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沈思文屁颠屁颠地跑到十二班。

    “老大，你让我听的事我都发你手机上了。”

    “嗯。”

    沈思文往谢维手机上偷偷瞄了一眼，他正在看。

    手机上的信息事无巨细，包括徐冠霖的喜好、穿衣风格以及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沈思文往谢维面前凑了凑，声问：“老大，你听这些干什么？”

    他猜测，老大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果谢维只有凉凉的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沈思文悻悻的闭上嘴。

    “那他讨厌什么类型的女生？”

    沈思文思考几秒，“应该是那种上课不听课，从不学习，抽烟喝酒架样样通的那种女生，

    老大你不知道，徐冠霖跟有强迫症似的，自己把校规上的每一条都贯彻到底，你他是不

    是有病？”

    高一的时候一个班，他还没发现，这还是听徐冠霖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的。

    “最近庄年年是不是跟徐冠霖走得很近？”

    “是啊。”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庄年年对徐冠霖有意思。

    谢维又接着问：“那庄年年学习怎么样？”

    “她偏科严重，文科还好，数学简直是惨不忍睹。”

    “那你就告诉庄年年，想制造机会多跟徐冠霖接触，就让她去问徐冠霖数学题。”

    “那徐冠霖还不得被她气死……”沈思文声音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亮，凑得谢

    维近了近，神秘兮兮地：“老大，你这不会是要棒鸳鸯吧？”

    老大这是跟庄年年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转念一想之前被上传到论坛的视频，这仇确实应该报！

    谢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心领神会，“放心吧老大，这是我肯定烂在肚子里。”

    “明白就好。”

    谢维把手机装口袋里，起身往教室外走。

    出教室后门，正好迎面撞上经过的沈寓晴，谢维本算直接走人，却被她一个侧步挡住。

    沈寓晴脸上的神采比刚才都生动了几分，“谢维，你要去哪？”

    “不去哪。”谢维绕过她往外走。

    沈寓晴要追上去，被沈思文伸手拦住，“你留步。”

    她警告地看着他，“别挡道，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思文背后有老大罩着，丝毫不怕，“你可以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我们老大允不允许。”

    他整天跟在谢维屁股后面，她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后只能气冲冲走了。

    *

    庄年年坐在座位上垂头丧气，正跟张豆豆话。

    沈思文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庄年年身后。

    庄年年苦恼，“男生生气了应该怎么哄？”

    张豆豆压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然你送点东西？”

    “可是，我不知道徐冠霖喜欢什么。”

    沈思文见机会来了，伸手拍拍庄年年肩膀，“问我啊，我有经验。”

    “你有什么经验？”

    “谈恋爱的经验啊，我可是身经百战。”

    “那你看。”

    沈思文故作高深莫测，“你想想徐冠霖最擅长的是什么？”

    庄年年思考两秒钟，“学习？”

    他得瑟的伸手在她眼前了个响指，“没错，就是学习。”

    庄年年和张豆豆瞪着眼看他。

    “你想，你以问问题为由去找徐冠霖，既可以在他面前树立你热爱学习的形象，又能有更

    多机会跟他接触，岂不是两全其美？”

    庄年年眼睛亮晶晶的，顿觉茅塞顿开，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果然是有经验的。”

    沈思文暗自得意，偷偷掏出手机给谢维发了一条信息：任务完成。

    下了课，庄年年揣着数学练习册和课本就去了十二班。

    两人站在十二班教室门口，庄年年仔细观察了一下徐冠霖的脸色，没有看到依然生气的迹象。

    庄年年的目光太过炽热，“我脸上是有花吗？”

    她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有。”

    徐冠霖被她严肃认真的举动逗笑。

    庄年年见他笑了，也放下心来，“你不生气了？”

    提起那天的事，徐冠霖瞬间恢复了一脸严肃，“生气倒不至于，但是我讨厌不遵守校规校律

    的学生。”

    高一一个班的时候，虽然都知道庄年年练过跆拳道，但他从来没听过她跟人过架，除

    了学习差点，整体来还是个好学生。

    “你下次再犯，我就不只是生气的问题了。”

    庄年年立刻眉开眼笑地举起手，“我发誓，我以后绝不架了。”

    谢维从教室出来，扫一眼两人，漫不经心站到走廊的窗口。

    庄年年把手放下来，想起怀里的练习册，“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问数学题的。”

    徐冠霖：“数学题？”

    他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本数学练习册。

    庄年年拉他到走廊的窗边，然后拿出数学练习册，随手翻开一页摊到徐冠林的面前。

    徐冠林看着光洁的练习册内页问：“哪道题？”

    庄年年看看光溜溜，比她脸还干净的书页，沉思了一秒钟之后，伸手点在了一道题上，“这道，这道题我不会。”

    徐冠林脸色古怪地看她一眼，“你确定是这道题？”

    庄年年迟疑地点点头，“确定啊……”

    九班和十二班是同一个数学老师，讲课的进度都是差不多的。

    “老师还没有讲到这里。”

    空气安静了几秒，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庄年年开始结巴，“是……是吗？……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

    她急忙拿过练习册，翻到前面做过的部分，好不容易找到一道她涂涂改改很多次的题目。

    然后把书举到徐冠霖的面前，“这道，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徐冠林接过书，把题目仔仔细细读了一遍，是一道基础题，对他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是一道根据点到直线的距离求直线方程的题，其实很简单。”

    庄年年只顾点头，“嗯嗯。”

    其实刚才她连题目是什么都没看清。

    “这道题分两种情况。”

    “哪两种情况？”

    “当斜率存在和不存在的时候。”

    “斜率？”

    庄年年听得有些懵，试探性地问：“什么是……斜率？”

    其实问出这话庄年年就有些后悔了，她真的怕徐冠霖会揍她。

    徐冠林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不可思议，“你上课难道没有听课吗？”

    庄年年脸上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意，“听了，听了，就是时间有点长，我给忘了。”

    “课本第二章第一节，老师刚讲完。”徐冠霖特意咬重了“刚讲完”几个字。

    庄年年笑意僵在嘴角。

    为了破此时凝滞的气氛，她急忙找出课本，翻到了第二章，找到了“斜率”，迅速把上面的一段话读了几遍。

    然后似懂非懂的：“我大概清楚什么是斜率了。”

    徐冠林接着往下讲，“斜率不存在的时候，斜率就是零，自然就求出X是多少了。”

    庄年年头顶一个问号，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为什么啊？”

    徐冠林：“斜率为零，套入直线方程式就能得出X的值。”

    庄年年慌忙点点头，表示听懂了，直线方程式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徐冠林继续往下讲。

    “当斜率存在的时候，就假设直线方程式是y+1=k*(x-2)……”

    徐冠霖在讲题的时候异常投入，庄年年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有一瞬间竟然开了差。

    她无意间瞥见站在徐冠霖身后的谢维，两人四目相对。

    他用嘴型跟她“好好学”，嘴角弯起的弧度却分明挂着些戏谑。

    他这是在鼓励她还是在嘲笑她呢？

    徐冠霖抬头看她，她视线根本没落在他眼前的练习册上，顿时声音有些不悦，“我刚才的你听清楚了吗？”

    庄年年一个激灵，视线急忙收回来，顺着他的话：“听清楚了。”

    “那你跟我点到直线的距离怎么求。”徐冠霖的声音冷了几分。

    “啊？”庄年年懵。

    庄年年冥思苦想了几十秒，她记忆里丝毫没有老师讲过这个知识点的印象。

    徐冠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听讲？还有，你今天也不是来认真听我讲题的。”

    庄年年试图解释，“徐冠霖你别生气，我就是一听数学题脑袋就当机，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态度冷淡了许多，把练习册丢给她，“你现在连书上的知识点都没有记住，还是先回去看看课本吧。”

    完，徐冠林转身就走了。

    “徐冠霖,你别生气啊……”

    徐冠霖头都没回。

    庄年年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都怪自己不争气！

    谢维走过来，抬手拍拍她肩膀，鼓励道：“再接再厉！”

    庄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