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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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神祇从天而降一般,白衣玉面,飘然若仙。

    温明瑜惊骇得差点晕过去。

    白衣公子嘴角轻勾,笑容似在嘲讽,声音寡淡:“你为什么想做皇后?你都没有见过当今皇帝。”

    温明瑜慌得从地上爬起身,拍去自己身上的尘土,镇定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躲在暗处偷听,实非君子所为。”

    白衣公子道:“这香泽寺是你温家开的?只允许你们温家人在里面横着走?”

    方才向佛祖祷告时,自己并未提及姓氏,温明瑜惊地追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你是谁?”

    白衣公子没回应,只是冷嗤了一声,绕过她走出了殿外。

    温明瑜急地追出殿外,大声喊道:“快拦住他!”

    一群仆从当即围了过来,白衣男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今日不清楚来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温明瑜道。

    白衣公子丝毫不惧:“你是怕我把你的秘密出去,想杀人灭口吗?”

    温明瑜见他脸色毫无变化,心想应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遂道:“我想你刚才偷听,也不是故意的。你若真是个正人君子,无需他人约束,自己就会守口如瓶,我问你的来历,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将来待我实现心愿之后,能给你一定的报答。”

    “温姐怎么就断定自己一定会实现心愿呢?我若答应守口如瓶,温姐又要如何报答我呢?”

    温明瑜笑道:“今日,我在这寺里遇见了郡主和瑞王,他们举止亲昵,显然两情相悦,明日起,城里的百姓也都会陆续知道二人寺中幽会。那些关于立后的流言,你一定也听过,我想,当今陛下不至于棒鸳鸯吧,如此一来,我的心愿实现的希望可是很大的。你是个聪明人,除了守口如瓶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你想要我怎么报答,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不错,倒是一出好算计,可惜了你只是个女人,可惜……”白衣公子边边推开围堵的仆从,向外走去。

    仆从想拦着,接上这公子的眼神,却又吓得退了回去,见主子没发话拦人,也就继续干愣着了。

    不想这时竟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公子,在白衣公子身边停下,不停喘着粗气:“我的‘三爷’,我可算找着你了,你若有个好歹,可叫我回去怎么……这群人,怎么回事?”黑衣公子唰得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温家一群仆从。

    白衣公子转身,看着温明瑜,冷笑:“放心,你的秘密,我不会出去,改日,等我见着皇帝,会跟他引荐你的。”

    黑衣公子先是吃惊地看着他这位“三爷”,继而收剑入鞘放声一笑,冲他们喊:“你们的狗命暂时不要了,是‘三爷’看得起你们。”

    温明瑜有些懵了。能见着皇帝,身份地位自然不低,京中可有这样一位“三爷”?

    出了寺下山的路上,任凭黑衣男子如何追问,“三爷”就是不肯出他在寺中的见闻以及怎么惹上那一群跳蚤的,且一路未再一句话,黑衣男子将来的山泉水递给“三爷”,“三爷”却又摇摇头不喝了。

    黑衣男子忍不住道:“我算是明白了,三爷叫我陪同着出来只是为了不想被‘家里那群人’发现行踪而拿我做掩护,叫我去山泉水也不过是想支开我罢了。”

    “三爷”则沉默着不吭声。

    黑衣男子又道:“方才那女子是谁?长得倒是还过得去,她的狗奴才们那样对‘三爷’,‘三爷’竟不生气,还对那女子笑着出那番话,‘三爷’不会是看上那女子了吧?”

    不料,“三爷”却瞪他一眼:“你喜欢?回头我赐给你。”

    “我可消受不起!”黑衣男子扬鞭催马,上前与“三爷”的马并行,心里仍是怕“三爷”将赐女子给自己的话当真,于是坚定地告诉“三爷”,“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三爷’可千万别赐给我。”

    “三爷”却没头没尾、出人意料地来了句:“你,是不是这天下的女子都想着做皇后?纵使不爱皇帝,只是看着那个位子也有人会想得发疯?”

    黑衣男子笑道:“那当然了。”

    “我看未必,有人就不见得稀罕。”“三爷”自嘲一笑,挥动马鞭向山下急驰而去。

    未时,丁太傅入宫求见皇帝,却得知皇帝一下早朝便去了安平侯府,心下感叹:真是巧了,自己从安平侯府喝完茶出来后就往宫中来了,怎么在安平侯府没见着陛下?

    皇帝还是吴王时,娶的吴王妃乃是安平侯刘靖的女儿刘萱,安平侯膝下仅有两个孩子,女儿命薄,当了王妃没多久就去了,剩下一个儿子,安平侯爱之如命,理所当然地上奏皇帝封了世子,安平侯世子文武双全,为人坦荡,同龄人中亦是出类拔萃,在妹妹刘萱嫁给吴王前,就与吴王称兄道弟。

    丁太傅出宫没多久,正是日头浓烈、汗水湿衣的时候,皇帝从宫外回来,身边跟着安平侯世子刘茂。

    皇帝不急着更衣,匆匆入了明德殿,安平侯世子后脚跟了进去。

    送茶间隙,赵伦听见皇帝和安平侯世子正在议论太尉卫英私自调兵一事,便竖起耳朵听,只是怕皇帝起疑,不好长久停留在殿中,准备退去殿外,皇帝突然出声唤他:“过来替朕把磨研了。”

    安平侯世子睨了赵伦一眼,似有忌惮,没下去,皇帝出声:“卫英的事,你接着。”

    “太尉接到急报,乌孜国王君上月同临近部落首领联络频繁,且连续几个深夜召集了各大营的将领至王宫中秘密会谈,遂断定乌孜国有反叛之心,恐其突然夜袭临城永夜,于是私自调遣了一支精锐军队前往永夜驻扎,予以震慑。此举确实未经陛下旨意,但也是事急从权,若等密报呈至陛下,由陛下下旨,恐怕永夜城已遭夜袭。”

    皇帝冷哼一声,道:“若密报先呈给朕,再到朕下旨,也不过半柱香的工夫。”

    “依臣对陛下的了解,恐怕……不止。”

    “你就如此肯定?”皇帝并不恼,反问。

    “因为陛下怜爱黎民百姓,始终主张议和,不动干戈。”

    “眼下乌孜没有动静,又如何断定其是没有谋反之心还是被太尉调去的精锐震慑才不敢动作?”

    “陛下有此想法,明陛下心存仁义,尚不想断定乌孜有谋反之心,那不妨派使臣前去一探究竟。”

    皇帝思忖片刻,又回到最初的话题:“卫英私自调兵一事,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不好处置,臣前面已了,确实是私自调兵,但又是事急从权。”

    皇帝笑道:“朕在问你,你却又把问题丢回来给朕。”

    安平侯世子答:“这种问题,臣实在不敢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处置,陛下睿智无双,这种问题怎么难得倒陛下?”

    “你拍马屁的本事见长。”

    “谢陛下夸奖,臣的都是心里话,陛下今日可是叫臣佩服得五体投地,臣该谢谢陛下今日没要臣这颗脑袋,那山泉水,陛下若是不喝,臣就带回府里去了。”

    皇帝听他提起山泉水,不由想起寺中亲眼撞见的那两人树下亲密的一幕,心中顿时不快,面上却仍是笑道:“赐给你了。”

    安平侯世子告退。

    赵伦研好了墨,向皇帝交差,皇帝听见了,点了点头,却不话,只是双目直直盯着昨日翻找过的那一堆书卷。天气炎热,汗水顺着皇帝的额际淌落,皇帝浑然未觉。

    “陛下想拿什么书?可还是想找先帝留下的东西?奴才愿意为陛下代劳。”

    “不必了,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

    看得赵伦出殿,皇帝取了一卷画轴,铺开时伴着一阵淡淡的墨香,娇妍的海棠逐渐盛放,皇帝不由回想起某个风和日丽的春日,花下的人午睡刚醒,姿态慵懒,发髻半偏,揉罢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时却露出了惊讶的笑容:“箴哥哥……”

    手指轻抚上去,却仿佛抚在那人脸庞。

    作者有话要:  今天的新闻真是大快人心, 两位SJ终于革职以谢天下了,作为一名武汉读书工作的湖北人,感谢上海和山东人民给湖北和武汉捐物资捐家长(虽然看到新闻评论里上海人民都在喜大普奔之后有点慌[狗头]), 感谢全国人民对武汉、对湖北的所有支持,鞠躬。这章评论里给大家发红包,再次感谢全国人民对武汉对湖北的支持,希望各位和各位的亲朋好友都健康平安,同时温馨提示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出门、不聚集,从此拒绝野味。

    作者目前也乖乖地在湖北家里蹲着,线上办公,没四处晃悠,亲朋好友也都平安健康。

    希望我的湖北、我的武汉快点好起来,期待三月阳春,樱花盛开?(^_-)