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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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时节, 凉风习习。

    慈云宫里, 太后边逗着襁褓中的皇子, 边乐得不见眼地同一旁的嬷嬷道, “瞧瞧……刚抱出来还红红皱巴巴,现在看看……这眉这眼……同烈儿多像!”

    “乖乖……哎你看这眼直瞅得哀家心都要化了呦……”

    嬷嬷一旁笑应着,“可不是……皇上时也这般,熟人抱着不哭不闹,奴才们一接手啊就可劲哭腾呢。”

    正着,襁褓里刚睡醒的皇子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盯着太后,忽眨巴了一下, 嘴一扁一张。

    雷声雨声皆在慈云宫响彻起来。

    “哎呦……乖乖怎么哭了呀……”

    “不哭不哭……这声哭得哀家心都碎了呦……”

    “哎呀……”太后又心疼又发愁,边摇着哄着怀中的孙儿边催一旁嬷嬷,“快去叫奶妈过来!乖乖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想绵儿了哎……”

    嬷嬷把奶妈匆匆带来。

    奶妈把皇子抱过哄喂半天,皇子的哭声仍没有停歇的意思,倒是一张白白胖胖的脸蛋哭得通红一片。

    太后心疼极了,“快,快带去给贵妃娘娘。”

    奶妈迟疑了一秒,不敢违命, 抱好啼哭不止的皇子, 出了慈云宫。

    背后,太后娘娘无奈地叹了口气。

    “乖乖怎么就这么认人呢唉……”

    奶妈没把皇子抱到灵霄宫, 反而抱着往太极宫走。

    李公公远远瞧见奶妈,老脸苦皱着,急急从殿门口碎步跑下来。

    “不是让你抱去给太后了吗?怎么又抱回来了, 待会娘娘醒了一看到不撒手,皇上又该生气了。”

    奶妈也为难,“李公公,皇子一醒就哭个不停啊,奴婢也没法……太后让抱回来,您看……皇子这样哭下去也没法……还是抱给娘娘哄哄吧?”

    接过一个烫手山芋的李公公:“……”

    皇上刚趁娘娘和皇子都睡了,让他把皇子抱到太后那,嘱咐了到晚上再送回来,明早送回也行。

    这才一个时辰不到,皇子就又回到他手里了。

    李公公那叫一个苦呀。

    李公公仰头无奈,这要怪,怪谁呢?

    皇上征战回来一月多,对贵妃娘娘那是一个寸步不离。若娘娘同样那还好,偏偏贵妃娘娘对皇子那叫一个寸步不离。

    而皇子一哭,也准得娘娘才哄得好。

    太极宫殿里。

    虽是季秋,但天气仍是闷热多于凉爽。

    殿宇内摆着冰盆,丝丝凉风由着敞开的窗吹拂进来。

    床榻处,凉被下,眼尾嫣红的人枕着皇上的胳膊睡得香甜。

    风拂,鲛绡帐轻荡着。

    殷烈睁开了闭目养神的眼,往殿门处一瞥,眉头微蹙。

    顾思绵迷迷糊糊地忽也睁了眼,还未醒,就着毛茸茸的脑袋在皇上怀里蹭了蹭。

    殷烈眉眼缓下来,垂眸,被枕的胳膊顺势抬起,手抚按在顾思绵的后脑勺上,轻柔地像是在哄着人睡。

    顾思绵忽地从皇上怀里抬起头,迷蒙着眼,“宝宝呢?”

    殷烈:“……”

    “母后想看,午休时让宫人抱去慈云宫了。”

    殷烈将人拉下,就着那樱红的唇啄了一口。

    “再睡会?”

    顾思绵乖乖趴下,被皇上拉着折腾了一中午她确实又困又累,怎么睡都感觉都没睡够。

    殷烈看着人重新窝回怀里,上扬的嘴角还未收敛,顾思绵又抬起头,“我好像听见宝宝的哭声了?”

    殷烈,“……”

    殷烈要反驳的话还没出,殿门就被敲响。

    婴儿的啼哭更近了。

    “……”

    顾思绵从床上坐起,“宝宝?”

    殷烈制止住要下床的人,“朕去,你待在床上。”

    李公公心惊胆战地看着来开门面色发黑的皇上。

    殷烈面无表情地接过儿子。

    有一瞬间李公公觉得被皇上抱着的皇子的哭声似乎更响亮了。

    “……”

    顾思绵咧着嘴接过皇上抱过来的一团。

    皇子在顾思绵怀里断断续续地抽搭着,睁着哭得清透可怜的眼盯着顾思绵看。

    顾思绵瞧着宝宝哭得脸鼻子红红的,可心疼了,低下头,轻轻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

    皇子眨巴着眼,又抽搭了一下。

    “不哭不哭啊…娘亲疼………”

    顾思绵又探下头要亲,撅着的红唇被一只修长的手捂住。

    殷烈面无表情:“亲一下就够了。”

    不明就里的顾思绵眨眨眼,“??”

    襁褓中的皇子扁了扁嘴,下一秒就接受到来自父皇充满“爱意”的眼神。

    于是,皇子哭得更响亮了。

    “啊……怎么哭了?”顾思绵轻轻摇晃着宝宝,“是饿了吗?乖……不哭不哭……娘亲喂……”

    殷烈把住顾思绵掀衣服的手,不悦,“有奶妈喂他。”

    顾思绵笑,眉眼弯弯,“没事无妨。”

    殷烈坚定不移地把着顾思绵的手腕不松动,耳朵泛红,“有事,朕的。”

    顾思绵,“……”

    被冷落的皇子哇哇大哭,下一秒,蒙着水雾的黑葡萄眼中,倒映着殷烈倾身吻上顾思绵的影像。

    哭声停歇,襁褓中的婴儿黑葡萄眼好奇地看得呆呆的。

    顾思绵往后仰头喘过气,嗔怒般地瞪了眼皇上。

    “宝宝还在呢。”

    “无妨。”

    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便遮上宝宝的眼。

    顾思绵,“……”

    顾思绵抱着宝宝避开皇上的手,气鼓鼓,“闷到宝宝了怎么办?”

    低头,却看见皇子咧着嘴乐。

    殷烈摸摸鼻子,凑上前看自己的傻儿子。“他还挺中意这游戏?”

    看着宝宝笑,顾思绵心里也甜甜的。

    忙催促着皇上再逗一次,“皇上,你手在遮上来呗。”

    殷烈,“……”

    “来嘛来嘛。”

    顾思绵瞧着宝宝做鬼脸,睫毛翘翘,眉眼弯弯,努着鼻子,红红的唇半撅着。

    再往下,裸露的白皙脖颈点点红印。

    殷烈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在顾思绵的又一声催促下,伸出修长的长盖上了宝宝的眼。

    在宝宝呀呀直乐的笑声中,探身吻上面前可口的人。

    北疆战役结束已有一个多月,赏赐封功结束后,关于北疆治理的方案也逐渐提上日程。

    派何人去,如何管理,如何确保监察到位。

    这都是问题。

    朝臣们呈上的奏折,包括今年科举前三甲呈上的议案,殷烈都认真审阅了一番。

    其中有几个人的,皇上特地挑了他们的奏折出来细究。

    直至回太极宫,等顾思绵来时,仍摆在御案上审视。

    殷烈抬起头,见顾思绵抱着儿子过来,起身,把儿子扔给一旁的李公公,将不舍儿子的顾思绵圈到怀里,拉着在御座上坐下。

    “母后太久没看见龙孙,抱去给她看看。”

    这话是对顾思绵解释的,也是对李公公的。

    李公公那叫一个心领神会,抱好皇子飞快跑出殿,迅速消失在皇上和贵妃娘娘眼前。

    顾思绵:“……”

    她能宝宝是刚从太后娘娘那里抱回来的么?

    不能抱儿子,顾思绵干脆就乖乖窝在皇上怀里,把玩着皇上的袖子。

    顾思绵忽抬头,暼见御案上摆着一份奏折的名字。

    下意识便叫出口,“池俞哥哥?”

    皇上眼皮一抬,顺着顾思绵的目光看过去。

    奏折署名,解池俞。

    今年科举的状元郎。

    “绵儿认识?”皇上挑眉。

    顾思绵点头,“认识,是四哥的朋友。他已经在当官了吗?”

    “还没定下官职,是今年的状元。”

    “哇!”顾思绵眼眸亮亮。“池俞哥哥这么厉害!时候就觉得他什么都懂,没想到长大也这么棒!”

    顾思绵是后脑勺对着皇上的,所以没看见皇上不悦蹙起的眉眼,滔滔不绝地讲着:

    “时候他经常到我们府上来,他比四哥还大一岁,常常和四哥上树掏鸟蛋还有偷偷在爹爹养的鱼塘里捞鱼……池俞哥哥可厉害了每次都能带我和四哥躲开下人的搜查呢……四哥还我们就是光腚之交……”

    本就听不得顾思绵夸别人的皇上现在更听不下去了,低下头靠在顾思绵肩上,语气森森,“光腚之交?嗯?你和谁光腚之交?”

    “池俞哥……”顾思绵后知后觉,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不是真的光腚,这是个名词,是时候玩得好的朋友……”

    “唔……”

    顾思绵脖子被啃得一痒,弱弱的缩了缩。

    “……是四哥的呜……”

    “朕不管你儿时同谁光腚之交……”殷烈吮吸着顾思绵皙白的脖颈,眸光暗沉,“但朕不介意今晚好好同你探讨探讨这二字……”

    当醋缸皇上要追究光腚之责时:

    装疯卖傻顾四哥:“……”(臣路过)

    无辜躺枪解池俞:“……”(臣同上)

    真正光腚期的崽崽:“……” (呀呀呀)

    唯一受罚的顾思绵:“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