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45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江边,面朝着夜幕中的江波。
“生日快乐。”岑北亭过生日,他们一起吃牛排和红酒。许欣给岑北亭准备的生日礼物是HHKB静电容键盘。她对机械硬件不太了解,只是听这种键盘手感最软。岑北亭经常对着电脑敲代码一敲就是一天,机械键盘或者普通软膜键盘都会伤手,她不知道什么型号、什么牌子的更好,就随便给岑北亭买了个最贵的。
“喜欢吗?”她问岑北亭。最好喜欢,作为无业游民,这玩意儿现在可是让她大出血。
“喜欢,喜欢死了!”收到礼物,岑北亭眼睛亮了,弯弯的,像领到了大红花的孩儿。他当场就乐滋滋地撕掉了包装,将键盘从塑料膜中拨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的?我早看中了,准备双十一买。”
许欣挑眉,忍不住腹诽,这到底是谁家的霸道总裁,也太扣了……
岑北亭将礼物放在了桌边,他笑着,手撑在桌沿,越过了桌上的盘子和刀叉,在许欣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他喝了酒,她也喝了,口腔里全是陈年发酵的葡萄味儿。这味道很好闻,也很舒服,像是沉浸在灌满葡萄酒的浴缸里。
许欣感觉岑北亭松开了她的嘴唇,她睁开眼,看见岑北亭笑盈盈地望着她,目光期待,:“还有礼物吗?”
许欣从岑北亭方才的温柔里回过神,她一愣,:“什么?”
“我的生日礼物只有一个吗?”岑北亭托着腮。
许欣讷讷,:“你还想要多少礼物?”
她的确有些心虚。和岑北亭为她精心策划的生日相比,她的礼物的确有些单调。她记得他们一起给她过生日的那次,岑北亭给她送了一个俄罗斯套娃,一层礼物里又一层礼物,足足有二十六层。
因为那天是她二十六周岁生日。
岑北亭嘿嘿笑了起来,他笑得既像阴险狡诈的狐狸,又像偷腥成功的大花猫。他侧脸亲了亲许欣的耳垂,:“嘿嘿。”
“你还想要什么呢?”许欣问。她忍着痒,好脾气地想,今天岑北亭是寿星佬,就让他嘚瑟一下下吧。
岑北亭奸计得逞地坏笑,暧昧地:“那你告诉我,今天米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
“哐当”许欣猛地往后缩头,手里的叉子砸在了盘子上,差点把桌子给撞歪了,她羞耻到极点,咬牙切齿地:“岑北亭,你,你你……”
岑北亭笑嘻嘻,俯身又亲了亲她,在她的嘴唇上来回碾磨。
他嬉皮笑脸地哄骗着:“今天我生日嘛,我是寿星,不是寿星最大么?”
“好吧……”许欣弱弱地。
“别不好意思呀,那我用猜的。”岑北亭:“白色的吗?”
“好像是的。”许欣。
“有花边吗?”岑北亭得寸进尺。
许欣看着岑北亭,红酒有点度数,后劲很足。他们的关系已经算得上是老夫老妻,比点情话更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干的不少,但这几句话还是让她面红耳赤。她直觉输人不能输阵,不能总让岑北亭占上风,今天又是他生日,她也挺想让岑北亭高兴些。
她深吸口气,望进岑北亭眼睛里,岑北亭愣了愣。许欣反守为攻,身体前倾向岑北亭,嘴唇贴上他的耳朵,轻轻地:“有,还是蕾丝边的……”
“咚咚咚……”红酒瓶滚了一地。
*
他们在套房里做,套房有一面高高的玻璃顶,顶上是树木和星空,让许欣朦胧间有一种被曝光的刺激,她连忙扭过头,双臂搂住岑北亭的脖颈,起伏间去追寻江面上飘着的灯火。
做完后,他们大汗淋漓的坐在落地窗前,身边全是空了的红酒瓶,岑北亭从身后抱着她,两人里面都什么都没穿,共裹一条毛毯。
“累死我了。”她躺在岑北亭怀里,噘着嘴抱怨。
岑北亭爱运动,是篮球狂魔,练出一身紧梆梆的腱子肉,现在又正是体力的巅峰期,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不穿衣服才发现他就是个金刚芭比,当靠枕都嫌咯得慌。
她戳了戳岑北亭腹肌,:“你属狗的吗?总咬我。都咬出印子了。”
岑北亭嘻嘻笑,:“那你属猫的吗?总挠我。”
“哼~”
“乖,”岑北亭亲了亲她,:“哪里累着了,我给你揉揉。”
“腰。”许欣:“还有肩膀!”
“好,我给你摸摸。”岑北亭轻轻捏着她。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按摩上,手上时轻时重。许欣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连手指都不想动。
“欣欣。”岑北亭突然叫她名字。
“干嘛?”许欣懒洋洋地。
“就是,就是,”岑北亭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吧。”
“唔,”许欣想了想,点头,“好像是的呢。”
岑北亭摸了摸她的腰,问:“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呢?”
“不知道。”许欣昏昏沉沉,岑北亭把她弄得很舒服,她好像下一秒随时就要睡着了。
“不行,”岑北亭又闹了起来,不让她睡着,:“必须得想。”
“好……我想……”岑北亭这一嗓门,把许欣吼得也清醒了些。她真的配合地认真想了想。他们喝了许多酒,脑子转得缓慢,但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最真实的答案不用费力地就会第一个浮现。
“去你奶奶家吧。”许欣。
“我奶奶家?”这下轮到岑北亭诧异了。他有些古怪,按理,想见家里的长辈,第一个想到的也应该是想见爸妈,怎么爸妈都不见,直接就要见奶奶了。但话又回来,他那爸妈还真没什么好见的,朱仪芳现在还在国外;岑正和倒是在国内,可他都回国已经大半年,连面都没正经见上一回。
他挠了挠头,:“为什么是我奶奶家啊?”
许欣晕乎乎地仰起头,她捏了捏岑北亭的脸,将他的圆脸揉成方的,:“骗子,就会话不算话,你你会带我去你奶奶家抓鱼的,结果你都没带我去……”
岑北亭愣住了,他真忘了,直到许欣提及才隐隐约约的想了起来。那时好像是春游,话赶话时随口提了一提。他这人就是这幅德行,没心没肺惯了,的话,大多数都只过嘴瘾,却没往心里去,包括这件事,没想到她却记着了,还记了这么久。
他紧紧地抱住了许欣,将脸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还是很瘦,巧的肩胛骨上附着薄薄一层皮肉,他感觉着血液在血管间流动产生的跳动,源源不断,生机勃勃。
他真要哭了,他不想放手了,怎么都不想放手,他就想当一个自私自利的恶人,他想亲手掐断她的翅膀,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去看更大的天地。
国外一点都不好玩儿,外国话很难听,叽里咕噜的;外国饭难吃,永远沙拉拌树叶;外国人也没什么意思,变天了还在做着拯救全人类的春秋大梦。这样不好吗?永永远远和他一起,当一对快乐的井底之蛙,只看头顶那一片圆圆的天。他会带她去奶奶家的,他会给她烤鱼吃的,烤整整一鱼塘的鱼……不去不也很好吗?不是吗?
他抱着许欣,忍着心中波海,脸颊在她的锁骨上蹭了蹭,轻声:“可以啊,但我奶奶家太近了,开车一会儿就到了,想去我们明天都能去。我是,有没有远一点的呢?要坐飞机才能到的那种?”
许欣好烦岑北亭怎么一直问她问题,让她不得不不停地动脑筋。她烦躁地用头撞岑北亭的肩膀,撒娇:“岑北亭,你是不是故意把鼻涕擦在我身上了?”
“没有啊。”岑北亭呲着牙笑,他抹了把脸,:“想想嘛,想想~”
许欣了个哈欠,半睡半醒。她撇了撇嘴,敷衍地:“那就,那就加拿大吧。你在那儿待了好久,可我还没去过呢……”
“也不知道你在那儿怎么过的……”
着,许欣已经睡着了,她缩在岑北亭怀里,安安静静的。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无意地攀附着他。她的十指纤长,圆润的指甲壳上有一片浅浅的月牙白。他觉得,这只手,非常适合戴戒指。
他握着她的手,又看着她的脸,然后望向窗外的月光。
*
早上许欣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她迷茫地向上看,看见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双眼聚焦,她渐渐回过神来,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到底还是年纪大,喝多了,又胡闹一整晚,身体实在吃不消。
她坐起来,四处找岑北亭。这时门禁响了,岑北亭从门外跑了进来。
他刚刚在外面练完,穿这一身黑色T恤和黑底白条纹运动裤,手腕上的运动手表不断跳着红心。他满头大汗,他是汗水白,越流汗越白,此时看起来更俊俏了。
许欣有些不爽,真是不公平。她昨天没怎么动,今天腰都要断了,岑北亭比她还要大一岁,现在还神采奕奕,这难道就是传中的采阴补阳?
岑北亭冲她笑,龇出一排白牙,“起了啊。”
“嗯。”许欣懒洋洋地。
岑北亭跑去洗手间,咚咚咚地冲了一个不到三分钟的“战斗澡”。
他头顶着白色浴巾出来,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唇红齿白,他像一只狗一样故意对着她甩了甩头发,将水全甩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扑上去要亲她。
他用的是和她同款沐浴露,但这款沐浴露在他身上总是好闻一些,他热气腾腾的,又香喷喷的,抱着她又要咬又啃。
许欣被弄得好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推了推岑北亭,:“痒呢!岑北亭,你属狗的呀?”
“我不属狗。”岑北亭舔了舔嘴唇,:“我属于你。”
许欣彻底被雷到了,他是怎么做到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这么土的话?
她推了推岑北亭沉重的身躯,让他别压她的肺了。
岑北亭哼了哼,喉咙间咕噜咕噜响。他故意挠许欣痒痒,鼓着腮帮子:“起来了,懒虫,等下艾伦就来了。”
许欣用被子蒙住头,:“啊,不想起来。”
“起了,听话。”岑北亭抢她被子。
许欣死死拉住被角,:“不要。”
岑北亭松了手,他两臂抱在胸前,危险地看了看在被子下蠕动的许欣。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许欣的脚踝,故意:“再不起,真不让你起了啊。”
许欣不动了。半晌,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满脸通红地:“你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
作者有话要: 岑北亭:你为什么不累?
许欣:?
岑北亭:你在我心里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