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陷入了沉默。

    在知道兔子将她和‘大皇女’当成两个人之前，她从没做过这样艰难的题目。

    “嗯……”苏芷，“……是穿的同窗的衣服。”

    戚修能眨眨眼：“同窗？”

    不知道怎么圆下去了，要‘翠知’其实很有钱可不可以？

    ……不可以，上次还是帮润笔赚费用的穷书生人设呢。

    结果苏芷这边不话，戚修能却叹了口气，摸了摸苏芷的头。

    他们两个身高都身材修长，甚至戚修能更高一些，摸头这种事做的毫不费力，眼睛弯成了月牙：“如果不开心就不要去理那些人，做好自己就好了。”

    苏芷眨眨眼，把戚修能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好像以为自己受欺负了？

    ——被有钱人家的孩戏弄，不敢回学馆，只能偷偷跑到城外。

    她一下子精神起来了，表面上握紧拳头，脸上做出羞恼和薄怒的表情。

    心里其实正在冒花花，戚修能身上常年带着香囊，香喷喷的，凑过来像是一朵可爱的白花。

    但很快戚修能就收回手，脸上有点红，慌慌乱乱：“那个……我就是想安慰你，没别的意思。”

    苏芷露出两颗虎牙：“谢谢。”

    戚修能顿时脸红的更厉害了。

    常九已经看愣了，自家少爷和一个女子这样亲密，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了少爷的清誉有意想要隔开，但那个女人轻飘飘的眼神过来，他就退缩了。

    为什么，明明和少爷在一起的时候很温柔的，刚才那个眼神是在威胁吧……太可怕了！

    反正，反正这里没有人，他就再等一会过去好了……

    然后他就惊恐的看见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碰了他家少爷的脸！不，差一点点！

    苏芷隔空在戚修能头上的青肿指了指：“这伤，是怎么回事？”

    正在整理外袍的戚修能低着头，嗯了一声：“没什么，就是下山的时候跑的太快摔下去了。”

    他的解释让苏芷更加起疑心：“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兔子向来乖巧，就算偷偷出门也只是去吃东西，怎么可能没有理由的来到城外？不过苏芷是不觉得兔子会干出什么事的，毕竟带着常九。

    戚修能正在天人交战，他不知道怎么在隐瞒大哥计划的同时回答这个问题，又不擅长撒谎，所以一时僵在了原地。

    苏芷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叹，终于还是尊重戚修能的想法，不问了，转而：“我差不多要回学馆了，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倒是想和兔子再多待一会，但一是大典刚完要去钦天监办事，二是她也不放心戚修能带着同样没多少战斗力的厮单独在树林里。

    不别的，每年饿狼袭击人的折子她也没少看。

    戚修能听到她这么愣了一下，苏芷趁热铁：“你看城墙上的告示了吗，前几天还有人被狼咬了，半个身子都没了。”

    苏芷的声音又柔又缥缈，配合着树林里偶尔吹过的冷风突然就显出几分诡异，就连旁边黑色树林都分外可怖。

    但是戚修能都还没怎么样呢，常九就哇的一声抱住了戚修能，抖得像是筛糠：“少，少爷，真的会有狼吗……我们，我们跟着她走吧……”

    戚修能：“……”

    在接下来从城外回城的路程里，常九一直紧紧抱着戚修能的手，坚决的插在戚修能和苏芷之间，让苏芷想要和戚修能话，下一刻就会被常九发出的尖叫盖过。

    到最后苏芷的拳头都硬了，她甚至在心中默念往生咒，心想不能，不能！

    而在戚府所在的街道上分别时，苏芷笑眯眯对戚修能告别，突然看到常九得意的眼神。

    苏芷：另一只拳头也硬了。

    还是戚修能看出来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拉着常九走人，：“谢谢你翠知，我有信想请你代写，只是要过几天，到时候请不要拒绝我。”

    苏芷满身的杀气突然一收，在常九的怒视下笑眯眯：“好啊。”

    拼命阻挡又有什么用，你家少爷可是主动找我。

    丝毫没发现自己行为是幼稚的争风吃醋，苏芷心情愉悦的回到了皇宫，知道五皇女正在她的寝宫等她。

    苏秦已经等了好一会，面前的茶已经不冒热气，才等到苏芷回来。

    “五皇妹，有什么事？”

    看着苏芷脸上一如往常的笑容，苏秦也笑了笑，：“听闻皇姊中途下车不知道去哪里，有点担心。”

    苏芷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太闷散步回来，皇妹也这样担心吗？”

    苏秦微微一笑，她和四皇子是双生子，继承了同样娇媚的样貌，不过因为是女子，在苏云脸上像是撒娇的表情，在她脸上却真的是讽刺了。

    “苏云那个笨蛋。”苏秦，“他现在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招揽厨子，这些天动静太大，又被参了几本。皇姊，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大皇女装傻：“四弟被参了？这件事母后可没和我。”

    苏秦于是勾了勾唇角：“母后怎么会和你无关紧要的事呢，你又不是我。”

    “五皇妹，”苏芷眯起眼睛，“慎言。”

    苏秦摇着手里的扇子：“抱歉皇姊，我找你不是想这个的。”

    “我只是发现皇姊进来经常出宫，还总是遇见一个男子……”

    苏芷：“是啊。”

    她回答的太坦荡，倒是让苏秦愣住了，半晌神情严肃起来：“皇姊，你真的喜欢那子吗？他的身份倒是可以勉强做个填房……”

    但你的样子却明显不止是对一个填房的兴趣。

    “先祖娶的就不是世家出身。”苏芷，“更何况还有母皇。”

    苏秦皱眉看了她好一会，最终重重放下扇子：“真不怪母皇喜欢你！”

    她匆匆走到门口，又转身，走了几步靠近苏芷：“要是我执意找之前那个刺客呢？”

    苏芷微笑：“你不会找得到。”

    苏秦定定看了她一会，终于怒气汹汹的走出了宫殿。

    看着苏秦愤怒的背影，苏芷手一抬，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知道苏秦的意思。苏秦调戏人被这件事不能放在明面，只能被刺客刺杀。但母皇不是傻的，什么刺客会那样人？苏芷当然得不到圣旨去抓人。而自己一直插手阻止，苏秦就算再傻也会去查到底为什么，那样戚修能的存在就不会瞒得住。

    毕竟街上人少但不是没人，要找到戚凛真实身份可花不了太久。

    而现在她警告了苏秦，苏秦毕竟怕她，从此不会再找戚家兄弟的麻烦。

    其中的弯弯道道很多，就算和戚修能在一起了，苏芷也不算和他。

    终于解决了五皇妹的事，苏芷开始思考要怎么抓住这只兔子了。

    她对戚修能有兴趣，并且很上心，要在之前只是把跟着戚修能当成消遣，那么这次在看到戚修能身上的伤，她确定自己对兔子比单纯的消遣更重视。

    但这还需要更多接触的检验。

    那么，要怎么协调‘大皇女’和‘翠知’的身份呢？

    苏芷托着腮，惜玉刚好拿着食盒走进来。

    “皇女，这个糕点还要送去……”

    惜玉一抬头就看到大皇女正双目放光的看着她，高兴抚掌：“惜玉，给你涨一年的份银！”

    惜玉：？？？

    “谢，谢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