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嘴快要不得
传言元凤感天地五行之气有孕生二子, 一曰孔雀, 二曰金翅大鹏鸟。孔宣生而神魔同体, 身居先天五色神光,但凡归于五行之内的宝物,尽能刷落。
要知道盘古开天地时, 定地水风火, 后头演变成五行。
正所谓证道混元, 才能不再五行中,跳出三界外,生在六合之内的生灵都会受到五色神光的掣肘, 苏北根基合木火两道,简直是撞上门的属性。
“这位大王想必是误会了,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不过是路过贵宝地,多有叨扰这便离去”苏北自以为走霉运, 办趟差事都能遇上倒霉催的, 想着摆低姿态,蒙混过关。
对方好歹跟太一是一个级别的, 不学人家风度翩翩,怎么着也不至于会抓着自己不放吧。
结果, 是他高估孔宣的品行了。
自龙凤初劫后, 元凤、祖龙、始麒麟身陨,金翅大鹏于不灭火山中修行未出,孔宣因受不住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修行, 索性趁着大鹏闭关跑了出来,占下山头当起山大王。
美酒佳酿,绫罗绸缎,所有事宜皆由手下去办,日子活似逍遥仙,因此也越发助长他乖戾的脾性。
一意孤行,不听解释,他认定的事那便是真的,如眼下在他心里,苏北决计不是碰巧路过,是对头山派来的间隙,当抓起来拷问。
丹若涂脂的唇瓣绽开邪魅妄为,嗤笑道:“何来那么多巧合,本尊万不会听你谗言,我倒要看看,在本座五色神光下,你还能不能如此坦然自若的同我谈话”
只见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华丽的尾羽徐徐展开,其上宝光凛然,宛若霓虹般的五色神光将他俊俏的脸蛋染得一派妖治,勾魂的凤眼,恣意狂狷。
尽管知道这词尬的一匹,但被扫的四处躲的苏北,脑海里一时半会,也就剩下这个形容。
为的不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连法器都不敢祭出来,生怕一个不心就被孔宣刷走,模样狼狈不已。
因为对方动作太迅猛,他只能见缝插针的自报家门:“孔宣,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堂堂道祖弟子,你如此欺压于我,是在道祖的脸面,没得他老人家知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北以为自己搬出鸿钧,孔宣会有所忌惮,谁知道他不过是皱了下眉,旋即面容更具嘲讽
“龙凤量劫里,鸿钧不过是个蝼蚁的存在,若不是借着三族相争渔翁得利捡走造化玉碟,他又有什么脸面在本座面前耀武扬威。”
“原还只是想搜刮些天材地宝,法器仙衣便放了你,如今你非要拿鸿钧来恶心本座,那就别怪本座以大欺,拿你填湖”
洞穴后山有出心境湖,乃是游历时遇上的,湖内自成天地,湖水万年波澜不惊。
据入湖中之人,会陷入记忆最深处的囚笼,若是不能看破湖水带来的幻境,便会在里头化为枯骨,满身修为融入湖水之中。
孔宣用五色神光将此湖摄来,安置在后山,专以惩戒作恶之妖以及那些他看不惯的生灵。
苏北万没想到,孔宣这死脑筋,他认死理啊。
本想搬出靠山,让孔宣忌惮,没想着适得其反的苏北:......
可以,不愧是元凤长子,这脾性又臭又邪。老是这般四处跑可不成,孔宣看样子并非擅长杀伐之辈,未经历过尸山血海,招式有空子可以钻。
五色神光厉害是厉害,但其主子反应不够敏捷,扫空后无法无缝的衔接上,给了他喘息的空子。
若是向灵珠子那样的天生战斗之魂满格,他可能一照面就得被拉去填湖。
抓了抓身上的衣袍,脑海里灵光一现,急中生智朝孔宣身后大喊:“女娲师姐救我”
孔宣神色豁然一顿,后脊梁骨霎时绷紧,虽他天不怕地不怕,连鸿钧都敢骂,但自己斤两他还是心中有数,真的遇上圣人他一点胜算都没有,有一瞬的惊愕。
也是这一停顿,五色神光有片刻的凝滞。
“贼,看招”苏北趁机将太一赠与他的斗篷祭了出来,上回他便是拿这斗篷困住帝俊,成效顶好,若场面最末不提有那么些尴尬更好。
赤金色的火羽迎风化作片刀子雨,与上头的斗篷围成个遮天蔽日的囚笼,孔宣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苏北见一击得手,转身就要逃,谁知还没跑远,就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尖锐的鹏啸。青天之上,一只通体鎏金,不知丈许的巨大鹏鸟奔袭而来。
金翅大鹏的飞行之术,唯独金乌一族能与之比肩,快到不可思议。眨眼的功夫已然临至身前,苏北身体快脑子一步,立时在身前架起结界护身,硬着头皮要力扛金翅大鹏鸟的袭杀。
只觉肩膀一沉,金翅大鹏鸟两只巨大的利爪略有停滞,弹指瞬息便被穿透,实实扣在自己肩膀上。
苏北眼前一阵眼花缭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一面相粗狂,五大三粗的壮汉提溜在手上,他的块头极大,虎背熊腰。
乍一瞧像是座行走自如的山。相较之下,自己身形过分玲珑,像是个破布娃娃,吊在半空中。
苏北:......
块大了不起啊!
事实证明,块大确实了不起,迦楼罗提溜着人到自己哥哥跟前那处囚笼,也不知太一那件火羽披风是如何祭炼的,孔宣被困在里头横冲直撞,也没能冲破禁锢逃出来。
迦楼罗的术法落在上头,如金玉相击,徒留写白痕迹,他寒声道:“鬼,快把我哥哥放出来,不然我就拿你剥皮当下酒菜”
迦楼罗甫一闭关出来,找遍整个不灭火山都没找到自己哥哥的影子。从凤皇陨落,他两兄弟便一直相依为命,凭借先天之力让没让不灭火山被抢走。
对于年纪不,一根筋的迦楼罗来,哥哥离开,那是天大的事,因而发疯的寻找。
苏北也拿不准,这只金翅鸟会来的如此及时。
实然孔宣兄弟两同宗同源,相互之间有牵动,金翅大鹏追寻到兄长的气息,跋山涉水赶过来,就看到自己提溜的这个鼠辈,要对他兄长下黑手。
情急之下,就把人捉了。
苏北对这兄弟两的脾性已经不敢恭维,苦着脸道:“您瞧我这模样,连你都不过如何会是您兄长的对手,我这法器也只能困住他一时半会,如何会伤到他?
苏北不自在的扭了扭腰,两端肩头有四个血窟窿,咕咕的冒血,疼的呲牙咧嘴
“嘶~,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这样真的太失礼数,你好歹也是元凤的嫡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祖宗不是?”
见迦楼罗神色有些松动,苏北明白这孩子比孔宣好话,他道:“方才你也看到,我哪里能跑的过你,若你不放我下来,我如何解开法器?”
听罢,这倒是有理,迦楼罗一瞪眼道:“别跟我耍花样,否则本座一定将你生吞下肚”
金翅鸟素有以龙为食的习性,吃法便是剥皮生吞。自己是块木头,生吞也不怕消化不良,最好是噎死,大家好同归于尽。
迦楼罗松开手,苏北轻飘飘落地半撑着身子,动作浮动略有些夸大牵动伤口,他叽里咕噜亲厚一遍元凤这丧天良的,生出这两脑子不正常的儿子。
用术法止住肩膀上的血窟窿,苏北从乾坤袖中掏出个宝葫芦,拨开壶口,从里头倒出粒培元丹吞服下肚,药力在经脉里涓涓化开后,苍白的脸上才浮现出血色。
苏北睃了眼斗篷化作的囚牢,心下不由得震惊,太一给的这件法宝太过出乎意料,原以为只能拿来逃跑用的,不曾想连孔宣这种bug都能困住,看来以后得藏好了,关键时候能保条命。
身后的目光看的苏北芒刺在背,眼下一个都难以对付,要是另一个再放出来,孔宣那只孔雀性子睚眦必报,他不过是搬出鸿钧他就气的要拿自己填湖。
现下将人困在囚笼里,还不知出来后该如何想着将自己碎尸万段。
“你若敢反悔,本座定叫你不得好死”迦楼罗声音阴恻恻的在身后响起
苏北一摆手,想得了吧,横竖不过一死,开不开也相差无几。
他念动咒法将斗篷收回手中,而里头的景象也呈现出来,苏北看清后不由得愣住,而后心底忍不住大笑。
--该,你个花孔雀也有今天。
原地,孔宣身子半跪,神情间颇有几分狼狈。身上原来花枝招展的长袍丝线被烧的焦黑,发尾被烧的微微卷翘,颇有种一次性波浪头的潮流走势。
袒露在外的肌理也有灼烧的痕迹,那张耀武扬威的脸,扭曲的吓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吃了天大的亏。
“兄长”迦楼罗吓了一跳,连忙前去搀扶。
“你怎么找这来了?”孔宣骤然看到自家弟弟愣了半晌,而后想起自己的模样登时脸色漆黑如墨。
眼梢一吊,狭长的眼睛睨着看人,看的旁人浑身不舒服。眼下眼刀要是能化成实刃,苏北已经当场被凌迟了。
“我出关后见不到你,我以为你要抛下我......”迦楼罗被起来顿时满肚子委屈,一点不再紧张他哥哥有没有被烧伤。
只自己如何如何苦,爹不在哥不疼的,明明是先天神邸,哭的却像个熊孩子。
那张粗狂的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简直没眼看,当场就瞎了两个。
“好了,你的事往后再同我,眼下还是先料理外事”孔宣想起囚牢里自己对上太一的元神,磅礴的太阳真火险些将他烧的无立足之地。
尚在龙凤初劫的时候他就听过太一的名声,方才过照面,他眼神落在苏北臂腕上那件华丽的衣袍,这玩意儿可不简单。
句简单的便是有人拿元神祭炼法器,在里头开辟出领域,一旦施展开能借祭炼者九成的修为。按照太一如今的修为,除非困住的是圣人,否则即便是形如自己,一时半会也逃不出来。
传承记忆中有记载,领域之内,万物皆得听域主号令,即便他要五行逆转,阴阳相悖也能轻而易举,这得修为登峰造极,洪荒之内,除开六位混元圣人,怕也就只有太一有此本事。
五行逆转,便是他五色神光最大的威胁,因为混乱的五行他没法办摄取,如此遍没了最大的依仗。
孔宣神色凝重,不忘盘问:“你与太一是何干系?”
孔宣有些拿捏不准,太一能将此物交与对方,想必其中交情甚笃。从出身至今,自己还是头回碰壁心生忌惮。
啥?苏北全然不知斗篷里的内情,心想简直膈应的不行,难不成道祖名声还没太一响亮吗?
看看这态度360度大转变,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魂穿了呢?总归对方是把戾气压下去,他也松了口气。
狐假虎威这事吧,他从来都是无师自通。
“我与他吗”他着略拖长了音,咂摸着要什么名头才能镇得住对方,思来想去,嘴上就串频了:“我是他的道侣”
孔宣:......
苏北:......
金翅大鹏鸟歪着脑袋问:“两只雄鸟也能结成道侣?”
这事把苏北也认成是飞禽一族了。
苏北想你爹还孤雄生殖呢,道侣是男的有什么毛病?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嘴瓢,明明这念头也就在脑子一闪而过,怎么就秃噜了?
远在天庭坐镇的太一元神还未来得急从火羽披风中撤回来,就被苏北那句“他是我道侣”震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正主都知道了,苏北还以为自己□□无缝。昨天太晚,今天更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