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蒋承弼看了一眼明王, 眼下没功夫去问他的事,他扭头吩咐了几句属下,再去看明王, 人已经不见了, 蒋承弼心头震了震。
这子…功夫长进了!
做了一番安排后, 扭头看向那人,
“既然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便把你们的目的出来吧!”
那人被蒋承弼推了一掌,胸口闷痛,嘴角溢出一抹血来, 却是咧嘴一笑,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给我们五十万担粮食,三十万匹布绢,并一百车铁器,还有20万两白银!”
他话音一落, 在场的侍卫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蒋承弼倒是眉峰动都没动一下。
“我没有这个权利答应你的要求。”
那人自然意料得到, 耐着痛楚笑道,“从这里去皇宫, 来回一个时辰足够了吧。”
蒋承弼寒着脸没吭声。
那人继续道,“抱歉, 我要上去了,迟了怕你继母没命,哦, 忘了告诉你,别试图追上来,我们有哨岗, 一旦看到有人影上山,就砍掉你继母一个胳膊!”
完这话,那人怕也似的往山上去了。
杜若章和住持围了过来,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狠狠道,
“二爷,咱们真的不追上去吗?”
蒋承弼摆了摆手,“他们真的做得到。”
他不敢拿谢云岫的安危爱笑。
“那我们是不是要禀报陛下?”杜若章提着心眼,
“陛下不会答应的!”蒋承弼按了按额角。
恰在这时,蒋承瑾蒋承霖跟城防营的中郎将急急赶来。
“二弟,情况如何?”蒋承瑾一贯沉稳的脸上也有了慌色。
怎么偏偏是对谢云岫下手?
蒋承弼便把先前之事一。
蒋承瑾和蒋承霖脸色俱是一沉。
局势一度陷入尴尬。
上去吧,还真怕他们朝谢云岫动手,不上去吧,对方的要求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所有人都看着蒋承弼兄弟,而杜若章也暗暗钝脚,他妹妹纯粹是池鱼之殃。
底下陷入困境,山上的谢云岫和杜若兰却是悠悠醒来。
二人被绑在了一块,嘴巴里塞了东西,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屋子,摆设几位简单,靠窗的几上放着木鱼和一套茶具,简陋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看起来像是禅院。
可惜两个人无瑕猜测这里是哪里,门口那咧嘴的胡人就大喇喇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一番,最后落到谢云岫身上,那□□裸的眼神量着谢云岫,仿佛是量一个猎物。
这让谢云岫很不舒服。
“你们谁是凌王妃?”
那人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汉话,
谢云岫一愣,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她还没吭声,身后被一起绑着的杜若兰忙朝谢云岫这边嚷嚷,那汉子扯开她嘴里的麻布,杜若兰忙叫道,
“是她,是她,是她!”
她的声音很快引起了隔壁屋子里的人的注意。
一下子,四个大汉一起进来了。
为首那人在谢云岫身上看了看,视线又落在了杜若兰身上,唇角噙着冷笑,
“你她是,我却你是,我看你是自己怕死,想赖别人吧?”
“不不不,我没骗你,她真的是凌王妃!”杜若兰急着哭了。
那男子不为所动,蹲了下来,一把捏住了杜如兰的下巴,哼道,“你这穿金戴银的,明显比她奢华,我听凌王妃是大雍品阶最高的外命妇,她穿的那样朴素,你却穿的如此奢靡,你骗我怎么成?”
杜若兰吓了个半死,急着哭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凌王刚死,所以她才穿的朴素…”
“去你娘的,一个十五岁的新娘会给老男人守丧,你当我傻呢,我们北幽的女人,男人一死就扮的花枝招展找下家去了,你当我好骗?”
杜若兰顿时有苦不出。
“带走!”那男人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大汉立马过来,把绳子拆了,抓着杜若兰去了隔壁。
杜若兰鬼哭狼嚎的,
谢云岫急了,为首男人走在最后,色眯眯盯着她,伸手扯了她嘴里东西,
谢云岫连忙问道,
“你们抓她做什么?你们放开她,她不是凌王妃!”
那男人笑道,“那我问你,你知道凌王长什么样?经常穿什么衣服?腰间佩戴了什么兵刃?”
谢云岫顿时哑口无言!
她连凌王的面都没见过!
那人便以为她是撒谎,他□□裸的视线在她脸上落着,
“乖,不急,我先办了正事再来寻你。”随后把门一关。
谢云岫心急如焚,虽然她不喜欢杜若兰,可也不能让她代受罪,她已经判断出对方是冲着她来,杜若兰是受了池鱼之灾,她拼命的去拍隔壁的窗户,可惜没人管她。
隔壁只传来杜若兰的哭叫声,谢云岫越发焦急。
她虽性子柔弱,却在关键时刻稳住了心神。
或许自到大颠沛流离,她早已将生死之置之度外,倒是不担心自己真出什么事,她担心的是杜若兰被人欺辱,担心敌人利用她来要挟凌王府。
怎么办?
趁着没人管她,她在屋子里四处寻找看有没有可能的出路,哪怕是报个信也好。
寻找一圈后,一无所获,谢云岫颓然坐了下来,
蒋承弼呢?
他应该很快会发现她们失踪了吧?
谢云岫惶惶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悄从后山入了林子。
明王回了寺院,换了夜行衣,同时也做了一番易容。
前世行军仗,易容,潜行,下毒,杀人,他什么都做过。
他便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他从来不怕死,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死,所以他无所畏惧。
可今天他愤怒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哪怕是当年他被人陷害,一个人跳下山崖险象环生,都没有这么愤怒,因为他不怕。
但现在,他怕了。
山上那个女人是因他被抓,而且很有可能因他受到伤害。
他娶她进门,是担心她没有落脚之地,担心她最终被逼的落入尼庵,所有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却没想到如今她却因自己深陷狼窝。
他不准许这样的事发生。
整个大雍,没人比他更了解北幽,没人比他更清楚北幽信王下面有一群什么样的人。
信王与他是战场上的知己,可他儿子却记恨他杀了信王。
明王进行了一番易容,铜镜里的他跟那北幽之人面容无异,均是鼻高颧高,眼深。
他没有迟疑,身影如鬼魅般从后山半崖处攀爬上了尼姑庵的后山。
北幽人手肯定不多,就算布局四周,却也不一定能守住断崖这一块,明王经过一番艰辛的攀爬,上了崖,他悄悄躲在草丛里,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警惕着盯着四方,一步一步挪着向前。
到了快靠近尼姑庵的坡下,他已经看到了尼姑庵里的亮光,他还没摸准对方情况。
估摸着对方潜入大雍京都附近,人手肯定不会太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谢云岫掳走,应该也很疲惫了,眼下快到子时,正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明王多年行军,知道北幽人耳目灵敏,所以并不着急。
他在等候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