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飒皮了一下的后果就是，这段采访视频传上网后，很快就冲上了热搜。

    还有什么娱乐新闻会比现在正如日中天的风起南方要签新人这个新闻更爆炸？

    公司六年没签过新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制作电视剧，而手中仅两位演员，一位是影帝，一位是视后，却都不参演本公司制作的剧。

    要不是突然被爆出来准备签新的艺人，大家都快忘了风起南方实际上是个娱乐公司而不是电视剧制作团队。

    除了#风起南方新艺人#这个标签上了热门，另外一个标签也是紧随其后热度猛涨。

    不知道是谁发起了#导演她人设崩啦#这个话题，迅速引发了广大粉丝参与。

    至于这一话题的出现--完全是因为李飒皮那一下让别人猜的时候，摄影机还没关……

    于是网友们就看到了一个原本还一本正经端着范儿的李老师，在自爆完自家公司的新动向并义正言辞拒绝继续透露下一步以后，突然画风一变，第一次见她面部表情那么精灵古怪，还抖机灵逗人家记者，“你们猜呀。”

    ……

    李导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粉丝A:#李飒#我们家李老师太萌啦！#导演你人设崩啦#高冷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粉丝B:李导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网友A:呵呵，平常装高冷，现在又开始卖萌了吗？最烦你们这种卖人设的，恶心！

    粉丝C:楼上键盘侠！大家不要理他！

    ……

    李飒看到程楠总结出来的热搜内心是拒绝的。

    不，我的人设没有崩。我还是那个高贵冷艳的我。

    程楠拍拍手，门外助手抱了一大摞资料进来，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这是什么意思？”李飒看到那垛资料，感觉大事不妙，悄悄抓着扶手准备起来开溜。

    程楠面带微笑走到李飒椅子后面，双手搭在李飒肩上，把坐在椅子上正欲起身的李飒按了回去。

    “既然李导对咱们公司招新人这件事这么上心，不如陪我一起来看看简历。”程楠得十分轻柔，但李飒分明听出来话里“敢不你就死定了”的威胁。

    “额……我待会还要回剧组……”李飒感受到程楠搭在自己肩上双手的力气，喉咙有点干，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这我当然知道啊。”程楠对着门外喊，“陈！”

    刚刚抱简历的助理再次走进来，面带微笑，将手上的机票递给李飒，“李导，这是今天晚上十点的机票。”

    ……现在才下午五点。

    李飒皮笑肉不笑的接过机票，勉强憋出了一句，“辛苦，谢谢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助理非常有职业素养的保持标准笑容，出去还轻轻拉上了门。

    “哎，其实我没准备让你来看的。”程楠假惺惺，“不过谁让我们李导这么“热心”呢，你是不是？”

    “是。”李飒咬着牙。

    看着李飒吃瘪，程楠才总算觉得心里那股气散了些，这熊孩子，就不信治不了她！

    李飒看着那摞简历，唉声叹气趴到桌子上，瘪着嘴瞪着一双大眼，直溜溜盯着程楠。

    “我跟你，没用！”程楠拿了一叠资料摆到李飒面前，“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就不要搞这么假的一套了。”

    李飒见卖萌失败，认命的坐起来开始翻看简历。

    “唔，你之前应该做过调查，简历怎么会有这么多？”李飒翻了几本就没了耐心，程楠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对工作还是很上心的，不可能准备了这么久还没一点头绪。

    程楠慢条斯理从抽屉里拿出几本简历，“我当然已经挑得差不多了，那一摞是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我看落下的。”

    “……”李飒把手里的简历丢回桌子上，双手叉腰，“你有病吧！”

    陈助理知道你这么整她会不会想死你？

    程楠坐得端正，低着头翻了翻手里的几份资料，斜撇了一眼李飒，随手把简历递给她。

    李飒被她一撇就怂了下去，乖乖接过简历，一本一本开始看。

    江秋子:女，22岁 ，身高166，体重44kg，帝都电影学院毕业，共出演作品（非龙套）五部……

    杜若:男，20岁，身高181，体重64kg，魔都戏剧学校大二在读，共出演作品（非龙套）两部……

    陆珵:男，22岁，身高183，体重68kg，帝都戏剧学校毕业，共出演作品（非龙套）一部（未播）……

    ……

    “就没了？”李飒扬扬手里的资料，问程楠，“就三个？”

    “对啊。”程楠优雅的喝了口陈助理刚刚端进来的咖啡，“我们又不是走量，三个可以了。”

    “那你选好了找我干嘛？”李飒不解，“还给我定十点的机票，我过去不累吗？”

    “那么一会儿路程能费多长时间。”程楠把简历拿过来摆开，“刚好你把热度带起来了，趁着好机会先给咱们的艺人们造势啊。”

    到这个李飒才觉得奇怪，“我们之前从来没对外过有签人的意向，他们怎么知道过来投简历的？”

    “你对咱们公司的魅力真是太不了解了。”程楠摇摇头，“虽然咱们公司艺人少，但好歹也是个娱乐公司，我们又没不签人，有人过来投简历当然会收了。这一堆，就是今年到现在收到的。”

    这个李飒确实不知道，她的注意力主要在制作新剧上，公司运营和工作她一概是不管的。

    “那他……”李飒指着陆珵的简历，“他应该没来投过吧。”

    “哦，陆珵的简历是上次试镜的时候交的，我让人复印了一份过来。”程楠淡然道。

    “……万一别人并不想来呢。”李飒无奈。

    程楠仿佛是听到了笑话，回答道，“怎么可能！”

    真羡慕你盲目的自信。

    李飒默默伸出手，把陆珵的简历拿到自己面前。

    刚刚就瞄了一下前几行，现在她得仔细看看。

    拿来试镜的简历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像之前的江秋子和杜若，简历做得丰富得很，江秋子甚至还附上了一张光盘。

    李飒翻了几页这份简历就没了，但捏在手里的资料分明下面还有一叠。

    继续往后面翻，李飒就看到了一叠关于陆珵从学一直记录到现在的调查资料。

    ……

    “你这是哪来的？”李飒问。

    “找人调查的呗。”程楠无所谓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没让人把他什么都给查了啊，就只是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黑料，值不值得签。”

    “万恶的资本主义。”李飒瞪着程楠。

    “还回来。”程楠伸手。

    李飒马上低头，抓着资料继续翻。

    啧。真香。

    资料里只是简单记录了陆珵从学到大学的经历，并没有过分深入的调查。

    里面还夹有陆珵不同学段的照片，看得出来从就是班里颜值拔尖人气最旺的，每张班级合照旁边多多少少都围着姑娘。李飒翻到记录着陆珵高中那页，看到上面夹着的照片--唔，果然没变……

    然后看到了一行字。

    “这里，曾经被学校警告？”李飒指着一栏，问。

    “对。”程楠看了看，“因为和同学架，不严重，而且是对方先动手的，警告也只是口头警告。”

    “那知道是为什么吗？”李飒皱眉看着面前摆着的资料，照片上还是高中生的陆珵穿着校服看着镜头，笑得灿烂。

    这样一个总是和煦阳光的大男孩，也会跟同学架？

    “我哪知道，青春期的男生嘛，很正常。”程楠毫不在意，把手伸老远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而且又不是他主动挑衅的，就算以后被人翻出来也不是什么事儿。”

    李飒仍是皱着眉，看着程楠顾着欣赏自己的爪子，趁机偷偷把资料里陆珵幼儿园时期的萌照取下来放到自己包里。

    咳。她只是因为喜欢可爱的事物。

    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对了。”程楠突然站起来，把正在偷藏照片的李飒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李飒心虚的捏着包，心翼翼把还没来得及放进去的照片一角往里塞。

    程楠自顾自跑到办公室门口，问，“陈，今天那东西放哪儿了？”

    过了一会才拎着一个袋子进来。

    “喏，咱们傅影帝给你的。”程楠把纸袋递给李飒，“是国外才出的限量款，专门去给你买的。”

    李飒把袋子拆开，是一只包。

    “哟，还挺好看。”程楠瞄了一眼那个包，啧了两声。

    “楠姐你这是又怎么了？”李飒不明白程楠怎么每次碰到跟傅博衍有关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阴阳怪气得很。

    “难道你会缺这些东西？”程楠冷笑，“他傅大影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李飒无可奈何的笑笑，辩解道，“国外新出的要买等的时间也长，这些东西也是我喜欢的啊。”

    程楠瞪着她，恨铁不成钢差点拿手指去戳李飒额头看能不能把她戳清醒，“你就骗自己吧。”

    李飒把包放回袋子里，，“你帮我买个什么回礼吧。”

    程楠虽然不乐意，但是看着李飒这样的表现还是感到些许欣慰，点头答应，只不过按以往的惯例，李飒都会指定回礼物品，所以继续等着她话。

    虽然这家伙还是没能有出息的完全放开，但是好歹比最开始的扭捏好多了。

    ……

    “买什么？”哪知道李飒了要回礼就没了，程楠一时没适应，张口问她。

    李飒无所事事坐在那儿发呆，被她问得一脸茫然，“你随便买点什么价格差不多的送过去就可以了啊。”

    程楠一脸深沉的看着李飒:“我觉得你变了。”

    有完没完。

    我收下礼物，你嫌弃我。

    我要回礼，你也嫌弃我。

    现在我无所谓回什么，你还嫌我变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飒叹口气，人生真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