城算是你的第二故乡了。”
祁鸾一听这个话题,瞬间忘了自己跟萧振鸿之间的那点矛盾,问他道:“可延远军中还需要我们呀。”
萧振鸿:“没关系,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从百草堂中调几个人过来,接替我们的任务。反正军医也有沐休时分,不是么?你就当去散散心好了。”
祁鸾:“真的吗?叔叔也去吗?不够,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京城?”
萧振鸿:“你不是眼珠子都快粘到吕帅身上了么,他这样一走,怕是再见就难了,你舍得?”
祁鸾舔了舔唇,只觉萧振鸿这话听起来无波无澜,却又好似别有深意。
他立时放了手中的行李,凑到萧振鸿面前去,像只鸟一般用脑袋蹭他道:“叔叔,你吃醋了?”
萧振鸿:“没有。”
一听他否认,祁鸾更笃定了:“你就是在吃醋。”
他因萧振鸿的“醋意”生出了些许被关注的得意,萧振鸿却因他的反应,更确定了拿捏他的尺度。
对付祁鸾,不能太强硬,得软着来。
祁鸾这个人重情,凡事往情之一事上掰扯,他就会变成栓了缰绳的马,任自己摆布了。
是以萧振鸿不过淡淡一笑,来了一句:“你本就是我的,我又何必吃醋。难不成放了你几天,你的心就能跑到别人身上去不成?”
祁鸾一时间心也醉了,身子骨也软了,他环着萧振鸿的脖子,笑容清甜,眉间晕出三分喜色:“叔叔,你这是答应要跟我在一起了吗?”
萧振鸿:“还没有。等你及冠了,若你还是喜欢我,再在一起也不迟。”
祁鸾:“好,反正也就两年了。我等你。”
他将整个人都倚进萧振鸿怀里,浑身软得像一滩水,含情脉脉地道:“叔叔是鸟,我也是鸟,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萧振鸿:“好,你是青鸾,我是飞鸿。去收拾东西吧。我把手头的事情交付完,就跟你一起去。”
祁鸾:“好!”
他完,便跟乳燕投林一样,欢欢喜喜地去拿包袱。
萧振鸿站一旁看着他,见他从箱底拿出件封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心知那必定是御赐婚书,这才放心离去。
离开那日,吕风遥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的囚车里,羁押着张厚载、张大人,和几个西夷人。
他留了些亲兵继续维持这一方安稳,只等处理完京城的事,再回头来整肃军队。
他坐在马上玩着马鞭,正嘀咕着怎么不见祁鸾来送别,便看祁鸾和萧振鸿两人一前一后地朝队伍这里奔来。
吕风遥在马上俯身,笑道:“鸟儿,想送本帅也不用跑这么急啊,莫不是想跟我去参军?”
一行人便都笑将起来。
祁鸾跑到他马前,:“我才不要送你呢。吕帅,跟你个商量,我也想去京城玩玩,你可以带我们一程吗?”
吕风遥:“你也去京城?去做什么?”
祁鸾:“我听京城繁华,想去看看热闹。我不是立了功嘛,不如你就拿这个赏我吧,如何?”
吕风遥:“这功劳你兑了一次两次三次了,本帅算是怕了你了。”
他看看祁鸾那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捎带上他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祁鸾这次难得正正经经喊了声“吕帅”,算给了他大面子了,便点头道:“好啊,上来吧。不过作为报酬,你得帮着照料下后头的两位大人,喂喂水送送饭什么的。”
照料人这方面祁鸾在行,当即就:“好的,没问题。”
萧振鸿也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对他道谢:“谢吕帅。”
等他二人上了马,吕风遥便策马往前,:“出发!”
从延远军驻地到京城,这中间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祁鸾是军医,没上过战场,也没怎么骑过马。
最开始他还因出远门而觉得新奇,可他细皮嫩肉的,才两天,就被那粗糙马鞍磨得哭爹喊娘。
若是有人带着他坐就好了。
祁鸾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萧振鸿。
可这些军人都是一人一骑,若是他跟萧振鸿挤在一起,怕是要落人口舌了。
他再看看领头的吕风遥,虽然寨子的时候,他二人一起同乘过,可现在人多眼杂,吕帅应当也不会让他上马。
祁鸾没了办法,只能将包袱垫在座下,减摩擦。
到了第三天,祁鸾终于受不了了,在夜间休憩的帐篷里解了裤子,才发现自己两腿间又红又肿,皮都去了好几块。
萧振鸿用完晚膳后,也进到帐中准备入睡,一看他赤着两条腿在捣鼓,便问他:“祁鸾,你做什么呢?”
祁鸾拿着药仰起头来,无奈道:“叔叔,我涂不好。”
这回倒不是下手没轻重了,实在是两条腿损伤严重,不好用药。
萧振鸿:“来,我看看。”
祁鸾立时在毯子上坐下,张着两条腿,让萧振鸿置身其间,给自己涂药。
为了方便,他连亵裤都脱了,一手按着衣裾,一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
他是萧振鸿带大的,光屁股蛋的样子不知被这人看了多少次。
可当萧振鸿在他面前坐下来时,祁鸾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只是涂药而已,怎么搞得像他刻意勾引萧振鸿一样?
祁鸾顿觉羞耻,一边压抑这感觉,一边去看萧振鸿的反应。
叔叔,会对他的身体感兴趣吗?
喜欢一个人的话,应该是灵魂与肉体都会产生呼应吧。
可让他意外的是,萧振鸿的反应竟出奇的镇定。
脸不红,气不喘,手不抖,只蘸着药膏尽心尽力地为他涂抹,哪怕底下的肌肤再细腻,哪怕这赤裸的长腿再诱人,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