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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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焰帝灭齐, 朔国一统云苍天下,而后帝王凯旋归来,举国欢庆。

    而皇帝回到朝中, 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了意欲造反的瑞亲郡王一干人等。瑞亲郡王被削去封号,流放远僵;而齐太师和廖太尉二人念其为朝野殚精竭虑谋划了一辈子,皇帝虽夺了他们的官爵,封了城中府宅, 但还是准其告老还乡。

    自此朔国也算是实现了内政安稳, 外邦一统的鼎盛局面。

    随后,皇帝为了江山社稷繁荣安定,很快就下旨立了皇后刚诞下的皇子为太子,赐名焰熤。

    .

    .

    皇子虽然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他的父皇封了太子, 看似皇帝非常疼爱皇后这第一个孩子,但实则焰熤却差点连被养在他母后宫里的机会都没有。

    朔国的皇子和公主与其生母是分开而居, 会有专门的乳娘和宫人伺候。

    尽管宸沁宫内一宫三殿大得很,养上五六个皇子公主都绰绰有余。

    焰溟却早早就赐了一座宫殿给焰熤, 又命李德喜择了好些得力的宫人去伺候, 反正就定主意没算让焰熤养在宸沁宫内。

    帝王的如意算盘得非常美妙,谁知却在皇后见到襁褓里的皇子那一刻全都变了。

    .

    宫绫璟抱上焰熤那会, 整颗心都软了,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在她最难熬的那阵里陪了她那么久那么久。

    到底真的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与自己就像心灵相通一般, 宫绫璟一抱这家伙,焰熤就不哭了。

    抽了抽鼻子,也不掉眼泪了,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宫绫璟转啊转啊,然后不一会儿就吧唧着嘴对着她笑了。

    可把宫绫璟逗得开怀极了, 抱着这家伙就是不松手。

    她坐在榻边抱着焰熤,旁边乳娘和晚七也一并拿着拨浪鼓,逗着这家伙,三人入了神一般,笑笑地好不开心。

    而焰溟就这么站在边上看着,眉头轻拧。

    宫绫璟逗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焰溟是不是还没抱过他的孩子?

    于是她笑着抬起了头,看向他。

    “皇上,您要抱抱他吗?”

    焰溟低头一看,就瞧着女子抱着孩子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他一僵,不敢蹙眉,也没敢犹豫,很快上前接过孩子。

    抱上手才发现这家伙还真的是又又软,他抱着他,都不太敢用力。

    而焰熤本来在他母后的怀里软软的可舒服了,突然变成了很硬很硬的胳膊和胸膛,且因着焰溟不敢出力抱他,姿势也不大对,焰熤被抱得还真是极不舒服。

    他难受地扭了扭身子,发现又扭不开,于是就睁开了眼。一瞧这抱着他的人突然变得凶巴巴的,冷冰冰的,他突然就忍不住了,嘴一撇,哇的一声又哭了……

    焰溟这下脸色更不好了,看着怀中这臭子,眉心紧紧拧着,可他脸越黑,焰熤就哭得更大声了。

    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呢!这人是怎么回事?!

    家伙被抱得不舒服,而这人还顶着一张臭脸对着自己,他渐渐就更难受委屈了,然后就彻底放开了嗓子大哭。

    屋内,众人看着皇帝蹙着眉,黑着脸,姿势格外别扭地抱着太子,而太子就这么在皇帝怀里毫不给面子的放声大哭。

    那哭声嘹亮地仿佛要掀了宸沁宫的屋顶。

    这太子也表现得太不喜欢皇上了一点吧,刚刚乳娘抱他,虽不像在皇后怀里那样开心,可也是安安静静的,乖巧得很。

    眼瞧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众人默默低头,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瞧。

    宫绫璟也是没料到焰熤会在焰溟怀中哭成这般,看家伙哭成这样都有些心疼了。

    “还是给臣妾吧。”她伸着手,让焰溟把孩子还给她。

    焰溟看了女子一眼,没吭声,却是看向乳娘,沉声吩咐:“把孩子抱下去,朕与皇后有话。”

    乳娘忙应是,抱着孩子下去。

    宫绫璟听得他有话与自己,便也就没什么,只默许乳娘把孩子抱走。

    屋内只剩帝后二人,宫绫璟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道:“焰熤还这么,就养在宸沁宫吧。”

    焰溟一顿,走向她跟前,自上而下地看着女子坐在塌边,一张晶亮的脸微微仰着看他。

    “他太,会闹,影响你休息。”

    话落,腰很快被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上,他微顿,看着女子使劲拱在他怀里的脑袋,蹙了蹙眉。

    “罢了,便养在你这吧。”

    宫绫璟垂着头低低地笑了,把男人精瘦的腰环得更紧了些。

    焰溟站在宫绫璟跟前,任她抱着,单手环着她的身子。

    视线之下,是一头墨黑的青丝,仅用一根玉簪绾起一半,如瀑般垂散在女子的背后,他忍不住抬手抚过她的发顶,揉了揉,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静静依偎着,不知是谁在黏着谁。

    半晌,宫绫璟才想起他刚刚要与她什么来着?

    于是她抬起了头,对上男人的视线,“你刚刚要与我什么?”

    而就在这时外头却响起了李德喜低声禀奏的声音,“皇上,奴才把水拿来了。”

    “进。”

    焰溟没有回宫绫璟的话,他刚刚不过是想把那家伙弄走罢了,哪有什么正事同她。

    李德喜进来的时候,宫绫璟就把环在男人腰间的手松开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到帘帐外头,从李德喜手中接过什么。

    不过一会,李德喜就退下去了,而男人再进来时,手中拿着一个水盆,边上还挂着毛巾。

    宫绫璟坐在床榻边上晃着脚,不解地看着男人的动作,不知道焰溟要做什么。

    “怎么了?”她轻问。

    他没应她,只是拿着水盆迈步朝她走来。

    可很快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宫绫璟错愕得嘴微张,半晌发不出声……

    男人就这么捧着水盆蹲到了她跟前,在她瞠目结舌的神色下,一手握住了她晃动的玉足,褪下了她锦白的足衣,一手撩起盆中温热清水,轻洒在了她的足背上……

    宫绫璟脸庞一热,细嫩的十指禁不住一下就抓住了底下的被褥,身子微颤。

    足上热意很快传来,她的脚指头抑制不住地蜷缩着,是痒的,是羞的,是震惊的……

    “你……”她受不住他这般,绷着脚尖,不断想逃离他的手,可她越动他便抓得越紧。

    很快,她彻底不出话来了。

    底下整齐的被褥被人一瞬抓出了褶皱。

    男人温热的指腹就那么轻抚过她的足底心,刚浸过热水,白嫩的足心又软又敏感,他的拇指就那么缓缓捏着,按着。

    宫绫璟脸绯红成一片,微仰着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娇哼声却依旧无法抑制地从唇边轻轻溢出。

    ……

    ……

    外头天已大亮,床帷内却依旧昏昏暗暗的。

    宫绫璟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身侧倒是空无一人。

    她看着床顶的层叠纱帐,思绪一时有些飘远。昨夜里男人蹲在她的跟前,把她的双足放入水中,动作那样的轻柔,最后竟还低下头去……

    那样荒谬的场景突然无比清晰地晃过了脑海……宫绫璟的脸蹿地一下,红得彻彻底底。

    被褥下,十个白嫩巧的脚指头又难耐得微微蜷起。

    足心仿佛还弥留着那股热意。

    灼热异常。

    ……

    她的脸烫得可怕,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镇定了好一会,才从榻上坐起身。

    宫绫璟偏过头准备叫晚七进来,谁知“七七”还没唤出口,却意外又见着男人正一袭龙袍端坐在外头,修长好看的手拿着茶杯,贴在唇边,慢慢地饮着。

    他的后背跟长了眼睛似的,她掀开床帷的那下,他就偏过头来了。

    四目对上,男人不紧不慢地把茶杯放下,起身。

    宫绫璟就这么看着他紧抿的淡紫薄唇,轻笑了一下,眸底含笑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抓着床帷的手紧了紧,脸莫名其妙又红了……

    .

    焰溟走到她的面前,半弯下腰,手挽进她的膝盖弯,抱她起身。

    宫绫璟本能地环住焰溟的颈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凝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喃喃出声:“你现在不用早朝吗?”

    怎么她回回睡醒,他都在她身旁,虽然是让她很安心。

    可现下明明是早朝时间,他应该在宣政殿的。

    哪怕早朝退的早,他也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朝政,或是与朝臣商谈政事……

    而今怎么……难道是一统天下回来,朔国已经安定得连政事都不用皇帝处理了???

    焰溟抱着她到外头,又唤了宫人把洗漱用具拿进屋,这才开口答她:“今日早朝退的早。”

    这回答了跟没回答似的……

    宫绫璟撇撇嘴还要再问什么,脸却突然被一条暖暖的毛巾盖上,紧接着又被人轻轻揉了揉。

    暖烘烘的,好舒服。

    她也就不话了,仰着脸,任由着男人折腾。

    李德喜就这么捧着水盆,候在一旁,看着皇上又是给皇后洗脸,又是帮皇后洗漱的。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刚刚朝堂之上,皇帝一听皇后快醒了,就直接宣了下朝,往宸沁宫赶来的情形……

    虽然而今朝堂上也没什么事,但……

    李德喜内心轻叹,外头都在皇上回来以后,娘娘黏皇上黏的不行。可依他看来,是这位皇上才黏皇后黏的不行吧。便是因着朝政,看不到皇后一阵子,就要让宫人半个时辰禀告一下皇后的情况。

    好似一眨眼,皇后就会不见了一下。

    可皇后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里突然不见?

    李德喜也不知道这位皇帝是怎么想的,甚至还怀疑是不是皇上坠崖那会留下了什么皇后总会突然消失的后遗症……

    作者有话要:  皇桑:是的,阿璟动不动就消失的那个梦给朕幼的心灵留下了巨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