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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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想收个徒嘛, 这师父也太卑微了。

    偏生这徒弟也是坏坏的,明明“师父”的提议也是正中下怀,还非要做出一脸的不情愿。

    “我学了这个, 除了那个不是很好听的名字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吗?”

    元阙还当真很用力地想了想。

    “强身健体、消闲耍乐, 皆是可以的。”

    嫌弃。贝安歌的眉头皱了起来:“听上去一点都不威风。”

    不知怎的,望着她不太满意的表情, 又听到“威风”二字,元阙突然就开了窍。

    “还有个极大的好处,往后你就是京城这些王公贵族女眷中、最有本事的一个。往后京城百姓提起元大将军的夫人, 就不止是天生丽质,不止是聪慧过人,还有武功盖世。”

    这下真是把贝安歌的心摸得透透的。

    天生丽质的贵妇挺多的, 聪慧过人的就要少一大半。若再加上武功盖世……啧啧, 还没听哪家女眷会武功呢。能把三样集齐, 贝安歌岂不是京城女眷中最靓的崽?

    只见贝安歌的眉头舒展了,脸也绽开了, 仿似拨云见日, 将军府的天都晴朗了。

    “我学!现在就学!”

    元阙这提了半天的心, 终于落回了原处。原来这样才是正确的彩虹屁,恕本将军先前没吹好啊。

    不过,元阙倒也不想现在教。

    刚刚贝安歌一通胡言乱语, 把元阙搞得有点心神荡漾,就有了些别的想法。

    需知认真的师父教武功,讲究个“言传身教”,元阙能教出凌云这样的高手,还带出南密有名的“元家军”, 当然是个优秀的师父,言传身教都不成问题。

    但这“追魂针”这功夫就很特别了。跟拳脚刀剑功夫都大不一样。

    他不知道三的师父是怎么教的,但元师父有自己的想法。教拳脚刀剑,元师父要“手把手”;教“追魂针”,元师父只怕要“嘴把嘴”……咳咳……

    所以元师父怕“嘴把嘴”传授武功秘笈的场面太过香艳,放在白天会被屏了个蔽,觉得还是睡前教比较稳妥。

    这样就不怕教着教着……咳咳……对吧。

    反正元师父心怀鬼胎,贝徒弟蒙在鼓里,还心心念念要当京城最有本事的贵妇。

    一个花瓶破了,千百个花瓶在库里等着。

    “妙如,快拿花瓶来。多拿几个。呀,别拿贵的,捡便宜的拿。”

    “夫人,将军府没有便宜的花瓶。”

    “……”

    元阙一本正经:“无妨,咱们先放过花瓶,从基本功练起。”

    “那妙如,多装些枣来,一大盆那种。”

    “知道了,田嬷嬷已经叫人送了一百斤枣过来。”

    “我只要核……”

    “奴婢这就带人立即取核。”

    夫人这习武之心,甚急啊。

    元阙一本正经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开饭吧。”

    “不行,先习武。”

    “她们取枣核也得费一番功夫,不急这一时。且练武也讲究时间,时间对了,事半功倍。”

    元师父开始了无耻的蒙骗。

    贝徒弟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有道理,古代不是有个成语,叫“闻鸡起舞”,讲的就是练功。莫非得天不亮就起来练?

    贝徒弟有点不开心:“我不想练太辛苦的武功,早起那是不成的……”

    正中下怀啊。

    元师父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反而作体贴状:“我已考虑到了,每天早上我离开时,你都睡得特别香,便知你不是能早起的人。”

    “夫君太会观察了,简直细致入微。所以,还有其他合适的时间吗?”

    元师父抬头望着窗外:“明月东升,天地之气便开始慢慢聚集。待夜深之际,万籁俱寂,此时极宜练习吐纳,吸取日月精华。对,就睡前练习一个时辰吧。”

    对着月亮吐纳?

    贝安歌想了想,总觉得这场面有点像水塘里的青蛙。

    但练武这方面,肯定是元阙最权威啊,贝安歌不疑有他,虽然觉得自己有青蛙的嫌疑,还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

    一顿晚饭吃得心不在焉。

    贝安歌还担心得挺多:“夫君,练功之前是不是不宜吃太饱?”

    “你也没算一吃完就睡吧?”

    “这倒没有。”

    “那不用急,多吃点,离睡前还有些时候呢。”

    “哦。”

    “夫君,要不要叫她们准备热水,练功会不会出很多汗,要不要洗个澡?”

    “咱们今天练……基本功。”

    “练完就直接睡?”

    “若不想睡,我陪你会儿话也行。”

    “哦。”

    一切如旧。

    该看书的看书,该洗漱的洗漱。

    洗漱完,贝安歌换了一身浅蓝色纱裙,宽松方便活动。

    “夫君,这个适合练功吗?”贝安歌在元阙跟前晃着。

    元阙看了一眼,点头:“适合,很适合。”

    反正你练的嘴皮子功夫,穿什么又不重要。

    几个丫鬟将花瓶一一搬了进来,沿着窗下墙根放了一排。的确每一只都不便宜。

    枣核也取了整整一盆。据枣肉剔了一木桶,田嬷嬷回头晒干了做枣干,是极好吃的零嘴,倒也不浪费。

    终于等到月牙儿挂上了树梢,贝安歌将脑袋从窗外缩回来,喊元阙:“夫君,我感觉到精华了,咱们可以开始吐纳了吗?”

    青蛙马上就要成精啦!

    元阙终于放下手里那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兵书。

    “来吧,坐这儿,咱们开始。”

    贝安歌很开心,终于离京城最有本事的贵妇又近了一步。她跑到元阙身边,脱了鞋爬上宽榻,在另一个垫子上坐好。

    “是要盘腿坐吗?”她问。

    只见元阙也慢悠悠脱了鞋。刚刚洗漱过的元阙,换了一身浅蓝色丝绸束腰袍子,看起来整个人都闲适了不少。只是玄黑的破云刀还是佩在腰间,跟丝绸袍子格格不入。

    “夫君也换了一身浅蓝,是想跟我穿情侣装吗?”

    情侣?元阙问:“是情深之眷侣的意思吗?”

    贝安歌点头。“嗯?就是眷侣穿的衣裳,相配的颜色,相配的式样。”

    元阙心想,本将军那点心思,怎么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

    嘴上却:“那也不及相配的人。”

    贝安歌坐坐好:“等我练好功夫,我就跟将军更相配了。”

    元阙心中一荡,掩饰着将破云刀往后挪了挪,虽还是佩着,但刀身已经轻轻地搁在了宽榻席面上。

    吐纳的基本功倒也不难,贝安歌学过瑜珈,跟着元阙的口令只做了几遍,就感觉到有一股难以控制的气息往口舌处奔流。

    “夫君,我感觉到你的气息了,正在往我嘴巴里撞。”贝安歌不敢乱喊,怕气息乱掉,压低了声音跟元阙话。

    元阙道:“这就是三留给你的内力。你要学习如何控制它。”

    “有点难……”

    “不着急,你依着口诀心法多练几次,慢慢就能控制。”

    元阙教了她几句口诀,倒也好懂。按照口诀练了几次,贝安歌果然觉得那股气息不再东奔西走,而是能随着自己的控制,偶尔集中在嘴唇,偶尔集中在舌尖。

    “噗、噗。”贝安歌发出轻微地爆破声。

    元阙奇怪地转头望她:“你在干嘛?”

    “我现在可以将气息集中到嘴唇了,夫君看我现在喷出气息时,是不是比以前迅疾多了?”

    气息是用“看”的吗?

    元阙叹气。虽然夫人有了强劲的内力,可她还是对这内力一无所知啊。

    他伸出“惊破天”,轻轻按在贝安歌唇上:“你再试。”

    “噗”

    贝安歌噗完,期待地看着元阙,等待师父的表扬。

    “气息还是很散乱。”师父一点不留情面。

    贝安歌有些微微的失望:“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可一看到元阙认真地望着自己,她又不想让元阙这个师父有挫败感,于是捉住他的“惊破天”,笑吟吟道:“不过今天才头一天,我是不是已经好厉害了?”

    “嗯。”元阙手指被她捉住,好不容易凝住的心神,如贝安歌的气息一样,开始变得散乱。

    “有什么办法能让气息不那么散乱呢?”好学的贝徒弟问。

    元阙努力维持着师父的尊严:“将意念集于一处。若嘴唇不好把握,那就集于舌尖。”

    贝安歌粉色的舌头已经调皮地伸了出来,两只眼珠集中在舌尖上,生生一个斗鸡眼,然后自己被自己逗乐,咯咯地笑了起来。

    “贝贝……”元阙的声音已经变得有点嘶哑。

    贝安歌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斗鸡眼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元阙的变化。

    “贝贝,让你集中意念,不是让你集中视线。”元阙好无奈。

    舌头终于缩了回去,贝安歌笑道:“不行啊,我一伸舌头、一集中意念,就忍不住集中视线。”

    既然如此,别怪师父我心生邪念。元阙道:“那你闭上眼睛再试。”

    这法子似乎不错?

    贝安歌乖乖闭上眼睛,然后将舌尖抵了一点点,伸出两排贝齿之间,专心地感受着那股神奇的气息。

    突然,舌尖被擒住。

    “夫君……”贝安歌不及缩回,整个人已被元阙抱入怀中。

    “练功……夫君,练功……”她在元阙的进攻之下,用尚存的一点点理智,好艰难地提醒。

    元阙声音嘶哑,胡乱地着:“贝贝功力好强,夫君抵不住了。”

    他一把抱起贝安歌,向那张诱惑了他很久的床榻冲去。

    这是本该属于将军的喜榻,已经被将军夫人独霸很久,是时候让它见识见识将军的厉害。

    帐帘落下,掩住两个纠缠的身影。

    元阙抵死吻住贝安歌,什么“威震天”,什么“惊破天”,已经开始不安分地探索未知领域。

    贝安歌迷乱,师父的气息好强大,徒弟被融化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