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温知心想的一样, 这家伙是个完美主义，不可能直接切入主题。

    赵故在卧室隔壁的浴室洗澡，里面传来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温知心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如果要逃避,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双手紧紧捏着床单, 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个挣扎在赵故开门之后结束了。

    赵故穿了一身棉质的睡衣，轻轻地坐到温知心身边看着她：“你确定吗？”

    温知心低着头，没看对上他的眼睛, 只是点点头：“话先清楚, 做完以后就离婚。”

    赵故的眼睛突然暗淡下去，他固然想要她, 但他不想离婚。

    可是他也知道，就这样把她绑在身边，她只会恨自己。

    就像朱离的, 她的心不在了。

    那至少，留一点念想, 一点用身体征服她的念想。

    “好，”赵故很果断, 完抓住了温知心在床单上的手, 没想到才刚碰到温知心她就马上逃开, 赵故眯了眯眼：“你这是想清楚的表现吗？”

    温知心的手捏了捏拳头, 低声道：“对不起。”

    赵故的视线从她的手慢慢往上移, 狭长的眼睛最后锁住她的脖子, 他把她的头发都往后捋，露出温知心纤长的脖子, 然后吻了上去。

    这种奇怪而肉麻的触感让温知心感到紧张，她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却被赵故一掌托住后脑勺, 按住了动不了。

    赵故的嘴唇轻轻柔柔地从脖子开始往上吻，然后经过耳垂，然后脸颊……

    温知心蓦的把脸往旁边一扭。

    赵故冷笑：“这都受不了，一会儿要做更亲密的事你怎么接招？”

    温知心的脑子里又想起了邵飞，她想着或许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邵飞应该就可以做下去。

    “对不起，再试一次吧。”温知心着闭起眼睛。

    赵故对她这个闭眼的动作很不满，像是故意不想看他一样，他有些生气地捏住温知心的下巴对着自己，然后吻了下去。

    不像刚才那次那么轻柔，这次加重了一点力气，带着点吸吮，发出了非常有情/欲的声音。

    温知心实在有点受不了，最后头一瞥，还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她居然觉得恶心。

    赵故没什么好脸色：“我看还是算了吧，”赵故站起来，“我等你的法院传票。”

    温知心心想，如果真的诉讼离婚，真的办完可能黄花菜都凉了，不行！必须速战速决，不就是做个爱嘛，能有多难。

    温知心拉住了赵故的手，一用力，把他拉回到床上，然后主动吻了他。

    这个动作完全出乎了赵故的意料，似乎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决心，她还伸手搂住了赵故的脖子。

    让他产生一种她很忘情的错觉。

    赵故慢慢闭上眼睛，双手握住温知心的腰，然后他的吻变得狂野，变得急促，他伸出舌头想索取一个更深入的吻，想让两人更加融合。

    在舌头探入她嘴中的那一刻，温知心突然放开了他，起身跑向卫生间，对着洗手台开始咳嗽干呕起来。

    赵故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情/欲中恢复理智，听到温知心发出的那种充满厌恶的干呕声，他突然清醒了。

    真的输得挺难看的。

    居然要用这种办法去强迫一个女人。

    他嘲笑自己，和那种不要脸的反派有什么区别。

    温知心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做到。

    只要想到这个人不是邵飞，她就觉得恶心。

    她拼命漱口，漱完口把嘴巴都擦红了。

    她难以想象现在坐在外面的赵故有多生气。

    在卫生间呆了很久，她走了出去，赵故已经躺到床上了，拿这本书，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只是对她：“让朱师傅送你回去吧。”

    温知心自顾自点头，虽然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

    等她走出房间，赵故才放下书看着门口的位置，他单手撑着额头，眼神空洞，心脏感觉很痛楚。

    得不到心，居然连人也得不到，他赵故还真是卑微至极。

    温知心换好衣服有气无力地下楼，没什么话就开车回家了。

    好死不死又在家门口遇到了出来倒垃圾的邵飞。

    看到邵飞的那一刻，其实她特别想哭，想抱着他哭。

    但是不行，现在的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只是无力地跟他点了点头而已。

    回家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扪心自问，和赵故做/爱是她曾经幻想过甚至期待过的事，为什么现在会变得那么难。

    为什么离个婚那么难。

    为什么想和爱的人在一起那么难。

    她缓缓闭上眼睛，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之后一段时间也就恢复了正常生活，并没有刻意制造偶遇的情况下，一个礼拜居然也能见个一两次。

    不过一个人生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自由，就是每天要想晚上吃什么是件挺烦人的事。

    温知心想去商场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寿司可以买来吃吃，老吃外卖也没意思。

    在超市门口有一排抓娃娃机，温知心一脸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熊，这个娃娃是之前在系统世界里和邵飞一起抓过的那只。

    温知心马上跑过去抓了起来。

    不知道抓了几次，好在这个机器可以直接扫码抓，否则怕是机器都装不下这么多硬币。

    大概抓了接近一个时，终于把那只白熊给抓起来了。

    温知心特别高兴，把熊在包里藏好，推着购物车就往超市里面。

    温知心在泡面架那里停留了很久，平时的她不太吃泡面，现在生活所迫，不得不有时候饥饿的压迫，买了点她很少碰的垃圾食品，饼干、零食、饮料，都是她以前碰都不碰的东西。

    塞了满满一车，推到糖果那排货架的时候，被各式各样的糖果吸引了。

    一边推一边也没注意前面的人，撞上了。

    “对不起。”温知心下意识地道歉。

    被撞的那个男人刚想没关系，看到温知心的时候愣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男人的脸温知心当然熟悉，是温顾！但是她不确定他认不认识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本名，如果就这样直接叫的话，才会觉得很奇怪吧。

    对面那个人的反应和温知心一样，也是那种惊讶不确定。

    温知心本想装作不认识走了，却被温顾叫住：“温知心？”

    温知心瞪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他认识自己？

    温知心皱着眉头：“你……认识我？”

    “当然，系统里你是我妹妹吗。”

    系统里……妹妹。

    温知心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你真实年龄大挺多的。”温顾的反应倒是变得自然了。

    “你……”温知心不确定地问，“是叫温顾吗？”

    “是啊。”温顾点头。

    “你刚刚的系统，是什么？”难道你也有这个【让夫人认错系统】吗？

    温顾歪着脑袋：“就是我们一起进入过的那个系统啊，你不是认识我么？那里面你是我的亲妹妹啊。”

    温知心有点懵了，真的一下子有点世界观颠覆的感觉。

    “你不会不知道那个系统是什么吧？”温顾问着。

    温知心看着他：“你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买完东西，温知心和温顾来到咖啡馆，温知心问道：“你刚刚的那个系统到底是什么？”

    “那个系统的名字叫做【体验人生】，是一款超现实VR技术的系统，就是让人以类似做梦的形式体会各种各样的人生。”

    ——所以不是什么【让夫人认错系统】吗？

    看她一脸吃惊，温顾微笑道：“你不知道是什么系统就进去？”

    温知心抽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我……那时候是让我进去体验人生，但告诉我整个系统里都是假的啊。”

    温顾点头：“大部分的世界都是你自己脑子里自己虚构出来，或者根据系统的设定而存在的人物，不过会在世界里面遇到其他真实的玩家，像我和你就属于其他真实的玩家。”

    “那……那二哥三哥四哥呢？”

    “他们应该都是虚构的。”

    温知心有点疑惑了：“怎么判断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这个其实比较难，要看你进入到这个系统的目的，给你个比方吧，如果你进入到系统是想去读书，那那种在学习上帮助你的一般就是虚构的，因为那样的人你的潜意识里希望他会出现，所以他就会出现在你的系统中。”温顾想了想，“其实你如果要看这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现实世界中搜搜看他的名字，如果在网上可以搜到他，他就是真的。”

    温知心回忆了一下，她去过的几个世界中，确实是会遇到一些在她脑子潜意识里希望出现或者觉得会出现的人，而那些人应该就是自己的脑子虚构出来的，那种意料之外闯入的人，很可能就是其他真实玩家。

    温顾又继续：“其实这款软件是我朋友开发的，那时候让我试用一下，我其实那时候也随便设定了一个世界，因为我自己是独生的没有兄弟姐妹，系统就给我安排到一个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家庭中去了。”

    温知心：“我那时候是设定去重男轻女的家庭做女儿，所以我们两的设定重合，才可以相遇是吧。”

    温顾点头：“是的，你设定的世界其实都根据你自己的认知来的，你有没有发现，你回到高中时期，用的吃得都是你高中时候的东西，因为你的潜意识告诉你，高中就该是那个时代的，所以你如果设定高中时期，就会自然回到几年前你读书那会儿的时代。”

    难怪进入到娱乐圈就会遇到像韩国那样的剧情，提到高中就会想起流川枫，所以会有个人设和名字都跟流川枫完全重叠的人出现。

    所以系统世界里面是真实存在的人，也有潜意识里自己虚构的人。

    “那，”温知心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如果我现实世界里遇到一个和系统世界里遇到一模一样的人，但他完全不记得我了，这是什么情况？”

    温顾被问倒了，他确实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所以如果他不记得我，那就明他不是真实玩家对吧，他也是我虚构出来的，只是可能正好和现实重合了……”温知心有些泄气地。

    “应该是这样，不过我可以问问朋友这种特殊情况，”温顾，“一般而言都是有记忆的。”

    温知心点头，跟他交换了微信号。

    温顾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你是真的，还想着这个妹这么飒这么刚，倒是挺可爱的。”

    温知心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到温顾，她是真的觉得挺亲切的，像是真的哥哥一样。

    “那我去问我朋友，有消息了来联系你。”温顾走的时候。

    温知心拿着大袋大袋的东西回家，气喘吁吁的，等电梯的时候把袋子放在地上，手上都被勒出印子来了。

    ( ?° ?? ?°)?轻( ?° ?? ?°)( ?° ?? ?°)?

    她甩了甩手，电梯到的时候，突然身边出现一个人。

    邵飞看到她拿着这么多东西，很自然地帮她提了一袋。

    在电梯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

    温知心看着邵飞的背影，努力回想着，难道自己之前见过邵飞，潜意识里记得他，所以他才出现在系统里吗？

    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之前关于他的任何记忆，温知心挺确定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人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系统里，却又完全没有记忆呢？

    真是该死不得其解。

    还在想着心事，电梯就到了。

    邵飞帮她拿了一个塑料袋。

    走到门口，邵飞把袋子放下看着她，微微点头代表过招呼了。

    他正算开门进屋的时候，温知心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那个……”温知心心翼翼地问，“你知道一个叫【体验人生】的系统吗？”

    邵飞眼睛猛地一睁，像是很惊讶的样子，侧过头看着温知心：“知道，”邵飞继续，“我用过这个系统。”

    温知心手上拿着的袋子“啪”的一声掉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全洒了出来。

    温知心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眼睛里放出了光：“那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

    邵飞皱起眉头：“我并没有系统里的记忆。”

    温知心不解：“为什么？我们都保留着系统里的记忆，为什么就你没有了？”

    邵飞摇头：“我那时候拜托我朋友，想体会一下当病人的感觉，我作为医生，只能治病，但我发现有很多病人根本没有办法表达清楚自己的病症和痛苦，所以我想感受一下做病人的感觉，才试了试那个系统。”

    “我就是你在系统里的专属护士啊，”温知心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和你在系统里……”

    邵飞似乎在等她继续下去，但温知心不下去了。

    没有证据，什么都白搭。

    邵飞眯了眯眼睛：“所以我那些习惯这么清楚，就是因为系统的关系吗？”

    温知心看着他，拼命点头。

    邵飞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他拿出钥匙，接着，“系统里都是假的，温姐别太当真了。”

    这句话简直像一盆冷水泼到温知心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着抖：“你也是假的吗？”

    邵飞停下了开门的动作：“我不确定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那只是系统里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不同的。”

    他确实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赵家夫人，他应该保持距离。

    邵飞也没管温知心，回家了。

    在门口傻站了一会儿，温知心面无表情地把袋子里的东西整理好，也回到了家里。

    刚才邵飞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荡着。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难道邵飞只是想去系统里玩玩而已？

    可是……

    可是她不相信。

    邵飞的喜欢，他的贴心都这么真实，他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个冷漠的人，他不可能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如果真的要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连碰都不舍得碰呢？

    应该都是上了床之后才甩了吧，然而他却连手都不好意思牵。

    这他妈是玩弄感情，骗谁呢。

    温知心是不相信的。

    一定有其他原因。

    她趁这时间，想起温顾的，搜了搜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余希、陆桢、陆野都确有其人，其他几个搜不到，多半是假的。

    余希现在是个有名气的电竞主播，其他两个好像就是普通的学生，是在大学的录取名册上搜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重叠了。

    而余希她确定是就是那个人，因为网上搜到了照片，他也确实是迎英雄联盟职业赛的，只是并不是国家级选手，只是个普通的选手。

    所以在这个系统里那些“意料之外”闯进来的人一般都是真实的人，那些“顺理成章”存在的人都是潜意识里想象出来的人吗？

    这点让温知心细思极恐。

    还好在系统世界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否则可真的不好了。

    刚想关掉手机，突然温顾发来一个语音邀请。

    温知心没犹豫接了起来。

    “妹妹，”温顾倒是挺顺口的直接这么叫她，“我问了我朋友，你的那个情况，是可能发生的。”

    “什么原因？”温知心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如果他在系统里死亡了就会没有记忆。”对面道。

    “死亡……”温知心脑子里的记忆突然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播放起来，“他，是死了……”

    “那就难怪了，因为不能给他留下死亡的记忆，所以如果人在系统里面死了，将会抹去所有的记忆。”

    温知心思索片刻：“那，记忆能恢复吗？”

    温顾犹豫了一下：“这我没问，不过应该不太能吧。”

    温知心这里沉默了。

    “妹妹，”温顾似乎能猜到她现在恍然若失的表情，“哥劝你一句，系统世界别太当真。”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温顾反驳，“这个游戏造出来是有很多人专门去游戏里泡妹撩骚的，甚至有很多现实生活中结婚有家庭的，就去系统里谈个恋爱，我怕你遇到渣男。”

    温知心捂住嘴。

    温顾所的那个，在现实生活中结婚的去系统里谈个恋爱，的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原来她才是那个人渣。

    温知心自嘲着挂上了电话。

    本来抱着去一个虚拟的世界感受一场恋爱的想法，没想到这个世界会遇到真实的人，自己也是真的动了心。

    现在想想，好像这个结果是报应。

    是她自己活该。

    自作自受。

    像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对恋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从上次温知心找上门来之后，和赵故就再也没有来往，就连参加的几次酒会别人问起赵夫人怎么没来他都只能哈哈过去。

    其实早就让朱离调查到她现在住的地址了，只是不想去扰她。

    本以为她过一段时间会回来找自己，或者给自己律师函，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完全从他生命中抽掉了一样。

    以前这个夫人至少还是个摆设，现在连个摆设都不算了。

    赵故决定还是去她的公寓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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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飞是个很少走神的人，然而从上次温知心跟他提到【体验人生】的系统之后，他居然开始时常走神。

    心里始终还是有疑惑的，不搞明白，他没办法专心。

    邵飞找到了他的朋友，当初推荐他使用【体验人生】这款系统的啊逸。

    “啊逸，关于【体验人生】那个系统，我有事情想问你。”邵飞下班的时候了个电话给他。

    “你。”

    “之前明明系统里面的记忆是可以保留的，为什么我从系统出来发生的事情全不记得了？”

    对面停顿了一会儿，道：“因为你在系统里生命终止了。”

    “生命终止？就是死了？”邵飞突然停下脚步。

    啊逸点头，虽然电话那头的邵飞看不见：“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因为我也看不到，但是如果失去记忆，只有可能因为死亡，以为系统不可能给你保留死亡相关的记忆。”

    邵飞：“有办法找回记忆吗？”

    啊逸：“应该系统开发那边有办法，我这里不行。”

    邵飞点头：“好，我知道了。”

    “怎么？”啊逸反问。

    “没事，”邵飞想了想，接着，“有个女人来找我，看上去像是我在系统里遇到的。”

    “系统里的你还是你，如果她在系统里是你喜欢的类型，现实中应该也是啊。”

    “她是，”邵飞想也没想就回答，补充了一句，“不过她结婚了。”

    “那么GG……”啊逸知道，邵飞这个人的底线就是不破坏人家家庭，有男朋友的他都不会碰，别结婚的了。

    “要我帮你问问看恢复记忆的事么？”

    “不用了，”邵飞摇头，“恢复了我也不会接受她的。”

    对方默认。

    挂上电话，邵飞的心情还是挺平静的。

    毕竟只是个心头的疑惑而已，形成不了一个结。

    邵飞都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温知心听到他回家的声音以后开始煮饺子，然后捧着两个碗一大一按了邵飞家的门铃。

    邵飞过了一会儿才开门，像是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穿了一身居家服。

    “生日快乐！”温知心把碗举得很高。

    邵飞擦头发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温知心动作顿了顿：“那个，百度百科上搜的。”

    邵飞看着她碗里拿的东西，饺子和蛋黄酱，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似乎是欣喜，又似乎有些困惑。

    温知心捧着碗：“能先接一接吗，很重诶。”

    邵飞这才反应过来，把饺子接过，放到餐桌上。

    温知心其实煮的是两人份的饺子，正站在他家门口等着他邀请自己进去。

    邵飞像是有些犹豫，看着她：“温姐吃了吗？”

    温知心马上摇头。

    “那……”邵飞不确定地问，“一起吃吗？”

    温知心拼命点头。

    从家里拿了一双拖鞋过来，第一次来到邵飞的家，倒不是想象中那么干净的，桌上有很多文件也不知道纸，有很多书，看上去是平时一直做研究的样子。

    房子的格局和自己家不一样，一进屋先是个餐厅，然后是客厅，好像有两个房间但都关着门。

    “这是蛋黄酱吗？”邵飞不确定地指着那个碗问道。

    “嗯。”

    “饺子沾蛋黄酱……”邵飞笑了笑，“居然除了我还有人有这爱好？”

    温知心看着他，刚才他那转瞬即逝的笑容，让她无比怀念。

    “你今天本来算怎么过？”温知心问道。

    “哦，太忙了，还真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邵飞从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出来。

    温知心其实不饿，但她想看他吃饭，邵飞夹了一个饺子，沾了蛋黄酱大口塞到嘴里，点头：“好吃。”

    温知心满足地看着他。

    每个表情都不想放过。

    邵飞看到她不动：“你不吃吗？”

    “嗯？”温知心挺直脊背，夹了一个，“好吃。”

    邵飞吃得很着急，做医生一直没空好好吃饭，所以狼吞虎咽已经成习惯了。他已经全然忘记了温知心在见他第一次的时候就谈过饺子沾蛋黄酱的事情。

    温知心吃着吃着又忘记自己吃了，只顾着看他。

    邵飞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才稍微缓了过来。

    温知心突然想起之前邵飞的那句“如果我还活着，明年生日能不能赔我一起过？还陪我吃饺子？”

    真好呢，你还活着，我还陪着你一起过。

    想着想着，居然哭了出来。

    邵飞看到吓了一跳：“温姐你怎么了？”

    温知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出来，抹了抹眼泪：“哦，没事，我就是高兴。”

    “高兴？为什么。”

    “就是今年我还能陪你过生日，陪你吃饺子。”

    邵飞吃饺子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看着她：“你以前，陪我过过？”

    温知心一阵慌乱，不知所措。

    “在系统里面吗？”邵飞又问了。

    温知心不知道该不该期待，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她。

    “温姐，”邵飞放下筷子看着她，“你是在刻意接近我吗？”

    温知心吓得筷子都掉了。

    滚到了地上。

    两个人同时弯下身捡筷子，头却撞在了一起。

    温知心捂着脑袋，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邵飞的脸。

    即使这么近的看，他的皮肤还是好得出奇，毛孔都看不见，除了有一两颗很淡的痣以外脸上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的呼吸都无比接近，这个距离和曾经那个差点要吻上的画面重叠，两个人的睫毛都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温知心的视线都停留在邵飞的嘴唇上。

    薄薄的嘴唇上有饺子上的水气，看上去很水润，亲上去应该感觉很好吧。

    没想到下一刻邵飞继续低头捡筷子，只留她一个人还在原地做着梦。

    邵飞把筷子拿到厨房去洗了洗，出来的时候看向温知心，这时候她正慢慢抬起身。

    “温姐，不早了，你回去吧。”邵飞的口气甚至有些冷漠。

    温知心手微微握拳，点头：“嗯，我只是想和你一声生日快乐。”

    “温姐，”邵飞开门，把她送到门口，手放在门框上，“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我们明明相爱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温知心这句话的时候，赵故正好坐电梯来到了15楼，听出了是温知心的声音，他没有走出去，用手按住旁边电梯不让门关上。

    “对不起，温姐，我过的，系统里面，你别当真，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你就当我是渣男，玩弄感情的。”

    “你不是！”温知心狠狠地盯着他：“你对我是认真的，是真心的，你是爱我的，你为什么不记得了？”

    邵飞有些不耐烦了：“温姐，恕我直言，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温知心眼睛一下子失焦，木然地问道：“你什么？”

    “或者让我换一个方式问你，”邵飞，“在系统世界里，你告诉我你结婚的事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