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是挺巧。”秦婳的余光扫过周遭行人, 似乎并没什么人将视线落在她们身上,“长公主也喜欢这家栗子糕。”
睦禾长公主嘴角缓缓掠起一丝笑,眼神有些奇怪:“我等你很多天了。”
秦婳挑眉, 抬手用帕子挡了挡鼻子诧异道:“有事?”
“自然是有事, 听你跟……”睦禾长公主眼里闪着奇怪的光, 话未完, 秦婳直接断:“长公主殿下。”
睦禾长公主愣怔, 眨眼问:“怎么?”
“过去的这些天里我想了许久,我觉得人一辈子将时光耗费在旁人身上真的不值得,所以我现在不再计较过去的事情, 过得很好, 我也希望睦禾长公主能早日走出束缚,安生过日子吧。”
睦禾长公主自从下嫁永昌侯府后,先是禁足,后来又是不被世子待见,在府中相当难过。
当初她本以为能够回长公主府单独居住, 然谁知沈太后连夜传了口谕来让她在永昌侯府里头安分守己。
她又如何能安分守己。
先前沈太后尚有权势她还未下嫁时, 永昌侯夫人待她就像是亲女儿一般,如今沈太后倒台, 整日在宫中礼佛,不问世事, 就连她这亲女儿都顾不上。
如此一来,永昌侯府的婢女也渐渐开始怠慢,那豆腐娘子身怀六甲, 更是叫郎中号出是儿子,阖府上下待她更是尊贵,世子也整日将其捧在手心里头。
可偏生那豆腐娘子安分守己, 整日里除了饭后与世子在花园里消食散步,其余时间压根不出院子。
睦禾长公主想找事都找不上。
更别旁边还有永昌侯夫人这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更是下不了手。
成婚数月,她与世子竟连房都没有同过。
她这个妻子就只像个摆设,倒是那娘子专房之宠,把偏院都住成了主院。
睦禾长公主也不是没有进宫向皇上诉苦过,可她与皇上本就是对立面不甚亲近,皇上碍于面子口头答应,一转头却也忘记了前一刻的话。
去沈府寻舅舅,却被沈澈几句话就发了。
她这才看出来。
墙倒众人推,沈澈或许是从秦婳坠崖那事起,与她便再也不是往日里关系亲密的表兄妹了。
思及此,睦禾长公主愈发恼火。
压低声音骂她:“你懂什么,你被秦家人宠在手心,哪里知晓我这陷入狼穴的痛苦。”
“是吗?”秦婳淡漠抬眼,冷眼盯着她。
睦禾长公主被她看的发憷,这才反应过来,秦婳也不是从在宰相府长大的。
她冷笑一声,还没话,只听秦婳问:“知道陛下为何弃了皇家脸面也不会帮你吗?”
“为何?”
秦婳嗤笑:“你蠢你真是蠢。”
“要怪就只能怪你有一位眼高于顶的母后,害你走到今天这地步的,也是因为她。”秦婳想起往日里的恩恩怨怨,连眼神都不由变得狠毒了些,“这一切你都应该怪她,若不是她,你眼下也不一定会这般狼狈,任人嘲笑。”
睦禾长公主僵住,半晌都没有动静。
“而我只能……”秦婳顿了顿,眼神恢复清明,捏紧包好的栗子糕:“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活该。”
完,秦婳带着宝珠抬步离开。
刚转身,睦禾长公主低笑着,幽幽道:“我的确是活该,当初就应该先杀了你再将你扔下悬崖。”
“秦婳,本宫听傅时珣的右手再也不能用了,你他是不是也是活该啊。”
闻言,秦婳脚步顿住,她死死咬着牙齿,克制着颤意冷声道:“把他与你这种人放在一处相提并论,当真是侮辱傅时珣。”
“他今后再也不能上战场这事儿,若是被大燕子民……”
秦婳直接转身,抬手“啪”的一声脆响叫东大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偷偷看着这边的动静。
睦禾长公主的脸被偏,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秦婳:“你竟敢本宫。”
“警告你,这件事情要是散播出去,不管是不是从你这里出的口,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秦婳比她矮了半个头,可浑身气势却比她高出一大截,抬手用力戳着睦禾长公主的肩膀,“我认真的。”
睦禾长公主被她用力的戳了一下,险些一个趔趄,幸好被身边的婢女扶住。
而婢女也不敢吭声,只能傻愣着站在旁边。
如今睦禾长公主的身份早已不叫人令人仰望,沈太后倒下,沈家无动于衷,皇上与秦元鞍齐心合谋,永昌侯府漠不关心。
秦婳若是与睦禾长公主起了冲突,也只有她吃亏的份。
可偏生这人看不懂形势,甩开婢女用力拉住她不断示意的手,咬牙问:“那你试试看。”
“这句话应该由我对你,你给我试试,要是敢传出去,我让你死。”秦婳掐着她的胳膊,眼底的戾气涌动。
对峙片刻,秦婳狠狠甩开她,抬步离开。
“姑娘,您别生气。”宝珠连声劝慰。
秦婳气息起伏的厉害,刚上马车就忍不出砸了茶盏,气得手指颤抖:“我杀了她。”
“姑娘!”宝珠惊呼,按着她的手道:“再怎么那也是皇室公主,咱们……”
秦婳闭了闭眼,沉默良久出声:“你待会儿去一趟永昌侯府,找到世子,就半个时辰后,我想见他一面。”
宝珠应下,随后问:“若是他不来?”
“他不来?”秦婳眉眼间烦躁不已,冷笑连连道:“你就问问他,是不是想让自己心爱女人生下的孩子都是庶子。”
“他若聪明的话,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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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到王府时,情绪已经恢复,正有人在为傅时珣施针。
皇上着人在东乌那边寻来民间郎中,据当年当地有位瘫痪多年的人,这郎中施针数月,男人站起身了。
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将其请来试试。
秦婳把吃食放下,偷偷在屏风口张望几眼,里头安静不已,她转身给了青武一个眼神两人出门。
“秦姑娘。”
秦婳垂眸拨弄着指尖,片刻后抬眼瞧他:“我得麻烦你一件事情。”
抬手抵唇,轻轻踮脚凑过去在青武耳畔低声细语一阵,她才放下手站好。
“这事情可要告知王爷?”青武询问。
秦婳将镯子往里拨去,摇头道:“不必,解决以后王爷自会知晓。”
“是。”
“你们在做什么?”
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青武脊背僵直,两人回头瞧见傅时珣已然穿好衣裳走了出来,秦婳上前一步:“针灸结束了?”
傅时珣冷沉的眸子盯着青武,看着这人浑身僵硬不敢有动静。
“你看他做什么。”秦婳拧眉,拉着他的衣角道:“你看我呀,要看我。”
傅时珣闻声这才收回视线,回握住她的手:“你们在干嘛?”
“秘密。”秦婳贼兮兮的笑着。
傅时珣轻嗤,拉着她往里走,直到两人消失在屏风后,青武这才松了口气。
将栗子糕放好后,秦婳把乳鸽汤拿出来放在他面前,单手支着下巴道:“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傅时珣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捏着勺柄喝下一口,似笑非笑的道:“味道极鲜。”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秦婳仰起脸求表扬。
傅时珣放下汤匙捏捏她的脸:“很好喝,谢谢你。”
“不需要这么客气。”秦婳移开视线,有些不大好意思。
傅时珣知道她脸皮薄,到也没继续逗趣,认真喝汤:“几时回去?”
“等你用完就走。”秦婳半趴在桌上,见傅时珣动作一顿,声音了些:“今日有些事情呢,明儿来陪你成吗?”
傅时珣半天不吭声,只是喝汤的动作慢了些。
“你今日胃口不好吗?”秦婳偏头看他。
“不是。”傅时珣勾了勾唇角,淡淡扫过她:“只是想喝慢些,跟你多待会儿。”
秦婳失笑,也没再催他。
一刻钟后秦婳收拾好东西,朝门口看了眼,宝珠已经立在门口,她提着食盒起身:“那我先走啦。”
“等会。”傅时珣牵住她拉了拉,“我有东西给你。”
秦婳跟着他的步子,好奇道:“什么呀?”
谁料秦婳后脚刚离开圆桌,傅时珣便倾身将秦婳半搂在怀里往柱子上抵,直到她靠稳后才收手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食盒,垂眸瞧着秦婳愣住的神色。
“你做什么,外头还有人呢。”秦婳推他。
傅时珣眨眼笑开:“若是无人,那就能做些什么了吗?”
秦婳赶紧闭嘴不再话了。
“我想亲亲。”傅时珣磨她,鼻尖蹭着秦婳的额角,语气低低似是在撒娇,“可以吗?”
秦婳脑袋埋得深,羞的不行。
见状,傅时珣眼底暗色越来越浓。
温热的吻从她额角落下,而后滑到眼角,再是鼻梁,等秦婳反应过来,她已经抬起了头。两人呼吸灼热,交织在一处,衬的她整个人都燥热不已。
傅时珣亲亲她的嘴角,见秦婳没动作,这才将唇压了过去,轻轻吮吸,长驱直入。
“唔……”秦婳有些喘不过气,眼神迷离的往后缩了缩。
傅时珣低声笑开,稍微退开些,等她缓过劲儿来后又是一阵大力。
高挺的鼻梁抵上秦婳的脖颈,她难耐的稍稍仰起头,交领上襟被挑开,傅时珣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
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下意识睁开眼。
入目即是晃眼的白,傅时珣的动作稍稍用了点力,秦婳痛的轻呼一声,傅时珣撤回。
两人拥在一起,秦婳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她已经不是三岁儿了,当初在红楼中时,她虽没做过,可这事情见得并不少。适才傅时珣的反应她都知道,可也一时间没敢有动作。
傅时珣单手搂着她,低声问:“怕吗?”
“不怕。”秦婳声回应,而后又嘀咕:“你又不是不负责。”
傅时珣身体难受,有意逗她:“那若是我娶了别家姑娘,当真不负责呢。”
秦婳脊背一僵,也顾不上羞涩,下意识抬眼看他。
眼里头突然涌起泪光,傅时珣嘴角的笑容僵住,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就算了。”秦婳强忍着颤意,抬手轻轻一推便将人推开,重复道:“那咱们的事情便算了吧,王爷爱娶谁娶谁,今后都与我无关系。”
“我错了。”傅时珣赶紧重新抱住她,“都怪我,我胡的。”
秦婳揉揉眼睛质问他:“这种话能随便吗?”
“是是。”傅时珣低声下气的讨好她,而后忽然弯腰,在她耳畔了几个字,秦婳的脸霎时间变红,不可置信的抬眼瞪他。
“你是流氓吗?”
罢,秦婳嘴角忍着笑从他怀里躲开,提着食盒跑出去。
傅时珣看着她的背影,摸摸鼻尖,无奈失笑。
作者有话要:傅爷:今日份吃糖到位[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