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我来啦。”

    “那走吧。”陆柠直接走出公寓门，关上。

    肖萌见陆柠神色恹恹的，识趣的没有多嘴。

    坐上保姆车后，那根紧崩的弦, 断开了, 陆柠有气无力的靠在后车座上。

    肖萌看了好几眼自家老板, 妥妥的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张了张嘴, 想问，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柠眯了一会儿, 半睁开眼, 声音里透着疲倦且沙哑，“我让你买的药，有买到吗？”

    肖萌收回好奇的视线, 开始翻找自己大书包里的药盒, “买到了, 这药怎么会买不到。”

    肖萌很快在书包的某个角落里扯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陆柠。

    陆柠接过袋子, 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去买。”解开袋子, 发现里面还有一瓶维生素C, 看向肖萌。

    肖萌对上老板探究的目光, 及时解释，“店员，这个药要和维生素C一起吃, 对身体比较好一些。”

    “好。”

    陆柠掰了粒药和一片维c丢进嘴里，又开了瓶矿泉水，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着水, 把嘴里的药吞下去了。

    肖萌因为陆柠抬手吃药的动作，看到了她两只手腕上的红痕，惊呼，“老板，你的手。”

    陆柠眼眸低垂，将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那腕上的痕迹，语气淡然，“没事。”

    为了避免肖萌的追问，陆柠提起另外的事情，“对了，已经这个点了，剧组那边有给我请过假吗？”

    “请了，玲姐一早就给张导了电话的。”

    顿了一会儿，陆柠告诉肖萌一个事实，“我马上要换经纪公司了。”

    “老板，我能继续跟着你吗？”

    “为什么，我又不是大红大紫的艺人？”

    肖萌嘿嘿一笑，“老板，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陆柠莞尔。

    “可是我没事业心啊。”

    “不都没了爱情，还有事业。”肖萌声嘀咕，并不寄希望于陆柠能听到。

    “老板！其实我也没有事业心。”

    陆柠楞了几秒，扭头看向她，“跟了我，就不能反悔了哦。”

    肖萌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誓死效忠，绝不反悔。”

    陆柠听着肖萌的宣言，轻轻地笑了一声，抬手掩着嘴，了个哈欠，“萌萌，我先睡一会儿，大早上的起床，可困死我了，到了叫我。”

    *

    回到剧组酒店。

    陆柠什么都不去想，拖着疲惫的身心，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继续睡。

    晚上七点。

    陆柠睡醒了，抱着熊熊，又在床上赖了一会，拿起枕边手机，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点开查阅。

    一条是萌萌的留言，看她还在睡，把晚饭搁在客厅了。

    还有一条则是爷爷的日常关爱。

    【柠柠，今天更新微博吗？】

    陆柠半躺在熊熊身上，举着手机，高冷的回复爷爷。

    【（你的仙女不在线.jpg）】

    顺便给郑书衍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合约的事能放心的去办了。

    这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中午没有吃饭，早就饿得不行，揉了揉自己的腰，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

    桌子上的晚餐还有点余热，将就着吃了。

    萌萌给她订的是这边附近的一家私房菜，价格不算低，菜品口感还不错。

    匆匆解决完晚饭问题，扶着肚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吃太撑，下次一定要让萌萌给那家私房菜老板，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她一娇滴滴的姑娘不需要配给她糙汉子的饭量。

    结结实实的一盒饭，还是压了再压的那种，实在吃不完，太浪费了。

    拿上手机，指尖轻敲屏幕，还没给萌萌发出那条她已经编辑好的消息，郑书衍的电话就了进来。

    陆柠接通电话。

    “柠柠，他们怎么突然改口放人了？你这部戏还拍不拍的？”

    戏还能不能拍这个问题，陆柠还真没想过。

    “我也不知道。”

    郑书衍听到陆柠隐约带着鼻音，还有些沙哑的嗓音，担忧的问道，“你感冒了？”

    陆柠一愣，睡醒后，确实嗓子有点疼，但吃了东西又觉得不是那么严重了，“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笨，自己感没感冒都不知道。”

    “对啊。”陆柠闷闷的回应。

    陆柠这反应到是让郑书衍话头一噎，搁在以前，早就开怼了，轻叹一口气，改口，“是我笨。”

    “啊？”陆柠又沉默了几秒，“郑书衍，你脑子坏掉了？”

    郑书衍丝毫不介意陆柠怎么骂，只轻笑了一声，“嗯，坏了，准备拿回去修修。”

    陆柠要被逗笑了，“你这保修期都过了二十三年了，修是不可能修的，只能回炉重造。”

    有心情开玩笑，事情应该不会太糟糕。

    “感冒记得吃药，不然陆爷爷该担心你了，我……”

    陆柠断他的话，“我什么，你是不是爷爷派来的探子，通风报信。”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祖宗，咱讲点道理好不好？”

    陆柠都能想象得出郑书衍痞里痞气的大喊冤枉的样子，好逗，不由地笑出了声。

    “好了，感冒了就早点休息，合约的事交给我处理。”

    “？？？”这怎么还一秒正经。

    “遵命，郑大爷！”

    *

    第二天。

    郑书衍特地亲自跑到顾氏集团来解决祖宗的合约。本来这种事，完全可以安排底下人来解决就好，哪成想，对方非要他亲自出面。

    这要是换作别人，他郑大爷会理？

    郑书衍身体倚靠在单人座真皮沙发上，坐没坐相，活脱脱的一个懒散惯了的二世祖形象。他在顾氏给安排的休息室里，好茶好水的被招待了半时，相关负责人倒是迟迟不出现。眉头紧蹙，烦躁地扯松了领带，解开第一颗扣子。

    来之前，他就知道此行不会这么简单，但他还是来了。

    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让他来，无非是来谈判，人都不到，谈空气？

    这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等。

    能让他等的，除了......

    半晌，他眉头舒展，唇角微勾，垂眸淡淡一笑。

    好吧，她的事也一样。

    想让他就此知难而退？

    做梦！

    不一会儿，休息室的大门被开。

    “顾总，久仰大名。”郑书衍压根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言词间的讥讽之意也不加遮掩。

    顾尘今天一身笔挺墨蓝色西装，衬衫纽扣一直扣到最顶端，不见一丝褶皱，径直走到郑书衍的对面那张单人座沙发坐下。

    “有失远迎，郑总。”

    郑书衍嗤笑，他已经没什么耐心在这里和顾尘客套，“我为什么事来的，想必顾总心知肚明，开门见山吧，什么条件。”

    顾尘将心思藏到内心深处，不浮于表面，语调极淡，“我盛娱旗下的艺人何德何能，竟能让郑总亲自到访要人。”

    今日之举，确实是他吩咐底下人传话，他只是想看看郑书衍能为陆柠做到什么程度。

    现在，他看到了。

    堂堂华娱现任总裁找上门来，只为一个艺人的合约。

    郑书衍原本松散惫懒的眉眼骤然紧绷，“在你眼里，她只是你公司的一名艺人？”

    顾尘把目光放在郑书衍身上，把他的神色变化，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他是在为陆柠不值？

    郑书衍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顾总就更没理由不放人了，毕竟也就一艺人不是，至于违约金，你只管开。”

    顾尘眸色微沉，思绪翻滚，“那她在你眼里又是什么？”

    郑书衍缓缓从沙发座上起身，双手插兜，往门外走去，在即将踏出休息室大门的时候，脚步停顿，眼眸低垂似在思考，几秒后，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宠溺又无奈的笑意，回道，“是我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