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早起床的时候,濮颂秋第一句话就是问焦望雨:“脚还疼吗?”
焦望雨从床上下来,着哈欠:“好多了。”
真的是多亏了濮颂秋,否则他今天估计真的没法走路了。
程尔吐槽:“望雨,你真的太弱了。”
“本少爷娇贵惯了,”焦望雨开着玩笑,“受不了这委屈。”
濮颂秋笑了一下,拿着水盆出去洗漱了。
焦望雨转过去看他出门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两天自己好像过分关注对方了,也或许是因为濮颂秋对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太一样。
焦望雨从来不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更何况男生之间的兄弟情谊其实也可以很温情,他不愿意因为自己是个同性恋就把别人对自己的好意曲解。
濮颂秋照顾自己,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是异乡的故人。
人家的好心好意,他要是想太多,怕是有些过分了。
焦望雨下了床,也出去洗漱,都收拾好之后懒洋洋地趴在宿舍的桌子上不想动。
程尔对了,他是有点儿弱,才军训了一天,别人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先累趴了。
简绍跟程尔要出去吃早饭,焦望雨不想动:“我不吃了,再趴会儿。”
“早饭还是得吃,”濮颂秋开了口,“早上不吃,你挺不到中午。”
“啊?”焦望雨看他。
“走吧,吃饭去。”
濮颂秋站在焦望雨身边,就那么看着他,看得焦望雨浑身不自在,莫名其妙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四个人一起去了食堂,一路上程尔还在纠结他那高中同桌跟她学长的事情。
简绍:“学长,学长,都是狼。”
濮颂秋看了一眼焦望雨,这边才完学长是狼,那边就遇见了焦望雨的学长。
两人只是笑着了个招呼,那学长提醒焦望雨周末别迟到。
濮颂秋本来不想多问的,焦望雨跟谁交朋友、和谁约了去做什么,到底与他无关,他不应该也不能去多问,但当他们吃完早饭朝着体育场走的时候,濮颂秋还是没忍住。
九月份北方城市的清大概是最舒服的一段时间,阳光柔和风也柔和,温度适宜,树叶也还绿着。
他们走在用红砖铺起的路上,两旁都是高耸繁茂的大树,一阵风路过他们,扰得树叶沙沙响。
焦望雨喜欢这个时节,享受这样的风和时光。
这会儿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很多,几乎都穿着肥肥大大的迷彩服,焦望雨跟濮颂秋走在程尔和简绍身后,慢了那两人一步。
濮颂秋突然开口,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澜:“你周末要出去玩?”
“嗯,就吃个饭,”焦望雨,“学长,还有他室友,那个学长也是咱们高中毕业的。”
他扭头看濮颂秋:“你一起去吗?都是校友,认识一下挺好的。”
“不去。”濮颂秋转过去看向篮球场的方向,一大早就有人穿着扎眼的红色球服在球。
焦望雨早就料到他不会去。
之前学长约他一起吃饭的时候,确实有想过叫上濮颂秋,但他多多少少也算熟悉对方,知道问了也白问。
濮颂秋这人啊,太不合群了。
不过焦望雨也不想多劝,没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习惯,人家喜欢安静,何必非要拉着人走进闹哄哄的世界呢?
会招人烦的。
他们到了体育场,在教官来之前站好了队。
今天天气好,碧空万里,也就意味着到了中午大太阳会晒得十分嚣张。
昨天焦望雨脚磨起了水泡,今天又晒伤了脸。
程尔:“我看你不是少爷,是公主。”
晚上解散后焦望雨特意去学校超市买了一盒面膜回来,洗脸的时候疼得直吸气。
他洗完脸,坐在那里敷面膜,简绍吐槽:“头一次看见大男人敷面膜的。”
“那是你见识少。”焦望雨吐槽回去,“睁眼看看世界吧!”
他这边敷着面膜,那边手机响了。
焦望雨这会儿不方便用听筒,索性直接开了免提。
电话来的是那位学长,他们在学校对面的店吃烧烤,问他要不要过去。
都已经九点多了,十点半就锁楼门熄灯了,焦望雨又累了一天,只想在宿舍躺着。
“学长,我脸晒伤了,正敷面膜急救呢,今天就不过去了。”
那边的人听他脸晒伤了,立刻关心起来。
濮颂秋背对着焦望雨坐着看书,可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那通电话上。
那两人聊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始终没什么表情。
等焦望雨挂了电话,程尔吃着火腿肠开他的玩笑:“望雨,你是新一代的交际公主吧!这才几天啊,老濮对你呵护得无微不至,那边还有个学长嘘寒问暖,真有你的啊!”
简绍在一边接了话茬:“不过怎么都是男的啊?这要命的同性吸引力!”
焦望雨倒是不在乎别人开玩笑,他知道大家都是无心的,男生之间开开这样的玩笑都无伤大雅,谁也不是真的在窥探他的性取向。
只是他怕濮颂秋尴尬,“呸呸呸”了几句之后,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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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要半个月,才过去一周,焦望雨就大事情不断。
不过好在,熬到了周末,周末不训练,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上午大家在宿舍补觉,一个个都睡到了十点多才起来,唯独濮颂秋,起得早,七点多出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就去了图书馆。
一点多濮颂秋吃完午饭回到宿舍,程尔约会去了,简绍在游戏,焦望雨正坐在椅子上穿鞋准备出门。
焦望雨走的时候,濮颂秋躺到了床上,假意午睡,其实只是有些焦虑,以此来做掩饰。
焦望雨以为他睡了,轻手轻脚地出门,跑走跟学长他们见面去了。
他关门的时候,濮颂秋的心脏像是被门夹了一下,疼得他皱了眉,他很清楚,自己不应该随便树立假想敌,但他就是不愿意看到焦望雨跟别人走得近。
这种占有欲让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甚至有些厌恶。
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变态罪恶的人,试图用沾满毒汁的藤蔓缠住焦望雨的脚腕,困住对方,不让对方离开他的视线。
濮颂秋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额头抵在墙面,用力呼吸了一下。
正坐在那里玩游戏的简绍抬头看看他,问了一句:“濮哥,你睡了吗?”
濮颂秋没理他,不想回应。
简绍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床铺的方向,然后继续低头玩游戏。
濮颂秋紧闭着眼睛,视线范围内一片漆黑,但很快,他的世界里出现了焦望雨,那个人毫无灵魂地站在那里,手脚都被铁链锁着。
他猛地睁开眼,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
焦望雨还是那个自由的焦望雨,而他必需学会摆脱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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