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复试场地, 三个女孩一脸喜色地告诉祝依铭她们刚刚的表演综合分数排到了前三，拿到《girls出道吧》门票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依铭姐你就是我们的第一大功臣！”李圆竖着大拇指一个劲地夸她。

    隋菲菲也不停地点头：“要不姐你干脆不要退赛了，今天看了一圈我觉得没有一个比得过你, 不定真可以靠真实人气民推出道啊！”

    “饶了我吧！”祝依铭赶紧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刚刚刘潇晴那番话无异于威胁她立刻退赛，这些女孩压根不知道她们的提议意味着什么……

    很可能被连累得在节目里被压, 一起没了镜头。

    离开机映大厅时，宋恩成挽着祝依铭刻意放缓了步伐, 低声问她：“刘潇晴没有为难你吧？”

    “就是话，没有别的。”祝依铭笑笑，心里感激于宋恩成的细心和关心。

    宋恩成却不信, 攥着她的手严肃地开口道：“我们是很看重选秀的名额, 但也不想看你受委屈，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公司！”

    “傻瓜！”祝依铭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姐姐都二十多岁的人了, 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们三个回公司啦, 姐你要怎么回家啊？”隋菲菲好了车回头问祝依铭。

    她指了指马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朋友来接我了。”

    纪飞扬看着她满脸笑容一蹦一跳地跑到面前和他挥了挥手, 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复试结果怎么样？”

    祝依铭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当然是——稳过！”

    “这么厉害？”纪飞扬从置物箱里掏出一块大白兔递给她，“给你奖励。”

    祝依铭接了过来笑着瞥了他一眼：“就一块糖呀？”

    纪飞扬挑挑眉：“想吃什么？带你去吃。”

    “噗，你的奖励怎么永远和吃有关系啊？”祝依铭剥开包装把奶糖塞进了嘴里。

    “我不太会哄女孩子。”纪飞扬帮她扣好安全带, 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祝依铭的眼睛。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暧昧, 祝依铭赶紧移开视线：“我, 我就是开玩笑，这么大了哪里还用得着别人哄……”

    “是我的问题，”纪飞扬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要不要和我回家吃？”

    “这么晚了，不合适吧？”祝依铭揪着衣角显然内心很抗拒。

    纪飞扬在心底叹了口气：“那包回家吃吧, 也能早点休息。”

    “啊，好啊！”她赶紧答应下来。

    看着送到家里那些精致的包装，上面赫然印着“晶彩”二字——这是新市最贵的酒店。

    “这，要花很多钱吧……”祝依铭一边拆包装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纪飞扬没有正面回答：“今天太晚，好几道菜已经没有了，等下次再带你去吃。”

    两个人坐在餐桌边时，祝依铭垂着眸子缓缓开口：“等过几天去面试之后公司就会把版权补助的一半给我……”

    “嗯。”

    祝依铭咬着筷子：“最近你帮了我太多，肯定花了不少钱……多了我也没有，我把我那部分的一半给你，希望你能接受。”

    两人突然沉默，仿佛时间骤停。

    “我以为你终于有点进步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样，”纪飞扬撂下了筷子，顿时觉得没了胃口，“你觉得我帮你是为了钱？”

    祝依铭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可我……”能提供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果是以前，别补偿了，就算把面前的男人捧成第二个顶流压过顾隽清，对她而言也是事，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句话就可以让新市任何圈子都震上两震的祝家大姐了……

    纪飞扬神色淡漠：“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

    祝依铭无奈地笑笑，面前的男人每次的答案都是这么任性……

    “我……我知道。”

    他可以不要求回报，但祝依铭却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付出。

    “你不知道。”

    纪飞扬捏了捏眉心，他很想把自己内心的一点点邪恶念头宣之于口，又怕吓跑祝依铭，前功尽弃。

    两个人各有各的顾忌，也都没做好准备和对方坦诚相对的准备，这顿美食变得味同嚼蜡。

    回到屋子里祝依铭抱着枕头靠在床边，不停地思索着刚才纪飞扬的话。

    她活到二十岁感情经历匮乏到可怜，一共只喜欢过一个人，倾心付出还被骗得一无所有，短时间内实在无法再投入下一段感情。

    况且……对方一直拿自己对标的是亲妹妹，也许单纯地就是看她太惨处于同情帮她呢？

    祝依铭捶了下脑袋自言自语：“算了，等过几天确定入围再请他吃顿好的当赔罪吧，纪飞看起来也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啪啪脸……

    机映的面试通知迟迟没有到手，不光是她们四个，其他公司的练习生也心急如焚，她们有一个练习生群，平时就发发活动或者通告之类的，这几天消息几乎不停。

    悠可传媒-姜霞：一天没消息我就一天坐不住，啊啊啊好烦啊！也不知道进没进。

    世佳爱豆-苏敏敏：别着急，大公司做事就这样，没效率。与其坐着干等不如多准备准备后两个公司的海选，也快到日子了。

    偶像先锋-隋菲菲：起这个我又要紧张了……

    盛世光耀-赵晓曼：你们怕什么啊！导师都亲口表扬了，分成绩又在前几名，安心啦，稳进的！

    悠可传媒-乐又安：就是就是。而且那天我看你们组合是不是换人了？那个生面孔真的挺强的。

    偶像先锋-宋恩成：那必须的，我们队长唱跳都超厉害的！

    正在吃饭的祝依铭看到群消息拍了一下身旁攥着手机发消息的宋恩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谦虚点，不然我哪天失误翻车了怎么办？”

    “知道啦！我其实就是发给周乔看而已……”她撇撇嘴，听话地关上了屏幕。

    下午训练到一半，群里又炸了锅，机映的官博刚刚更新了一条消息——

    机映娱乐传媒：让大家久等了~《girls出道吧》通过海选和复试已经召集了活泼可爱开朗大方性感等等等等类型的一百多位姐姐等待和大家见面！

    各位姐姐马上就能收到我们的邀请卡啦！映在这里等你们入住大家庭哦~[/爱心]

    四个女孩欢呼起来。

    群里的练习生陆陆续续收到了面试邀请，可她们这边半天都没有消息。

    眼看一些公司也通知到了，练习室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隋菲菲强笑着安慰她们：“别着急，也许是按照首字母顺序来的呢？”

    “对！咱们可能是下一批。”李圆也点头附和。

    此时祝依铭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她已经知道结果了。

    本以为那天刘潇晴找自己的谈话只是质问和告诫，没想到她真的会付诸行动。

    也对，人家是娱乐圈女爱豆的天花板，让一个练习生不能入围这种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祝依铭是无所谓，但是看着旁边三个女孩子失望的神情，她心底涌起一阵愧疚之感。

    再加上群里报喜的消息纷纷传来，几个人都像霜了的茄子似的抬不起头。

    悠可传媒-姜霞：过了！我们过了！啊感谢上帝感谢老天！下周就面试，不用再去思尚和飞星了。

    伽风娱乐-周璐瑶：恭喜~羡慕死了，唉，我们团凉了……

    世佳爱豆-苏敏敏：过不了这家过了别家也可以啊，别灰心。都飞星是出道后资源最靠谱的。

    盛世光耀-赵晓曼：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封闭训练了？关系不错的可以赶紧联系一下，一进公司宿舍就收手机了。

    悠可传媒-乐又安：对哦！菲菲，恩成，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去采购叫上我。

    她们压根就没接到入选通知，气氛空前尴尬，四个人这会只想安静如鸡……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跳出来奚落——

    LS-吴悠然：对了~怎么没看到偶像先锋晒通知邀请呢？她们不是团里有个大魔王级别的，必过么？

    LS-周乔：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训练吧！恩成她们每个人都很优秀的，肯定没问题。

    “现在话已经顶到这里，我们再出去落选怕是要被她们笑死！”宋恩成气得红了眼圈，“咱们明明成绩就是前三，凭什么不让通过啊！”

    隋菲菲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咱们公司，被刷下来也正常。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呢……”

    “有几个个人练习生也进了，而且……要刷也该刷名次倒数的吧！”

    这件事摆明了冲着自己来的，祝依铭眯了眯眸子：“先静下心准备另外两家的海选初试吧，别影响了发挥。”

    下班之后，祝依铭掏出手机把群通知一个一个点掉，没有一条单独消息，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奇怪感觉。

    想到昨晚和纪飞扬的晚餐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本想着顺利通过面试拿到钱再请回去，现在也都泡汤了。

    没人接自己只能公交转地铁回家，祝依铭点开APP查询回家的公交车还有多久到站，顶在上面的红色倒计时显示只剩下十五秒！

    她赶紧从电梯冲出来快步往车站跑，顾不上行人的眼光拼命在车后面挥手：“师傅等等我！”

    然而，人倒霉起来就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她追上车子的瞬间，车门在她面前“咔”地合上了、随后扬长而去，只留给了她滚滚尾气，连车上的乘客都对她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祝依铭弯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路边，正在庆幸自己的狼狈样子没被熟人看见时，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这车子眼熟得很，祝依铭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车上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车窗摇下，里面带着黑色墨镜的男子眉头微蹙：“上车。”

    祝依铭装作没听见，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没关系，你不上来，我下去也行。咱们可以去你公司谈，这边还挺繁华的，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拍到。”顾隽清拉开车门，作势要下车。

    “呵，你下来呗，你敢下来我就敢当着所有人把你之前做的事道道，”祝依铭今天的怒气值已经拉满，理智早就被丟到了外太空，“反正大伙等车也无聊，顶流的八卦肯定很受欢迎。”

    顾隽清轻叹一声：“那你也不想要机映的面试邀请了么？”

    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祝依铭看到车里除了顾隽清之外，韩元息和司机也在，对方不至于对她做什么，咬咬牙窜了上去，隔着一个座位坐在了顾隽清同一排。

    “我还当是……”祝依铭话到嘴边突然又吞了回去，“原来是你在这搞鬼卡我们面试！你已经害得我够惨了，到底还想干什么？”

    顾隽清自嘲地轻笑一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下作的人，会做这种事么？”

    “对，您就是。”祝依铭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韩元息无奈地摇摇头：“依铭，真不是这么回事。你信不信隽清我不管，但你得信我。你们公司被卡了和隽清无关，他知道没你名额特意跑去机映节目组问了一圈，还去找了他们老总，最后才把邀请卡拿到手的。”

    这明摆着是想卖个人情给自己，可祝依铭却没心情承这份好意：“到底，我们得罪了那个卡我的人也是因为他，他去解决这件事，还给我合理的待遇也理所应当。”

    “你知道？”顾隽清错愕了一瞬。

    祝依铭点头：“嗯，你的相好找过我。”

    想也知道刘潇晴不会出什么她爱听的话，顾隽清捏了捏眉心：“下次再有这种事直接给我，你不要去。”

    祝依铭靠在座椅靠背上仰着头笑了笑：“那天复试完毕，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去办公室，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怎么可能当众拒绝导师呢？”

    顾隽清：“没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俩这种聊天方式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韩元息听得直着急，只好插嘴道：“刘潇晴找你了什么啊？”

    “她……”祝依铭转过头看着顾隽清笑了起来，“让我退赛，彻底告别娱乐圈，然后给我个时刻跟在顾隽清身边的机会，只要我当个没名没分的情人……”

    顾隽清的脸色铁青，喉结上下滚动：“你为什么不把真实身份告诉她？”

    “什么身份？被绿了的前妻？”祝依铭自嘲地冷哼了一声，“她有脸听，我没脸。”

    韩元息赶紧解释：“隽清和刘潇晴是合作关系，隽清一向是公事公办，刘潇晴这姑娘可能有点假戏真做了，依铭你别误会……”

    “没事，从她见到我把我当成三的时候，我的大脑就已经屏蔽了她的所有话。本来以为她和我一样，是被骗了的可怜人，没想到她能做出暗箱操作这种事。”

    顾隽清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圈子确实不适合你，为什么要一头扎进来呢？”

    “不然呢？”祝依铭斜眸回瞪，反问他，“不赚钱养家，带着我病弱的父母去喝西北风么？我想去参加什么节目就去参加，想进什么圈子就进，都不归你管。”

    顾隽清：“依铭，你如果缺钱，我可以给你。你要是想进圈当偶像，我也不会阻拦你，甚至你想要第几名我都会尽我全力帮你拿到……只不过，机映真的不合适。”

    “也对，我要是入围了，以后和刘潇晴抬头不见低头见。旧爱身份在新欢面前没法交待了是吧？”祝依铭冷嗤，“所以都盼着我走人？”

    “我不是……”

    没等他完，祝依铭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本来我是想带着公司的团队进了初赛拿了钱就功成身退，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退了！就在比赛里和她大眼瞪眼，我倒要看看你哪天肯告诉她实话！”

    “算了，你喜欢就好，”顾隽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从座位边拿出了面试通知递给她，“上面有时间和地点，到时带着你团里的人一起去就好了。”

    祝依铭接了过来，将信将疑地开看了一眼，和微信群里别人晒的一模一样……

    顾隽清看她稍微放松了防备，心里舒服了一些：“我明天给你录拉票视频，到时剪到你们公司成员介绍的结尾，也算是我尽点心意。”

    祝依铭想也不想，回答：“不用了。”

    “你不在意名次，可团队里其他女孩子想出道啊，”顾隽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蹭点流量起码能保证第一轮不被淘汰。”

    祝依铭也有点纠结：“……这不好吧，没有合作关系的前提下，莫名奇妙有个顶流出来拉票。”

    “就当是感谢她们在公司照顾你，也是差点没进面试的补偿吧。”顾隽清选了一种能让她接受的辞。

    见她没有再拒绝，顾隽清继续道：“把我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下次再有这种事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不需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顾隽清挑挑眉：“那我有事找你，就只能去你公司了。”

    “你敢！”

    顾隽清看到她厉色的模样，垂了垂眸：“今天我就已经到楼下了，如果你没出来，你猜我敢不敢？”

    有些话不清楚，对方显然还会一直纠缠下去。

    祝依铭卸下伪装，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你爸当初因为事故摔断腿落下残疾，你妈恨上我家，派你处心积虑地到我身边潜伏这么多年，现在我爸也躺在病床上起不来了，你目的达到了，咱们以后就是陌生人了，行吗？”

    “依铭，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你有什么没看到的可以直，藏着掖着糊弄谁呢？”

    顾隽清挥挥手，让韩元息和司机先回避：“你确定要听？”

    “你敢我就敢听！”

    “当初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同事，住一个宿舍，关系很好。你父亲因为和领导吵架辞职出去单干，我父亲也不顾后果从原公司跳槽来帮他。”

    “他们两个人一路拼，公司总算有起色。你父亲认识了你母亲，也就是程家大姐，结婚之后拿到了第一笔投资。我父亲那时也和当初在村里订婚的对象，也就是我母亲结了婚。”

    “你父亲有程家帮助经营公司，他也重新念了大学，扶摇直上。而我父亲一直在工地为他跑腿，我母亲嫌他赚钱少没本事，每天都要指着他骂，久而久之，他就不喜欢回家了。”

    祝依铭心里像是有根针一样，他每一句话就会有一阵短暂的刺痛，她把头转向窗外：“你是来和我卖惨了吗？用切实的例子告诫大伙不要随便结婚？”

    “我时候，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别和你爸一样不争气’，听得多了我也很烦，”顾隽清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叼了一支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终于有一天，我爸在工地出了事，彻底站不起来了。他的高傲心气早被磨没了，拿着保险金喝酒，赌钱，总之，他成了个废人。”

    “我那时候放学回到家面临的就是他们两个暗无天日的争吵，劝也劝不动，两个人在气头上就会我。”

    “我那时总在想，是不是他们之中一定要死一个，这场战争才会平息……”到这里，顾隽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接到了我父亲的死讯。他酗酒之后，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祝依铭感到了一阵窒息。

    她从来没听顾隽清提起过自己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也许你想，这和你爸妈没有关系，我爸是自找的，我妈性格太偏激，间接害死了他……”顾隽清手指轻轻地抚摩着胸口的吊坠，“他摔成残废，是因为工地的安全绳和护具全都是不合格产品，而负责工地安全项目的人，是你的舅舅！”

    祝依铭瞳孔震动，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隽清。

    “你看，你父母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顾隽清笑了笑，“祝家是靠着程家给的第一桶金发迹的，怎么可能把你舅舅送进监狱呢？所以你爸给了我家一笔钱，并承诺以后会负担我的学业和生活开销，求他把这件事咽下去。”

    “所以你看到的那些你父母对我的好，不过是他们在履行承诺，弥补对我父亲的亏欠罢了。”

    良久，祝依铭都没有话。

    她印象中的父母，一直是温和善良的人。

    她印象中的舅舅，虽然纨绔了点，但很疼爱她。

    她生活在阳光下，看不到那么多阴暗的东西，现如今，轮到她一点一点看遍……

    “起初，我是想把你当成一个工具人，可相处时间越长，我越没有办法离开你，”顾隽清自嘲地冷哼了一声，“你要和我结婚，和我组成一个家庭，那时我以为我真的可以有个家……”

    祝依铭眼眶有点发酸，她……那时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谁知道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我这些没有想要辩白的意思，”顾隽清看着她的表情道，“我确实对你的父母有恨，但这无关于你。依铭，再给我个机会照顾你。”

    这件事情的信息量太大，祝依铭的脑内乱作一团，她吸了吸鼻子：“我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先回家了。”

    顾隽清：“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

    “不必了，”祝依铭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半晌，她又转头看了看顾隽清，“你如果真的像你的那样关心我，不会在我住院的时候只送一束花来，也不会……不知道我住哪。”

    顾隽清想要开口辩驳：“我是查过，可……”

    祝依铭自嘲地笑了笑，她虽然不，但心底还是很介意他没有来找自己呀，她可以不原谅，但却希望顾隽清向自己道歉……

    她也向问自己，只要碰上顾隽清，怎么会这么没有出息呢？

    “放眼新市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能有你顾隽清找不到的人？”

    没有他找不到的人，但……也没有纪飞扬藏不住的人。

    顾隽清追下车来拉住了祝依铭的手腕想要再什么，这时，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黑色迈巴赫里走下一个男人。

    纪飞扬看了看手表：“你们已经聊得够久了，现在我要带她回家。”

    完，他看着祝依铭笑了笑，神色温柔地伸出了手：“依铭，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