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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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洲握住拳头掩着嘴咳了咳,重复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兽香不断……双双入罗帷。”罢过来牵她的手。

    入你x的罗帷!明明是相对坐调笙好嘛?掉他的手,她自顾自地把那果肉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流香。

    “难道娘子不觉得这样念起来很顺溜吗?”江洲伸手去她唇角,一一替她擦去残汁。

    她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脸皮的厚度也不是一天两天铸就的,是日积月累的。无瑕跟他讲话,继续垂下眼睫,捧着半颗橙子吮着酸汁,停不下来。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江洲的视线扫向那佐了吴盐的玉碟,随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还没开始咀嚼,那酸味已经开始于口中酝酿了,江洲拼命滚动着喉结,又难受地闭上眼,那玉碟里盛的还是经过吴盐渍去了一些果酸的,而她吃的……江洲敛了笑容,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来,沉声道:“别吃了!”

    她不依,瞪他一眼,又想伸手去盘子里拿,他抬手一掀,几个鲜黄的橙子溜出了盘子,相继滑出桌檐落到地上,咕咕噜噜地滚远了。她气愤地跺脚:“你给我捡起来!”完了还跟几百年没吃过橙子一样舔了舔手指上的残汁。

    江洲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干脆弯下腰来将人一把架住,抗去床边按坐了下去。她看见脚下有颗橙子,拼命挣扎着要去捡,腰间却被他死死地桎梏着,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询问:“干什么要折磨自己?是不是我娘跟你了什么难听的话?你才独自生这些闷气?”

    这一问才叫她想起了正事,于是忍住了要去捡橙子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对他也不予理会。

    江洲继续追问道:“我娘是不是提出要给我纳妾?”

    她心中一动,算你还识相,嘴巴一张:“是呢。”眼珠转上去,望着彩绘的屋顶,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肩道:“我好夫君啊,屋子里挂了那么多待选的美人,你的艳福真不浅啊!倒是过去仔仔细细地筛选筛选啊,中意哪个,跟你娘子我一声,明儿我就可以跟娘交差了。”

    “看过了,哪一个都不中意,就中意这个。”晃了晃她的肩,他又抱着人柔声哄道:“好娘子别生气了,纳妾是我娘一个人的主意,我根本就不知道呢。”没想到她没有任何反应,丝毫不为所动。江洲又急道:“娘子不理会夫君,这不是在活生生地折磨他吗?”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娘惹我不欢喜了,她是长辈,我又不能还回去,你是她儿子,那我就折磨你。对,她惹我我就折磨你,我就是要折磨你,就是要折磨你!不许躲!”

    “折磨我?好好好。”江洲无可奈何,任她拳脚踢。

    她站起身子,跑去摘下两幅画像拿到他跟前酸道:“夫君可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看一看啊,这可都是二八年华的姑娘。这曾家的姐,能诗能赋,才貌双全。这李家的姐,舞姿婀娜,飘飘欲仙,这林家的姐……”

    的好像自己不是二八年华的姑娘一样,江洲在心里回嘴,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瞟都懒得瞟那画像,还没待她完已经不动声色地起身,一把夺走她手中的画像,又将房中挂起的画像一一拆了,走去相连的书房,一并扔进了燃烧废纸的鼎炉里,随后拔了两根烛台丢了进去,轰一声,火苗舔了起来。

    回来时,明明看见了她在偷笑,她却拼命把那扬起的唇角往下压,继续装。

    回到她身边,又听见她道:“夫君怎么把画像都烧了呢?娘还让我劝劝夫君让夫君你纳妾呢,夫君你把画像都烧了娘准要怨我了,还会以为是我挑唆夫君你烧的呢。”

    一口一声夫君叫得真甜啊,可出来的话为什么这么酸。他笑:“不烧?难道要留着看咱们鱼水?”话音一落,膝盖上又迎来毫不留情的一脚。

    江洲委屈不已,甩掉靴子翻上床来贴在她耳边吹气道:“好卿卿,你究竟想怎样?不想让为夫纳妾,却要帮着娘话。看见为夫烧了画像,心里明明在偷笑,嘴上却在怨为夫不该烧了画像,所以,卿卿到底是想怎样?真的忍心折磨夫君?”

    卿卿?她宁愿他喊她娘子,也比这个好那么一点点 ,干脆掐了腰,腿一横,踹着他的肚子豪迈道:“对!我就是要折磨夫君!他今晚甭想睡!”

    “哦?今晚要折磨我?”他咳了咳,又干笑两声,神态暧昧:“卿卿,你主动?”

    她僵住。

    江洲旋即一笑,快速调整了姿势,麻利地剥橘子一样将她的衣服拨到肩下,熟练地解开背后的肚兜绳子:“卿卿,你主动。”语气一下子从疑问变成了命令。

    她显然是被他一口一个卿卿给刺激得浑身都酥了,半天没回过神来。随后只觉得后背一凉又一热,有一只手顺着她背后的脊梁底下一路上滑,在那光滑的背上很滑了几下,指尖流连的地方,无一不泛起细细的栗子。

    “卿卿不是想折磨我么?”他的眼既能流波,又能释火,温柔又炙热。两手忽然扼住她的双腿,一发力,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撞进他怀里,整个人已经骑在了他腰间,她错愕了下,惊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他舒舒服服地平躺了下去:“我都准备好了,卿卿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你只能这么乖乖地给我平躺着!”

    “当然。”他笑,“不平躺着,卿卿有什么好主意么?”

    她没想太多,只忖道:主动就主动,平时这个施暴者习惯性地在上面随心所欲地纵横驰骋,现在可算是有机会报复了。于是笑着拍拍他的脸,扯着他衣服:“嗯……喂喂,自己主动点儿。”

    被压在下面虽然脱衣服脱得很艰辛,但他抿了抿唇,还是乖乖地照做,脱着脱不下去了,眼神宣泄着不满:卿卿你压着我,我怎么脱?

    她果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然而,她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他真的没想到一向害羞的娘子竟然高抬了贵手,不是不依不饶,而是狠狠拍了拍,下了毒手嘴上还不满道:“硬梆梆的,硌死个人了!”

    “颜青鱼!”痛得他变了脸色,呲着牙闷哼起来。

    ……

    躺在下面的人舒舒服服地嗯了一声,荣光满面,笑得俊美:“卿卿,太温柔了。”

    嫌温柔了是吧,掰正他的脸,俯下脸来:“看我不咬死你!”的牙齿在那高挺的鼻梁上咬来咬去,咬出深深的牙印来又移开了衔住他的嘴皮子拼命咬,他却是目中含笑,一声不吭。她这次故意的举动比新婚第二日早上无意的举动厉害了去,这回不仅让他破了皮,还改变了他完美的唇形,江洲已经开始想象第二日清去上值,可以收到众人什么样的眼光了,有种眼光它就叫相看无言,心照不宣。

    尽管咬破了皮,可血腥味却掩盖不住来自她唇齿的香气和舌尖那一点悠远的橙香,引得他想深入探索。疼痛什么的,都是事一桩,此所谓周瑜黄盖,一个愿,一个愿挨。

    她抬起头来,喘息了两下,仔细思考他是怎样为非作歹的。想完狡黠一笑,俯下身去,学着他的一举一动。指尖自那横亘的道道腹肌上滑,至腰线,胸线,臂膀……触及之处皆显示着雄性的力量。她又将脸埋在那结实的胸前奶彘一样乱拱,顺便含在某处咬了几口,一直咬到脖子里……

    喉结处被舔得酥|痒难耐,江洲忍不住轻笑:“卿卿真是爱我,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学得这样像。”

    “你缄口!”

    “……”

    “卿卿喜欢咬我,不过我就喜欢被卿卿这么……”他动了动身子,低声笑着,在她耳边悄声了俩字,随后作了一个咬她柔软耳垂的举动。

    “……”身上的女人像油锅里的虾,浑身被炸红了。

    ……

    “好卿卿,还是太温柔了。”不断诉求。

    她止住动作,瘫倒在他身上,大口喘息:“啊、啊,不行了……”

    “那就歇歇,有力气的时候再来折磨郎君。”

    倒是想,心有余而力不足。

    欲撤,却被死死按住:“卿卿不是想折磨她郎君么,那郎君就让卿卿一次折磨个够。”

    “不想了。”哭。

    “眼下我想不出好办法劝娘消纳妾的主意了。最好的办法卿卿知道是什么吗?”身下的人突然翻身,来了个反转,对着压在身下的女人一阵悄声耳语。

    双目霍然睁开,她昂起头来:“要是一直都怀不上的话怎么办?那你会不会听你娘的纳妾?”

    骗你你就信?江洲摇头:“真是个傻瓜,难道我把你娶回来就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孩子的吗?”虽然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都过多少次了,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一生一世,只爱我明媚正娶的妻子颜倾(苏晚晚)。”当然,没有出苏晚晚,只是在念到明媒正娶的妻子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真实的名字——苏晚晚。

    话落,又挨了一顿:“你根本没把人放在心上,我叫颜青鱼不叫颜倾!”

    “谁让卿卿骗了她郎君那么久?”

    “郎君自己听错了怪谁?”

    江洲欲哭无泪,狂妄地动作了两下:“忘了了,既然卿卿折磨够了,那么现在轮到她郎君了。”

    谁会一直乖乖地平躺着的!出尔反尔,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