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子……之前要养自己的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祝依铭把卡放在茶几上推回到他面前：“我现在虽然拮据, 还能撑一段时间，如果真的缺钱再来找你借。这么大的数目还是自己收着吧，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训练, 明天就要直播了。”

    秦屿枫连忙站起身，伸手抓住她的肩：“你好像很怕我？”

    “不是怕,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吧，”祝依铭抿了抿唇, 对他笑笑，“以前你不爱话也不爱笑，什么地方都要和我比, 虽然我把你当成师弟, 但你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到敌人似的……现在见了面，突然亲近起来，我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我……”秦屿枫喉头滚动, 一番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认识祝依铭的时候, 她多骄傲, 像个公主一样，拥有一切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而他只是个出身普通，唯独在舞蹈方面有点特长的平庸孩。

    那些被祝依铭误会的可笑举动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唯一的优势引起她的注意，希望从祝依铭的眼睛里看到崇拜的光芒……

    就像幼儿园里那些揪喜欢女孩子辫的坏男孩一样。

    现在想想, 当初的他, 真是幼稚的可怕。

    他刚想解释, 只看到祝依铭脖子边沿掀起了一角贴纸一样的东西。

    秦屿枫错愕了一瞬，皱着眉开口问她：“你纹身了吗？”

    “没有啊。”祝依铭下意识地否认了。

    秦屿枫抬手顺着掀起的那角轻轻一撕，一块红紫色的痕迹清清楚楚地烙印在祝依铭白皙的皮肤上，几乎把他的眼睛灼得要滴血。

    “你干嘛啊！”祝依铭赶紧伸手捂住颈窝的印记。

    再开口时秦屿枫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带着明显的愠怒：“是谁？”

    “你管我……”祝依铭不想解释, 直接往门口走去。

    秦屿枫三步并作两步，整个人贴在了门上做出了猜测：“是你的那位狼心狗肺的瞎眼前夫？”

    “不是……”祝依铭做了个深呼吸，“我现在单身！”

    秦屿枫自嘲地笑出了声：“单身？那这男人能对你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祝依铭知道和他好好话已经不起作用，索性破罐子破摔：“单身就不能有需要了？”

    “需要？你他妈的想骗我能不能编个好点的理由？”秦屿枫遏制不住内心的怒意，爆了粗口。

    “好的理由？”祝依铭若有所思地重复，“那就，他是包养我的金主吧。”

    秦屿枫的表情崩溃到了扭曲：“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

    祝依铭垂下眸子轻笑：“你不知道我发生过什么事就不要对我的选择指指点点。他给了我很多帮助，包括金钱，人情，还有陪伴……

    “我爸被我出轨的前夫气得犯了心脏病在医院抢救，家里濒临破产，而我呢？结婚第三天就离婚了，被扫地出门，拖着大皮箱在大马路上找了个珠宝店当了自己的婚戒为了凑我爸的手术费……

    “如果不是遇见他，我可能已经死了。”

    她语气淡淡的，几乎没什么起伏，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屿枫瞳孔紧缩：“不，你不会的！”

    “你瞧，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祝依铭无奈地摇摇头，“你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活在云端、骄傲恣意的女孩，那只是你想象中的我。现在的我就是自私又懦弱，会趋利避害，依附着一个能带给我安全感的男人，为了生计委曲求全拼命奔波。你情绪起伏这么大，不过是因为发现了你想象中的那个幻影不存在罢了……”

    两人相视半晌。

    秦屿枫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露出一个苦笑：“我只是在生气……气自己来晚了，没能成为那个给你安全感的人。”

    ***

    回到宿舍，宋恩成看她脸色不好，赶紧关切道：“是不是秦老师了什么？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别往心里去……”

    “我倒是希望他就舞台方面给点意见，”祝依铭努力扯了扯嘴角，“结果是聊了一下之前我家的事，我情绪就有些起伏。”

    宋恩成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现在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后还会越来越好的。”

    “嗯，我知道。”

    下午几个人一起去评级直播的场地试了麦克风和耳返。因为舞蹈动作幅度比较大，她们只能用头戴麦克风，收音效果比手持麦克风要差一截。

    “你们要不要考虑唱跳分离？”导播过来征求她们的意见，“因为是全开麦没有垫音，你们气息不稳都会被听到。”

    祝依铭征求了一下队友的意见，又看了看导播：“想请问您一下，今天来这里试麦的其他练习生她们是怎么选的？”

    “唱跳的都是头戴麦。”

    祝依铭看了看她们：“唱跳分开如果界限太明显就有偷懒的嫌疑，咱们为了演出效果，只好轮到谁唱就站桩，如果对方气息不稳就帮忙垫一下……”

    “嗯，了解！”

    在忐忑和期待中，一百多个女孩子迎来了初评级。

    不过一百零八人，只剩一百零二人。

    “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心动pick me》初评级直播，我是主持人兼全能导师苏又名，首先，我们欢迎另外四位导师入座！”

    “友情声乐导师陆景苑，创作导师周惹，舞蹈导师秦屿枫，还有特邀导师，知名爱豆谢一涵！”

    编导室里可以接收所有直播弹幕，但是为了避免刷屏和控评，会由大数据抓取包含出现频率高的关键字的弹幕投射到直播现场的大屏幕上，练习生们也能看到。

    重量级人物一上，直播间弹幕立刻刷的飞起——

    [AWSL！有生之年能看到国内顶级男女TOP同框，苏谢CP大旗我来扛了！]

    [就这阵容还要什么自行车啊？而且直播选秀确实挺刺激的23333，不瞒你们，我想看翻车现场。]

    [秦屿枫！啊啊啊啊弟弟太帅了，姐姐们愿意等你到二十二岁！]

    在众多弹幕中也有人发现了华点——

    [呃……一百零八将怎么少人了？没到初评级就淘汰？]

    [这种大多都是自己退赛啦！可能扭了脚闪了腰之类的吧……]

    [刚刚看预告表，整个公司的人都退赛了，大概率是和节目组闹崩了吧！]

    导师落座之后，苏又名开始走流程，念了一长串广告之后终于进入正题：“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一组练习生进行评级表演。”

    “各位导师好我们是来自艾美立娱乐的F4分队！今天带来的表演是《有你的假期》。”

    四个穿着日式JK制服的姑娘跑跑跳跳地上了台，先是每个人自我介绍，然后站到了各自的位置，背景音乐响起。

    导播这时已经过来叫第二组练习生过去备场。

    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的表演和导师的表情，祝依铭一边和其他等待评级的练习生随着音乐鼓掌，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顺序是怎么定的？”

    宋恩成赶紧把号码牌塞到她手里：“前天每一组的C位去抽签，是我替你去的，咱们在第七组。”

    旁边的欧阳哟看到祝依铭的牌子惊喜道：“咱们离的很近！我们第五组。”

    “有点害怕啊！”卢子琪笑着挑挑眉，“你们组那么强，在你们前面好亏啊！看完你们的节目都跑去pick你了。”

    祝依铭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可觑，这种话多半只是恭维，她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大美女往台上一站就是最好的拉票了！”

    第一组表演完毕之后是几个导师的点评环节，弹幕也开始滚动了。

    [日系团的妹妹真是好可爱啊！不过没分part都是合唱，不知道vocal到底咋样……]

    [颜值很可，看这个表演就有种开心的感觉，我i了！Pick走起。]

    经过几个导师合议，给了三个人C评级，中心位B评级。

    第二组是一个街舞串烧表演，干脆就没有唱的部分。

    “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了……”陆景苑看了看秦屿枫和苏又名，“你们两个比较专业。”

    其实以祝依铭的角度来看，这一组的实力确实很强，其中有一名成员是专业的街舞教练，但是……

    秦屿枫蹙了蹙眉：“虽然我是舞蹈导师，但是也要一句，你们一点都不唱的话，跳得再好也不是合格的女团成员。”

    话音刚落，练习生里就有人感慨：“秦老师好敢……”

    确实。

    因为在几位选秀导师中，秦屿枫的年纪最，资历最浅，这种唱黑脸的角色实在不适合他，出来很难服众。

    但是弹幕却意外的和谐。

    [的没毛病啊，唱跳缺一不可。]

    [国内的大环境把好多爱豆给惯坏了，习惯了半开麦或者直接假唱对口型，全开麦一开口就能带人走！]

    [呜呜呜我们秦弟弟好有气场啊，奶凶乃凶的。]

    苏又名综合了一下分：“因为少了唱歌评分，所以五位成员的评级都是D等级，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评判标准确实很严格，导致后面两组的表演的练习生有点紧张，唱跳方面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误。

    “我们要去备场了，你们也要加油。”卢子琪朝祝依铭抛了个飞吻……

    祝依铭忍着笑点点头：“嗯！等着看你们表演！”

    她们刚走宋恩成就摇了摇祝依铭的胳膊：“我怎么觉得卢子琪一举一动都特别有那种感觉……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噗！”祝依铭一口赞助商饮料差点喷了出去，“好好看舞台吧，她们这个比较有参考价值。”

    作者有话要：　　“——”表示微博评论

    “【】”里表示豆瓣帖子/长微博标题

    “[]”里表示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