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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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东西!”

    “混账玩意!”

    “王八羔子!”

    ……

    屋里头得热火朝天。唧唧三人在外头围着天罗地网,却又无可奈何。

    唧唧戳了戳天罗地网:“它怎么会这样?”

    硕阳思索片刻,没能得出个答案。巽跋咬了咬唇~瓣,凝神探查一番:“这采花贼是个符修,他进门之时便下了禁制,现在没人能从外面开门,所以天罗地网进不去。”

    唧唧在外面敲了几下:“辣椒,听见没有?你想办法从里头突破一下。”

    辣椒气急败坏:“不过是这点技术,竟然还想困住你姑奶奶我!”

    也不知道辣椒施加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术法,唧唧只觉得胸闷气短,一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胸腹中翻滚出~血沫,他原本就是不怎么厉害的修士,被辣椒惊天密术击中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死过去一回。

    正当唧唧暗自咽下血沫的时候,巽跋手掌轻托住了他的背,随之而来精纯的灵力。这股灵气在他胸腹间形成一个屏障,唧唧受损的五脏慢慢归位,甚至还有种舒服感觉。

    他对着巽跋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却见巽跋脸色苍白,身上冒了层细细的汗。

    唧唧想,该不会拖累他了吧。

    他其实不想这样的,可他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唧唧望着巽跋,心中更加坚定要拿到这簇魂焰火,他想要成为丹修,他无比渴望炼制丹药。

    他想要让巽跋,如常人一般站立,站立在阳光底下。

    辣椒不愧是辣椒。

    她长鞭一舞,直接把符修禁制硬磕了一个洞。估计连采花贼都吃了一惊。

    硕阳嘴角抽了抽,这辣子姑娘确实剽悍,招招致命,就是颇为六亲不认,光忙着发泄自己脾气,连他们的法宝天罗地网也顺便破了。

    “他要跑了!”

    三人这才如梦初醒,接连运招,同采花贼斗在一起。唧唧在里头帮不上忙,自觉退避,巽跋见他离开自己施招范围,松了口气,手上招式一变再变,竟有种尖酸刻薄夺人性命的感觉。硕阳不齿巽跋招式,却又暗自计较,这样令人可怖的招式,究竟是哪一家哪一派的?

    而那采花贼,虽然招式不怎么样,可凭借自身灵活和速度,竟与两位得难舍难分。辣椒干脆搅碎了整间屋子,她蓬头垢面一脸不耐,扬鞭参与进去。

    唧唧立在一边,他不适合架。早年毒宗的药已经废了他的骨头,为了能够将灵力锁在身躯、神魂之中,唧唧从神魂到躯体,布满了各种禁制。像他这样完全没有了痛觉的人,非常适合做鬼士,可唧唧又与鬼士不同,他剩余的几感非常敏锐。

    像是三人交织在一起的战斗,他看得就很清楚,甚至有种慢动作重放之感,唧唧看得认真,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场战斗中,占上风的是硕阳和巽跋,两人素日不合,但人的时候相得益彰。可怪就怪在这里,硕阳和巽跋的伤害应该是真伤,可对面的采花贼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拳头砸在他身上,他神情不变,像是无所感。

    等等……对方是个符修。

    唧唧暗叫一声不好:“巽巽!那是个替身……啊!”

    他话音刚落,耳边传来清脆铃铛的声音。

    “姐!”

    “横妹!”

    唧唧喉间一疼,一只手捏住了他脖子。唧唧移了移眼睛,正对上一双猫瞳——又黑又圆。这人脸色很白,一头卷曲金发,眉目间有种放~荡不羁,见到唧唧,猫瞳微微收缩,他从上到下将唧唧量了一遍。纤细睫毛眨了眨,淡色嘴唇动了动。

    “我在哪里见过你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

    这次他动手了,他从背后摸了一把唧唧的胸,唧唧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表现得较为冷静:“妃妃?”

    采花贼瞳孔缩了一缩,随即捏紧了唧唧的脖子。

    “你长得真好看,比那个假女人好看多了。”

    辣椒:“!!!”

    “我可去你~妈的吧,死人妖!”

    唧唧:“……”他大概也许知道刚才在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辣椒近乎丧失了理智,鞭子肆意甩着。

    “混蛋,你个没长眼睛的狗东西,本姐波涛汹涌,你是瞎了吗?眼睛既然长着没有用,那本姐替你挖掉好了!”

    唧唧估摸着这货已经疯了,辣椒泼辣无比,丝毫不顾忌采花贼手里还捏着个唧唧。眼见她一鞭子对着唧唧甩过去,巽跋九节鞭一挥,辣椒再动弹不得,巽跋一脸阴沉,反手浇了她一身水:“冷静点。”

    辣椒这才冷静下来,咬着唇~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巽跋:“放开你的手!”

    这几个字,他得尤其慢,简直就像从牙缝里一个个蹦出来。

    采花贼还在嗅唧唧的味道:“这女人比刚才那假女人好多了,我喜欢她了。”

    巽跋“嘎吱嘎吱”捏紧了拳头:“闭嘴!”

    采花贼冷冷一笑,似乎是察觉到唧唧的痛楚,他稍微放松了一点,他凑到唧唧耳边,压低了声音:“我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罢,他轻轻蹭了蹭唧唧白玉的耳郭。

    唧唧浑身都僵硬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面无表情道:“其实我有个问题。”

    “我永远用我宽阔的胸怀包容美人的不敬,你。”

    唧唧蓄力:“你做采花贼的,为什么要在大晚上穿一袭白衣?”

    采花贼:“……”

    采花贼呆愣一秒,唧唧蓄力结束,他一脚踢向采花贼下·面,随即一把推开了采花贼。惯性~力使得唧唧向后倒去,他控制不住身体,唯一欣慰的是,就算是后脑砸地他也感受不到痛楚。

    唧唧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对巽跋:“巽跋啊,如此好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快要倒地的时候,唧唧听到了斗的声音,直觉采花贼那边已经起来了,唧唧老父亲一般松了口气,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不是软~绵绵,也不是硬~邦~邦。

    熟悉的香味,熟悉沉闷一下的声调。

    唧唧侧过头。

    巽跋担忧低下头。

    冰冷的唇~瓣贴过温热的额头。

    巽跋:“……”

    唧唧:“……”

    一个无比亲昵的意外。

    巽跋黑了脸,唧唧也不大好意思。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唧唧连滚带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灰烬。他看得开,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肉碰肉,也不算辗转缠·绵,又不是大姑娘,没必要这样计较。

    可是一见到巽跋那张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脸。

    得。

    对方是个死脑筋的男孩。

    “锵——”

    “别跑!看本姐不杀了你!”

    采花贼身形极快,动作断续,一个地方一个影,根本追不上。辣椒和硕阳被采花贼绕了好几圈,差点撞到一起。结果辣椒和硕阳都晕了,采花贼消失在了雁门一头。

    “别追了。”唧唧及时制止了辣椒和硕阳两人,“刚才我们看到的都是符咒替身。”

    硕阳:“怎么可能?”

    唧唧指了指天边。

    无边纸剪的人落下,一边落一边烧成了灰烬。

    辣椒咬牙:“草!”

    唧唧眯了眯眼睛:“不紧,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采花贼就是我们要找的猫了。”

    硕阳:“横妹,你真厉害!你是如何得知的?”

    唧唧脑海中一闪而过妃妃的脖颈处,哪里有条丝带系着的铃铛。

    “大概是猫铃铛吧。”

    唧唧看向巽跋。

    他脸色还是很黑。

    跟个受了委屈的媳妇儿一样。

    唧唧想。

    ·

    那夜巽跋做了个梦,梦到无边黑暗。就跟他在镜子里头看到的一样。在这片黑暗之中,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五感如苍茫大海,一点波浪都没有。他察觉到自己正在下陷,却又感觉黑暗托住了自己。

    于是他抬了抬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丁点光芒。顺着那缥缈光点过去,他拨开黑暗,在里头看到了无生机的一张脸。

    巽跋被活生生吓醒了。

    他抹了把汗,开了窗。被窗户吹过来冷风激了一下,他脑海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冷静下来。

    对面是唧唧的屋子,清四点,他已经起来了。巽跋知道,论学习唧唧比自己认真得多。他时常点着灵石,在灵石下托腮,十分专注,有时候也会比划几下剑招,但身体本身的消耗并不允许他这样。

    上次见他抱着厚厚一本《万物生》,今日见,那本书已经翻阅完了大部分。

    巽跋暗自偷~窥者唧唧,心里面却异样的平静。他觉得自己生了场足以毁灭自己的病,而唧唧是他的药,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就已经死掉了。

    而最后的治疗方法,或许是吞噬掉唧唧,如梦中无边黑雾吞噬掉了唧唧异样。可他万般理智,万般不舍,于是他只能没日没夜贪婪感受着他的气息。

    不满足,却又不得不满足。

    今日~他特别累,兴许是白日斗过了点火。

    他看着唧唧认真看书的模样,又补了个觉。

    梦里,他回到了那时候。

    唧唧正被采花贼劫持。

    采花贼一手捏在唧唧喉咙上,一手揽过唧唧细软腰~肢,不着痕迹触碰到了唧唧的胸前肌肤。

    巽跋只觉得整个人如遭重击,巨大的灵力在他丹腹中乱窜,四肢五骸似乎有千斤重,他如溺水,恨不得一巴掌拍散面前的泥泞。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允许别人触碰?

    心中念头狂乱叫嚣着——

    把他夺过来!

    不让任何人看到,把他绑起来,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唧唧在一边哭泣,他:“……救我。”

    巽跋似获得了极大力气,他只是招了招手,便轻易碾碎了采花贼,唧唧倒在他怀里,一双桃花眼尾梢带着淡淡水红色,眼角泪痣看得巽跋心脏狂乱叫嚣。

    他不受控制,将他揉碎在身躯中,然后一把推倒了唧唧,咬住了他海棠色的嘴唇。

    粗~鲁、野蛮的,碾碎所有话语,只想告诉你。

    ——我想亲你。

    ——我想抱你。

    ……

    巽跋惊醒,感受到了裤子里不同寻常的湿~润,他无比恼羞。他是个什么肮脏东西,竟然对全天下最好的哥产生了这样的心思。巽跋当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

    《万物生》是一本记载天下草药的书籍,原先是丹修典籍,但丹修颓败以后,逐渐成为了一些药农的参考书。这世界并非全是修士,更多的仍旧是凡人,凡人们吃不起丹药,只能吃点苦巴巴的草药。

    可惜草药的纯度也不行了,凡人们的剂量越吃越多,难免想起丹药的好处,可丹药的炼制并没有那么简单,草药杂质太多,没有办法进行提纯,成本一高,别凡人了,就连修士们也买不起。

    其根源在于,百年前那位丹修。

    作者有话要:  大嘎,给个收藏吧呜呜呜~

    你们的汤姆憨克斯正在等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